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住的地方在教会比较偏僻的位置,这是父母动用特权,外加他成绩格外优秀的缘故,可以一个人占据废弃的房屋。
刚搬进来的时候里面落满灰尘,家具破旧不堪,他一点点耐心打扫,将这里装点的适宜居住的样子。
然而他一回来,就看见黑发黑眸的青年坐在大厅里。
虽然是同龄人,但容乐身形更加清瘦挺拔,而雷诺宽肩窄腰,几乎是成年男性的身体。
容乐迟疑:“雷诺?”
他把箱子放下,脱了鞋走过去:“怎么也不开灯?”
大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外面的月光带来一些明亮,清冷的光亮前,雷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气息一般。
雷诺的语调有些随意:“舞会有趣吗?”
容乐一怔,失笑:“你该不会是嫌我回来的晚了吧?拜托,学校离教会可是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离场的时候,舞会还进行的如火如荼呢。”
雷诺起身把灯光开关打开,大厅内瞬间一片明亮,他侧身看着容乐,若无其事道:“我在锅里给你留了鱼汤,要吗?”
“当然要。”
雷诺行踪不定,但这里也留着属于他的房间。
容乐坐在餐桌前支着下巴看着厨房里的雷诺,青年虽然寡言少语,但行事却非常体贴,垂眸盛汤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些贤惠。
不过……不知为什么,最近频繁的感觉一幕幕都很熟悉。
对于这个现象,容乐也只能用研究过度导致精神不佳来解释,他揉了揉太阳穴,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放到他面前。
雷诺:“累了吗?喝完就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容乐回过神,应了一声开始喝汤,没有注意到雷诺目光一凝,从他肩膀上取下来什么东西。
雷诺看着眼前的红色的发丝,这样的长发搭配容乐刚一进门时,身上缠绕着的淡而悠远的馥郁香气,几乎明晃晃昭示着他先前都干了些什么。
“容乐。”
容乐抬眼:“嗯?”
他看着雷诺指间的长发,不由得身体一僵。
糟了,被发现了。
明明没干什么,心里却不知为何感到心虚,他直觉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在舞会上总是不下场未免太不合群,正好塔利亚来邀请我,所以就跳了场,然后我就回来了。”
雷诺把发丝扔进篓里:“跟我解释做什么?”
“怕你误会。”
“为什么担心我误会?”
容乐招架不住他的咄咄逼人,干脆转移话题:“你这样好奇怪,你怎么了?”
小混蛋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一趟,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想见一面都难,还没心没肺的出去跳舞,带着一身鬼混的痕迹回来,还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奇怪。
雷诺感到身心俱疲,良好的涵养都要被他打破。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破例了许多次,早已打破自己的习惯,似乎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现在只想从心而行。
雷诺上前一步,将他禁锢在这片空间,身躯笼罩在他身上。
容乐不知为何后背激起一片冷汗。
他想要起身,被雷诺从身后禁锢,手指扣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颈侧,呼吸因这距离相互交错,密不可分。
暧昧顿时在这片空间滋生。
容乐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们之间从没有越线到这种程度。
他浑身僵硬:“我知道了,真的,我以后会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了,我是说所有人。”
容乐破天荒的讨饶,不过雷诺没有因他的话停下来的意思,修长如玉的手指穿过黑色的发丝,将他的头掰向自己这边。
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顺着他的手转过头和雷诺对视,餐厅温暖的光线下,睫毛都被晕染成暖色,连黑眸也再没有了最初冰冷的距离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雷诺就开始经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已经无法将注视从容乐身上停止。
“你是一个意外,但我却希望这份意外可以变成永远。”
他低喃着容乐听不懂的话,偏头吻了上去。
容乐如遭电击,感受着唇瓣处传来柔软的触感,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丧失了反应能力,任由对方轻易撬开牙关,探索更湿热隐秘的口腔。
“不行……”
他的抗拒被轻易镇压,又或者说容乐的反抗并不强烈,此时他的身心都沉浸在这陌生新奇的触感中,浑身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栗,被雷诺带着不断纠缠深入。
直到过去了一会儿,他的思维才逐渐找回,清晰的认知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他睁大着那双绿色的猫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雷诺,半是被迫半是迎合,少年顺着雷诺的力道交缠,心里并没有拒绝雷诺的意思。
心脏从未跳动的如此剧烈,这是否说明,他并不排斥被雷诺这么对待?
雷诺半阖着眼,伸手捂住容乐的视线,温热的触感停留在皮肤上,视野被剥夺后,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只剩下缠绵的感受充斥着身心。
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和雷诺的关系在十八岁毕业这年开始变质,迎来了新的转折点。
*
那一晚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
容乐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前,这段时间他疯狂躲避和雷诺见面,所幸的是对方也知道他的性格,并没有选择逼迫。
他得以有时间梳理自己的想法,顺便冷静一下。
那晚他们纠缠了很久,容乐感觉自己嘴里都残留着他的气味,结束的时候也是张着嘴,一时间无法合拢。
雷诺却显得若无其事,松开他后拿过桌上的汤:“这份已经冷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容乐的脸色十分微妙,非常想制止他的行为,不想在餐厅久留,然而话到嘴边就打住。
总觉得这个时候不要反抗雷诺比较好。
他被压在桌边重新喝了碗汤,才被放回卧室。
……这明明是他的房子吧?!
主动权不慎被剥夺的容乐郁闷的回了卧室,鬼混了一天后精神有些疲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意识才逐渐回笼,容乐想清楚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后,顿时炸毛了。
他怎么敢的!
容乐立刻决定要找雷诺理论,然而当看到客厅的身影时,身体却下意识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鸵鸟状态的容乐把自己整天关在书房,只有在吃饭时才会出来,闷头吃完饭后也不跟雷诺说话,继续钻回自己的书房,拒绝交流的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能也只有雷诺了解他的性格,能包容他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把自己缩成一团,耐心的等他想通,或者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把他从龟缩的壳子里揪出来。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娴熟的关系。
容乐托腮无意识的转动手指间的钢笔,思绪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他的研究也暂停了,摆在眼前的是更加有待解决的难题,他想了无数种方式处理和雷诺的关系,然而推演出来的结果都不太完美。
感情真是个千古难题。
他头痛的叹了口气,干脆趴到桌子上,脸颊肉被挤出来,眼眸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渐渐地睡着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再次梦到了雷诺。
但容乐敏感的觉察到了不对,对面的雷诺似乎更年长一些,望向他的眼神是那么淡漠冰冷。
他站在原地,片刻后向雷诺走去。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几步便来到他面前,离得近了,容乐便能看到雷诺的黑眸晦暗不明,仿佛在挣扎着某些难以抉择的事情。
容乐微微张口,想问:你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颈间一凉,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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