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姜应警惕地看着他们。
“沈仙君这般仙人似的人物,死了太可惜了,我要趁他活着的时候多画几张。”浮华笑嘻嘻道,旋即两眼放光地看着沈扶玉。哎呀,怎么哭了还这般好看,瞧瞧这个湿红的眼眶……
沈扶玉无暇顾及他,只是问剩下两个:“你们呢?”
“我吗?我是来给你们提供情报的啊,想要什么有什么!”满身金银的魔主动开口道,“你可以叫我招财,也可以叫我旺财,我感觉这两个名字都很好听,来财多财也不错,你们随便叫吧,反正我喜欢财。”
“芋鱼,”最后一个慢吞吞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滥竽充数的芋,浑水摸鱼的鱼。泊雪肯定会使唤我们然后再把我们的魔力抽走,反正你们对上泊雪必死无疑。我还是跟着你们被他一下子杀死吧,我不想干活。”
“其他人呢?”云锦书有些不可思议,“都选了泊雪吗?”
危楼不是旧魔尊吗?统治他们的时间肯定比泊雪统治的时间长吧!一点旧情都没有的吗?上一世为了给危楼追人还白挨了那么多顿打呢。
“实力为尊嘛,”招财理直气壮道,“泊雪那般强,谁会来选你们啊。”
雪烟还是不可置信:“红线呢?”
红线不是很喜欢沈扶玉吗?
“一两黄金,我就告诉你。”招财道。
姜应毫不犹豫拿出一锭黄金丢了过去:“说吧。”
招财放在嘴里咬了咬,欣喜道:“好罢。因为泊雪骗了他。泊雪其实是想杀沈仙君的,但是泊雪骗他可以让他给沈仙君找六十个男人。愚蠢的红线。”
姜应:“……”
沈扶玉没心思管这些,回了头,才看见祝君安已经在给池程余做人皮面具了。
池程余蹲在她旁边,手舞足蹈地指挥着:“这儿不是这样捏的吧,大师兄不长这样吧!”
祝君安应了一声,头偏了偏,用肩膀擦去了眼泪。
见沈扶玉看过来,池程余打直了胳膊给他打招呼:“师兄!”
沈扶玉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苦,但还是笑着应他:“程余。”
他没有阻止祝君安做人皮面具,他的情感与理智好似剥离开来,理智形成一张无形的屏障,任凭情感在里面撕心裂肺,不曾动摇丝毫。
池程余眼巴巴看着他,又转脸再三叮嘱祝君安:“五师姐,你一定做得像一点,不能有丝毫的偏差,我一会儿再来看看。”
语毕,他也不等祝君安答应,撒丫子跑向了沈扶玉的怀里。
撞碎了沈扶玉的理智。
沈扶玉低下头,嘴唇微抖:“程余,我们一起走。”
十八岁那年,沈扶玉醒来,便看见的是池程余的臭脸:“你醒啦?醒了就赶紧走吧!”
沈扶玉看了看这里的木屋,问道:“是你救的我?”
池程余一颔首,臭屁得惹人烦:“不然呢?”
沈扶玉依旧心怀感激:“谢谢你。”
池程余不屑得理他这感谢,转身走了。沈扶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儿是处破庙。
池程余刚走出去,就有些地痞流氓来找他的事,他们把池程余堵在中间,嬉皮笑脸地:“喂,臭小子,这处庙宇是我们的了,你赶紧滚。”
池程余不服,梗着脖子骂道:“谁说的!谁先来就是谁的!”
地痞流氓人多势众,才不怕他一个混小子呢,干脆直接动起了手。
池程余还算有些功夫,但到底一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沈扶玉刚走出来,池程余就被打飞到了他的脚下。
沈扶玉低头看了他一眼,池程余也看着他。
不知为何,池程余看着他就觉得委屈,就像被欺负的小孩找到了爹娘一般,明明不想哭的,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是我们的地盘,赶紧滚!”其他人看不清沈扶玉的脸,直接骂骂咧咧道。
沈扶玉连清月剑都没抽出,一记灵力打出去,几个人当即一个接一个震到了树上。
他蹲下身,把池程余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也不嫌弃,便揽住了池程余的肩膀:“走了,回家。”
路上,他问池程余叫什么。
池程余后知后觉自己在沈扶玉的面前丢了脸,便道,不告诉你。
沈扶玉也没有逼问他,只是把他领去了清霄派的外门弟子那儿。
池程余天赋很高,脾气也傲,沈扶玉觉得他不会受欺负,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他下了山,一去便是两年,后来中了毒,又养了一年的病,再听到池程余的事情时,就是三年后了。
“大师兄,你快管管他吧!”外门弟子叫苦不迭,“他要无法无天了!”
仔细一问,才知他捡来的那个小孩已经打遍外门无敌手了,谁也看不起,傲气得不行。谁也不想同他玩。甚至旁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唯一接触到他名字的弟子,只得了一句话——我没有名字。
于是外门弟子便叫他佚名。
沈扶玉挑了挑眉,主动去寻了池程余。
池程余正坐在树上,懒洋洋地睡觉。
“佚名?”沈扶玉好笑地问了一声。
池程余探出了脑袋,原本还有烦不胜烦,看清沈扶玉的模样,倒噎了一下:“做什么?”
“想跟你比试一下。”沈扶玉抱着剑,仰着头看他。
说这个,池程余可就不烦了,他一跃而下,不甚在意道:“走罢。”
毕竟沈扶玉可是领他入门的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结果当天,沈扶玉就把这个天子骄子打得落花流水,爽得一众外门弟子振臂高呼。
池程余站都站不稳,被沈扶玉拉去叫医修治疗了。
池程余越想越不服,日日去寻沈扶玉比试。
第二次,他还是输了。
他不服。
第三次,他也是输了。
他不服。
第四次。输,不服。
第五次。输,不服。
……
第不知几次,他服了。
于是沈扶玉从那天起,身边就多了个小尾巴,小尾巴兴冲冲地抱着剑,喊着:“大师兄!你再跟我打一次!”
沈扶玉被他缠了一年了,气笑了:“不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池程余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名字啊。”
沈扶玉一愣。
“我是孤儿嘛。”池程余理直气壮道。
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他还想跟大师兄比试!
“那我……”沈扶玉迟疑了一下,“去找师尊给你取名字吧?”
池程余不想取名字,只想快点跟沈扶玉比试,便催促道:“不要不要。好麻烦呀。师兄你随便取个嘛。”
“我?”沈扶玉似乎是有些意外。
池程余点点头,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是啊,而且本来我就是你领进来的嘛。就你取吧!”
沈扶玉看着他,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驿程千里渺愁予”,他下意识道:“便叫程予罢。”
池程余问:“哪个程,哪个予?”
沈扶玉给他写了出来。
池程余却是眉一皱:“那不就和那个废物一个字了?我不要,师兄你给我改一个嘛!”
沈扶玉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废物”是谁,他哭笑不得,还是顺着池程余说了:“不许这样说沨予——那便改成‘余’罢。”
“单姓个池,如何?”
池程余得了新的名字,反倒不惦记跟沈扶玉比试了,欢呼雀跃至极,围着沈扶玉上蹿下跳,还时不时跑他怀里。
“我以后就叫池程余!”
……
池程余想到了往事,他看着沈扶玉蒙上一层水波的眼睛,知道沈扶玉也想到了,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要,师兄,你先走。”
上一篇:夜半撞见非人类
下一篇: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