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铎颤颤巍巍,做了举手投降的样子:“兄弟,我没恶意的。”
就在闻铎以为这个满身危险的青年会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身体轻颤,像是极其痛苦,痛苦的嘶吼被风声扯散。
他倒在地上,呼吸微薄,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闻铎心想,好歹是个人。
他走过去,有些脏的手指轻轻撇开他遮脸的额发,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个一眼就惊艳的清俊小帅哥。
闻铎看脸,把人扶起来往自己准备的窑洞走。
旁边还有一个死掉的异兽尸体,闻铎也只能忍着异味把周围“防线”加强了一些。
青年昏迷了也极不安稳,急促的呼吸闻铎离得很远都能听到,空气里除了异味还有莫名其妙蔓延出来的木制清香。
闻铎缓缓靠近,寻找到那抹奇怪的香味,目光触及青年,他张嘴喘息,形状漂亮的薄唇上因为长时间的渴水,起了死气。
闻铎思考了片刻,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用瓶盖一点点的喂进去。
他应该是很渴,按道理来说像是这样极度渴水的人,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下意识抢夺,但没有,他偎在闻铎身侧,冰凉粗糙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
闻铎下意识对他有好感。
喂好水后,闻铎看看青年,心情颇好的想好歹不是一个人了。
洛林意识混乱,有时候是雄虫丑陋扭曲的脸,有时候是雌父严肃苍白的面孔,有时候是满满荒星,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他的异兽。
倒下的瞬间,他只能勉强通过气息的波动认出那是个雄虫。
雄虫……
他猛然睁开眼睛,奇异的喉间的疼燥仿佛被平息,他身侧放着喝了一半的水,在这个荒星弥足珍贵。
洛林手指微动,黑且沉的眼瞳看着仍旧在轻轻晃荡的液体,浓重的情绪一闪而过。
闻铎出去看了看,那具异兽尸体似乎并没有引来其他东西。
他转头又钻进洞口,看到洛林,“醒了?”
雌虫默不作声的戒备,这里不是帝星,被斩断虫翼驱逐的雌虫不需要遵守帝星的法则。
哪怕是杀掉这个尊贵的雄虫。
闻铎没有注意到尖锐戒备的洛林,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地上,看向洛林:“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洛林蜷缩的手指放开,能感受得到,这个雄虫对他没有恶意。
但一个雄虫出现在这里太过诡异。
闻铎说:“我叫闻铎,你叫什么啊?”
洛林眼神放空,像是没有听到。
闻铎毫不在乎,在这么个鬼地方呆久了,人总会有些不太一样的。
闻铎把书包拿过来,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紧紧只剩下小半袋饼干。
闻铎分了一些扔了过去:“喏,只有这个了。”
突然飞过来的塑料袋撞到雌虫的怀里,他手指顿住并没有接,掉下的饼干袋落在手边。
洛林的目光落过去,最后看向闻铎,他在低头啃着饼干,吃的很认真。
洛林无法将眼前的虫同恶劣的一切相联系—雄虫。
洛林黑瞳微颤,无法认知到的情绪攀涌上来。
“为什么,要帮我。”
食物还有水,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这些正常的食物就如同最为珍贵的宝物。
一个雄虫怎么可能会帮他。
长时间的不说话让洛林声音嘶哑,被破坏掉的嗓子像是鼓动的风箱。
闻铎咬着饼干,“这地方估计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指不定能逃出去呢。”
洛林眉头微皱,不太理解一个雄虫做了什么会被送到荒星。
“这里是G89星,被流放的荒芜星球,逃不出去的。”
闻铎咳了一声差点被噎住。
“星……星球?”
他以为只是换了个地方,结果竟然他妈换了个球。
闻铎饼干吃在嘴里都不香了,男人突然暴躁,“球,怎么会是个球。”
洛林目光了然,天真的雄虫,他微微歪头,讥讽的看着“原形毕露”的雄虫。
终究是一样的。
放在一旁的饼干他没有动。
洛林已经开始考虑一会雄虫暴怒的时候该怎么解决掉他。
闻铎接受能力很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荒星活那么久。
他平复心情,有些气馁:“真是个球,啊不,荒星。”
见洛林点头,闻铎闷闷不乐的咬了口饼干。
看着洛林,又看看他手边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啊?”
穿过星际的饼干,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好歹不能浪费。
洛林看了雄虫一眼。冷沉的眼瞳仔细寻着他可能暴露出来的蛛丝马迹,但是什么都没有。
闻铎只是有些发愁:“我们吃完这些就只能吃西北风了。”
洛林这才意识到,手边是雄虫最后的食物。
黑色的眼瞳有些茫然,沾着血污的额发挡住脸上的表情。
他缓缓起身。
闻铎:“诶?”
“你去哪?”
雌虫脚上应该受过伤,走起路来微坡,闻铎跟着他走了几步。
他能感觉到这人对他的戒备,但好歹都一同流落荒星了,没个伴多无聊啊。
闻铎跟着他出去,夜色弥漫的荒星抬头就能看到头顶碎裂的星光,满天的灿烂让闻铎每每看去都容易陷在里面。
洛林走到异兽的尸体旁边,那双漂亮纤长的手指仿佛是最厉害的武器,“噗嗤”一声洞穿了异兽柔软脆弱的腹部。
闻铎脚步一顿。
洛林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异兽虽然浑身坚硬,但有些部分的肉是能吃的。
他满手血污,回头看向闻铎。
站在星光下的闻铎背着包,干净而“单纯”。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这个雄虫。
闻铎没想到自己随便捡个人都是那么厉害的大佬,虽然血腥了点,但闻铎也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不这么做,估计在碰到他以前就死掉了。
闻铎问:“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雌虫手下动作一顿。
他没有被吓到。
闻铎继续说:“我特别会避开那些异兽,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夜风吹动洛林的头发,凉掉的血液渗入肌肤。
他应该拒绝的。
——
不知过了多久。
跟着他的雄虫很乖,除了平时一惊一乍的之外完全没有雄虫的那些臭毛病。
不着痕迹的套话之后,洛林知道闻铎出生的地方同这里有所不同,对于虫族来说,这是一个被养“歪”掉的雄虫。
可即使这样,他仍旧抗拒着雄虫的接触,平日里更像是同邻而居不打招呼的陌生人。
这个雄虫最终会回到帝星,过着属于尊贵雄虫的“正常”生活。
然而下意识,他看向闻铎。
是的,正常生活。
“明天会有一辆押解罪虫的飞船,你只需要表明你的身份就行了。”
荒星的角落,尘埃铺满了这个由罪虫构成的小城市。
闻铎眨眨眼:“那你呢?”
桌子上覆着永远擦不掉的灰尘,“我属于这里。”
而且有事要做。
闻铎“哦”了一声。
这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跟着他的那段时间还真没让闻铎受到半点委屈。
闻铎看着洛林冷硬的脸,在飞船来的时候,悄悄躲了起来。
雄虫离开后,洛林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他不知道以后这个雄虫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难得呼吸有些紊乱。
雄虫对他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深。
洛林敛下情绪,直到在一处角落看到灰头土脸的雄虫。
闻铎心虚:“我本来想走的。”
“但我走了你暴动期怎么办?”
雌虫身体状况不太稳定,还是不是有什么离谱的暴动期,在一次意外中闻铎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帮洛林平复这个特殊的时期。
虽然洛林极其抗拒,但那个时候他的胳膊拗不过闻铎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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