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眼泪就代表公主有多么难过。
“你真以为杀死谭霜雪,就能改变现状?你能杀死现实的谭霜雪,杀不死公主心里的谭霜雪。”
元归云微抬灰眸跟霍从的黑眸对视,空气里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一个冷,另一个更冷。
一直无人在意的萝桃桃原本想趁无人在意离开这里,结果一点一点移动的太慢,没离开修罗场范围就看见谭霜雪被捅心脏,又被救下。
萝桃桃:“……”
她发现自己昏了头竟然走错了方向,立即选择回到江西糖身边。危险男人有这样的实力,她根本跑不掉。
然后萝桃桃继续移动,于是无人在意的她,不幸亲眼看见叫霍从的男人,为爱发疯,直接用标签把谭霜雪化成的血水都给吞噬了,接着吐血。
罗桃桃不敢动了:“……”忽然发现,她以前经历的所谓修罗场,就是小朋友过家家。
她捂着心脏,紧张的直扣手指盖,心里祈祷自己一直可以无人在意,被所有人遗忘。谁也不要记起她,谁也不要记起她,她不要面对疯批。
元归云的话精准的踩霍从的雷。
这还不够,他接着在霍从心上插刀。
“第一次跟公主见面,我便问了你的存在。”
霍从冰冷的黑眸微动,对元归云的杀意就被那么简单的话给压制住了。
若是他是一只发疯了雪狗,跟江西糖有关的一切,要么成为拴住他脖颈的缰绳,要么就成为会令他更加疯狂的鞭子。
霍从来迟了,他不知道第一个月考,刚从书里出来面对考场的宝宝会做出什么表情。
尽管他知道元归云要说的内容一定不会如他的意,他也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就如同他嫉妒谭霜雪被宝宝在乎着,所以就算知道血水会增加毒性,他也要吸收,让谭霜雪灰飞烟灭,也将这份在乎锁在自己的身体里。
只要是宝宝的一切,无论是什么,无论好坏,他都要。
霍从若是见面就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亦或者表现出来,江西糖一定不会拥抱他,也不会靠近他,为他高兴。
他俊美清贵的五官太有欺骗性,会让人忘掉邪神的概念。若是他没有一言不合就杀了谭霜雪,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如此疯。
元归云没有添油加醋,他陈述事实,只不过语气故意加上了玩味与嘲讽:“我称呼你为前男友,公主立即下意识否认了。我问是现男友吗,公主理不清,下意识逃避了,没有回答,这是我跟公主第一次谈论到你,你不是前男友,也不是现男友,是一个公主找不到词形容的存在。第二次谈论,我要替代你的位置,让公主选鞋,公主哭了,因为迷茫,我问公主是不是喜欢你,公主没有逃避,面对了,却说不知道,他那时都不明白自己,也自然不明白喜欢不喜欢你,不过,公主并没有一直纠结你的存在,我给公主选了一双鞋,公主不喜欢,自己选了另一双,站起来了,笑了。第三次谈到你,就在现在,刚刚,公主说了自己不喜欢你。”
“逃避,不知道,承认……你知道自己在公主心里到底是什么存在?我们第一次对话,你也下意识逃避了我的问题,没有回答除去作者设定外,你是公主的什么人。”
“霍从,你跟公主最初做了同一个选择,答案很清楚了。”
“你们因为作者设定有关系,又没有真正确定的关系,真要形容,就是单身的公主躲进了单身的你的庇护之下,公主向你支付了美貌所属权,得到了你的庇佑。你支付了能力范围之内的保护,得到了公主的美貌所属权,可以宣告主权。”
“你们的关系建立的时间太短,相处之间,算得上暧昧对象,也只有在那一瞬间——就是公主谈到你,对你印象最深的一瞬间,结果很快关系破裂,你们就死了。”
“那一瞬间就是——”
元归云:“你说过的,第三个副本,公主抱着你哭,说要回家,你答应了公主,也因此而来。同样的场景,公主记得是——他个子很高,但有一次蹲下来给我穿了鞋。”
元归云深深的记得这句话。
他重复:“他个子很高,但有一次蹲下来给我穿了鞋。这是公主在选鞋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任何人操控,只因为想到你,想到我要替代你的存在,真心之言。公主不懂,我懂。这是公主想到你最深刻,最暧昧的瞬间,也是——”
“霍从你可以当做公主此生唯一一次对你心动过的瞬间,以后就绝版了。”
“合作者,仰望者,或许瞬间心动的暧昧对象,霍从,邪神,杀人的邪神……脱离作者设定,这些就是你跟公主以前,现在,未来的关系。”
“没有朋友。所以你是如此嫉妒谭霜雪,嫉妒被公主在意的每一个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扎心不过血花四溅。
可元归云,却做的比这都狠。
他直接把公主跟霍从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残忍说出本质,将霍从骨子里生长的部分公主,强行给剥离开。
那点雾蒙蒙,隔着薄纱的瞬间暧昧,也被元归云说透,说烂,暴晒在阳光下,由白月光变成了朱砂痣。
白月光有机会成为天上月。
朱砂痣只会变成地下泥。
他个子很高,但有一次蹲下来给我穿了鞋——成了泥。
霍从浑身青筋暴起,第一次失态,也是一次彻底失态。
他几乎咬紧牙关,生平第一次紧张的动也不敢动,视线如同羽毛一般落在被元归云说的话吸引,只是小声抽泣的江西糖身上。
有的心动,或许是心动,或许不是心动。
或许说出来是心动,或许放在心里才是心动。
也或许是心动后,才发觉那是心动,没心动后,又觉得那不是心动。
如何能说得清?说不清。
江西糖吸了吸鼻子,哭肿的蓝眸看了霍从一眼,隔着一层水雾,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他突然动了动小腿,猫爪似的踩了下元归云的大腿。
元归云立即调整了姿势,单臂抱着,空出一只手,一只宽大的手掌。
霍从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
他此生的恨,全部都汇集在此刻,集中在元归云身上。
不死不休。
“元、归、云——!”
江西糖没有被霍从的声音吓到,他直接屈膝踩在元归云的手掌之中,露出白皙漂亮到能让任何人神魂颠倒的脚踝。
“那是原文的话。”
江西糖踩着元归云的手,扭头看向霍从,用哭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说:“我没心动过。”
刚才还杀了谭霜雪的霍从,瞬间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
没有风。
霍从却虚弱身体摇摇欲坠,嘴唇不断流出的血,很快打湿了白皙的下巴,喉结,锁骨。
他狼狈的像彻底被染脏的清冷初雪,又像只永远也不会有家的流浪狗。
冬雪一直下。
他再蹲下,也祈求不到新的春日。
第125章 第 125 章
霍从垂着头半晌, 尽管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也没有等到江西糖的心软。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放弃了等待,主动抬起杀了人也仍然干净的手, 一点一点擦干净嘴唇上沾染上的黑血, 缓缓抬起眼, 黑眸平静幽深,没有一丝一毫的脆弱,气场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完全转变。
“没关系。”霍从神色恢复了平静, 他的唇色苍白,英俊的五官比最初还冷,没有一点人气,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冷意的非人感, 他开口一字一句说:“宝宝,是我错了。”
江西糖的眼眶还红着, 明明霍从的模样没什么变化,他却忽然之间敏锐的感觉到霍从像是彻底撕掉了一层伪装, 露出了最本质的自己。
霍从原本清冷好听的声音都变成藏在黑暗里的粘稠之物,带着浓浓的阴冷感,死死的缠上了他, 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掉,永远也甩不掉。
霍从道了歉,认了错。
江西糖咬住嘴唇,不知为何吓的心脏暂停了一秒, 蓝眸闪过一丝惧怕,根本不敢接霍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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