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粮食?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他们要囤积粮食啊?”
游明夏但笑不语。
————
北平火车站
人满为患的站台前,放眼望去各式各样的人在站台前互相道别。
有穿着旗袍的烫着卷发的女人,有穿着蓝黑学生服的学生,还有抱着孩子的一家三口,挑着扁担的小贩......
其中还有人趁乱发着传单,年纪不大似乎是学生的模样,领着几个人一边撒传单一边振臂高呼:“同心协力,振兴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几人喊着喊着,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带着警棍的警员追的四下逃窜没了声音。
月台前,苏跃文从那边的“闹剧”上收回视线,无奈地叹了口气。
身旁的友人见状锤了他一下,叹息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我问你,此行你可确定要去那上海?”
“据我所知,那里并不太平,英法组租界横行,你过去......”
“我意已决。”苏跃文打断好友的话,他压低声音坚定道:“那里有我所追求的,阿白你勿要再劝。”
“你且祝我一路顺风。”
“祝我们一路顺风!”
“你......”对面的友人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已经听明白了苏跃文的言外之意。
此时再劝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无奈摇头,珍重地抱了抱自己的好友,“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们的好消息。”
苏跃文回抱对方,火车汽笛响起的瞬间,他同友人摆了摆手,随后毅然而然地踏上了远行的火车。
苏跃文是名记者,本行去上海他要投奔他的老同学,对方在上海青年报刊担任主编一职。前段时间对方邀他去上海,同他一起用笔杆子战斗用笔杆子打醒愚昧世人。
苏跃文纠结了几天后,才做下了远行的决定。
在火车框次框次的声音中,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在车厢靠后的地方,是个临窗座。
放眼望去,车厢中坐着各式各样的人。
苏跃文有个职业病,他看人的时候总习惯根据对方的穿着根据对方的举止,来判定对方的身份以及去猜测对方的生活背景。
坐在第一排的是一对年轻小夫妻,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从乡下来的。两人怀中抱着一个尚在睡眠中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脚边放着两个大背篓,里边鼓鼓囊囊的,盖着一张打着补丁的布。
二人应该是去投奔亲戚,又或者是由人介绍去做工的,苏跃文估计是投奔亲戚的可能更大一些。
二三排坐着的是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路过的时候对方还在讨论着什么,从只言片语中大概能够了解到对方是在讨论火车站刚才的那出“闹剧”。
苏跃文听了一耳朵,微微蹙眉继续往前走去,再前排是一个身着长衫的青年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从对方考究的身份以及带着眼镜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商人或者是读书人。
苏跃文更倾向于对方是商人,因为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在讨论这批货如何。
火车渐渐启动,远离月台,周围的一切景观全部倒退。
历经六个小时左右,火车逐渐驶入天津站。
苏跃文带着行李下车换之际,熙熙往往的人流中吵闹声逐渐沉闷尖锐,最后变化成一道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诡异而又冰凉,就好像贴着他耳畔说起的一般,连带着让他眼前都有一瞬间的模糊。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游客,是否愿意提报上海三日行?”
第85章
谁...谁在说话?!
苏跃文用力捏紧自己的大腿, 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不动声色地四下环顾着,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可他很快就发现这声音并不属于这节车厢,又或者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声音刚落, 整节车厢的人表情迥异一片哗然。
有人面上一片淡然, 就好像没有听到这诡异声音一样。
有人则和苏跃文一样, 警惕而又惊恐地四下环顾着。
“谁...谁在说话?”
“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上海?他怎么知道我本行的目的地?”
“是谁, 是谁在装神弄鬼!”
苏跃文紧蹙着眉头,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短短一瞬间, 他脑袋当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念头,他想到了中式的妖魔鬼怪, 想到了诞自外国的魔鬼。
它想要什么?
它到底是谁?
对方怎么知道他想要去上海?
从北平去往上海没有直达的火车, 他必须换乘才能抵达。先去天津再乘船去南京,再由南京去往上海, 这一路上经停的站点这么多, 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上海的?
苏跃文无意识地握住脖间挂着的相机绳, 惊慌失措的当下,心中还夹杂着一股隐秘的难以言说的激动。
【三秒尚未应答, 已默认为愿意。】
三秒时间很快过去,苏跃文没有给到答案, 那声音再次响起, 已默认苏跃文答应了上海三日行。
瞬间,苏跃文感到眼前一阵眩晕,身体逐渐开始不受控制。有种灵魂和肉-身各做各的感觉,他脑子当中涌现出一段带着画面的解说, 仿佛电影在眼前播放。
画面和声音结合在一起同他介绍起他要去的地方, 以及未来三天的大概行程。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 步伐僵硬地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随着他动作,眼前的画面脚下的路越来越模糊扭曲,耳边隔着一层薄膜的吵闹声开始变淡,到达某一阈值的时候,那声音又猛地鼓噪起来变得刺耳。
【祝您旅行愉快。】
阴恻恻的声音彻底消失时,耳边蒙着的那层薄膜也随之不见,人群的哄闹声倾泻灌入苏跃文的耳膜。
“快走吧,要赶不上车了。”
“诶,你看这些人怎么传承这样?文艺复兴吗?”
“大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会不会是在这里取景拍戏啊,怎么还有人穿着学生装和旗袍,就好像从民国穿越过来的一样。”
“......”
苏跃文拎着手头的行李,茫然地看向四周。他眼前的场景正在逐渐变淡,像是斑驳的相片一样,大片大片的剥落,又与另一个场景诡异到的融合在一起。
破旧的站台变得崭新变得广阔,周围步履匆匆的人群被另外的人群所代替。
他们衣着光鲜,外表整洁。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苏跃文从未看到的陌生款式,手中拿着一个类似摄像机的东西又或者一个四四方方的行李箱。
这一切超过了苏跃文的想象,他愣愣地看着从他身旁经过的人,这些人一个两个发型奇怪打扮迥异不说,站台也崭新广阔的和他印象当中的不同。
这里绝对不是天津又或者上海!
绝对不是!
苏跃文惶恐地来回看着,很快就找到了和自己来自同一个车厢或者说是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无他,他们的穿衣打扮以及表情与这个时代有着明显的差别。
他暗自松了口气,不假思索果断地走向了对方。
同一节车厢的游客此刻正在站台附近聚拢,有抱着孩子的一家三口,穿着旗袍的姑娘,几名学生,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和身着长衫的青年......
“大家...”苏跃文快步走过去,喉咙一紧悄声问道:“那声音你们也......”
“是。”回答他的是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对方眉头微微簇紧,面上闪过一抹愁绪。
“那声音到底什么意思?是要带领我们在上海玩吗?”一名学生紧张而又好奇地四下环顾道,年轻的脸上有对未知的期许也有恐慌。
“上海?这是上海吗?”长衫青年摇摇头,难以置信道:“可我们下车的地方分明是天津呐!”
“......”
“你们...”穿着旗袍烫着流行卷发一直沉默着的女人,忽然开口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声音说的年份?”
上一篇:白骨观
下一篇:当野心家进入无限世界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