凌然觉得并不好闻。
他捂着鼻子,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不着痕迹关上衣柜的门。
这里虽然能暂且供他躲避,可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刚才跑动太过激烈,凌然胸腔还在砰砰乱跳,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掌心内的闷潮被吸进肺里。
他脑内紧紧绷着根弦,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惊惧,脸颊因为缺氧而开始泛起微微红晕,眼角也觉得有点发热。
没有抑制器的阻隔,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被迫吸进了一些陌生alpha的古木香信息素。
刚刚消停下去的腺体,此刻仿佛又开始缓缓变得肿胀。
凌然察觉到身体的变化,茫然无措的瞪大了眼睛,两只手将脸颊软肉都按出了深深的凹陷。
外面一片死寂,他藏在这个衣柜里不敢出去。
漆黑的夜里不知道藏匿着怎样的凶恶猛兽,而他是误闯入龙潭虎穴的可怜羔羊。
被抓住的话只有惨遭分食的下场。
手机一直被他小心藏在胸口,被一条单薄布条勒在空荡荡的内衣里,这会儿居然在微微发着亮光。
凌然竭力屏住呼吸,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来电是江先生。
他鼻尖猛得酸了下,现在不是接电话的好时机。
可那通电话像是知道他所处的痛苦困境,非要等到他接起来才肯罢休。
一个不接,又打来一个。
凌然曲了曲指尖,划开屏幕。
听筒内顿时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凌然。”
凌然恍惚了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江先生的声音,他最近难道忙成了这个样子,不来看自己,连通电话也不能打吗。
难道,是在陪着相亲对象,所以没空再理会自己吗?
没等凌然回应,江之屿直接问道:“你在哪。”
凌然指尖用了些力气,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我在,掌上明珠……”
他以为江先生会很生气的责备他,毕竟江先生之前说了不准他再跟进这个选题,可他不仅没听,现在还被困在这了。
“具体点,”听筒内似乎有风声灌进来,江之屿气息有些不稳,带着极度强烈的克制压抑,嗓音微微发哑,“哪个包厢?”
凌然心脏骤然瑟缩了下。
难道江先生也要过来吗。
衣柜外面一片模糊黑暗,凌然声音中带了些难以控制的轻颤,委屈和害怕这时候藏匿不住的泄出来。
“我,我不知道……”
江之屿沉沉呼吸两声,对他道:“好,那就乖乖呆在原地不要乱动,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
江之屿语气平缓有力:“等着。”
不适宜再长时间通话,电话随后挂断。
凌然眼前再度陷入混沌,他低下头,抱紧自己双膝。
江先生说让自己等着他,那他是不是会来救自己呢。
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那些人有没有发现他躲在了这里?又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凌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晕,他急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不能再被这里面的信息素诱导下去了,他担心一会自己又会要发情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轻轻把面前的衣柜推开了一条小缝隙,想要朝外望一眼。
外面却有股力道顺势将他面前的衣柜门猛地用力一扯,凌然面前没有了任何阻隔,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湿润的双眼瞬间无辜瞪大,被洇透的眼尾红通通一片,脸颊上也被染上两团秾艳酡红,白皙细嫩的四肢纤长柔弱,蜷缩起来将自己团团抱住,黑丝在月退根处勒出了嫩嫩一圈软肉。
董晖似乎没想到里面藏着的会是这样一个Omega,无法分辨男女,看外貌特征应该是女孩子,可喉咙口处却有小巧凸起的一点点喉结。
旁边的副手压了枪,刚准备对准凌然举起来,却被董晖伸手拦了下来。
“老大,他不知道都看到了些什么,就这么放过他?”
董晖冲着衣柜内瑟瑟发抖的小Omega笑了笑:“留着吧,送去主包。”
凌然被两个保镖从里面强行拖出来,押着他从房内出来,穿过走廊朝着主包的方向走。
凌然脸上看起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恐惧模样,心里却在默默盘算,主包里的宾客都是董晖亲自陪着的,分量肯定要比其余的侧包重要的多,他要是真能混进去,肯定还能收获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凌然半推半就地跟着那两个保镖走,穿过一扇门的时候不小心被迎面而来的身影撞了下肩膀。
凌然轻轻痛呼一声,被一个保镖用力扭了下手臂,呵斥道:“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你今晚跑不了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少受点罪。”
凌然低着头没说话,被押着继续往前走了。
江盛译今晚也只是被拉着来这里应酬,刚才被灌了点酒,这会儿意识有点不清醒。
他站在门边,愣愣地回头看着那道纤细曼妙的背影,明明是个凹凸有致的女Omega,他怎么好像听见了凌然的声音似的。
江盛译甩了甩头,断定是自己听错了。
掌上明珠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干净清朗,这里脏乱得很,凌然是个清清白白的Omega,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包厢后,江盛译跟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开始了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可他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刚才那个女Omega的身影。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扔下手里的酒杯,一双眼睛被热火烧成了赤红色。
如果去掉波浪长发,换掉短裙……
江盛译仿若被道惊雷劈中,慌慌张张扔下了一整个包厢的人夺门而出。
凌然不知道自己是被带到了哪里去,曲折回转的走廊像纷乱的迷宫,已经快要把他绕晕了,最后他终于被推进了一扇厚重的黑色金属门内。
里面的地板上铺着层绒毯,偌大的水晶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和扑克筹码,一旁的沙发和软座上横七竖八坐了些人,姿态慵懒随意,旁边紧身贴着几个Omega上上下下伺候着。
房内混杂着淫靡混沌的气味,令人作呕,凌然蹙了蹙眉,屏住呼吸。
董晖在他身后跟着进来,笑着对包厢内的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其中有几个凌然只是听说过名字,或是在新闻上看见过人脸,却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在这个小小的包厢内全都见识到。
坐在沙发主位上的是某位政界大佬,凌然只记得他姓千,应该正好分管海关、审批和商务口,已经是快要退休的年纪,退居了二线,但仍能在整片南方城市呼风唤雨。
在场人无不巴结讨好他的,董晖看了眼凌然,端了杯酒走过去说道:“千老,您最近多有劳累,我这正好新来了个手巧的,会点舒缓按摩的手法,您要不试试?”
千老掀起纹路横生的眼皮,蔫哒哒望过来,浑浊老目骤然放光似的亮了亮,踢了下腿旁的Omega,命他让出位置来。
“董总真是有心了。”
凌然心里正疑惑,他什么时候会按摩了?
身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凌然猛得向前一个踉跄,身子不稳扑倒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头顶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下来。
董晖只是笑道:“有些事还得千老多费心。”
千老似乎对眼前这个omega极为满意,指尖裹挟着股复杂难闻的气味,朝着凌然伸过来。
“选举的事我帮你打听过了,”千老道,“只要不临时出什么乱子,副主席的位置非你莫属。”
凌然缩了缩身子,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已经了然。
董晖想攀着千老这棵大树选上商会副主席,私下里不知道通过掌上明珠输送了多少利益,事成之后他会立即把股份散掉,将这块烫手山药转嫁他人,自己则两袖清风洗的干干净净。
千老没能摸得到omega的身子,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好看。
凌然低着头,用力拉了拉裙边防止走光,撑着手准备从地毯上起身。
谁知有只手又从背后推了把,董晖身旁的副手上前两步,狠狠按住了omega的脑袋,迫使他的脸颊凑着往散发着恶劣气味的腿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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