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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吧。”径直走到沙发旁，叶殊白坐下。
“……”阿诺斯尔静静地看着他，半晌，黑暗中响起一道轻柔声音：“晚安。”
叶殊白以为，有一个陌生存在侵入他的私密空间，他可能会不安，会一夜难眠，他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可实际上，想象中的情况都没有出现，闭上双眼，没过多久，睡意便凶猛袭来，将他卷入梦乡。
黑暗中，轻浅的呼吸一顿，阿诺斯尔翻身坐起，他眯眼看向沙发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白雾凝聚成虚影，没有五官的面庞，冷冷和他对视。
这场无声中的对峙，持续到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大地时，又在无声中消失。
叶殊白醒来时，房间之中已经只剩他一人。
他的睡眠质量居然这么好？不，准确的说，他对阿诺斯尔这么信任吗？
叶殊白在对自己的质疑中，洗漱下楼，他准备喊阿诺斯尔一起去吃饭。在这场游戏里，玩家们的早中晚餐，都由旅行社统一安排。但是叶殊白下了楼后，场景令他意想不到，他居然看到阿诺斯尔在厨房中忙碌。
不止如此，叶殊白视线移动稍许，落到厨房外的餐桌之上，那里正放着几碟热气腾腾的早餐，是从旅行社那里拿的，还是……？
“尝尝我的手艺吧。”阿诺斯尔恰好从厨房走出，看见叶殊白惊讶模样，抿唇一笑：“本来只是想试验一下，没想到在游戏里做的食物，味道也和现实一样。”
叶殊白表情变幻。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惊讶阿诺斯尔会做菜，还是该惊讶阿诺斯尔所说的，味道和现实一样？全息游戏中的事物味道，只会顺着设定走，这是定死的规则，怎么可能和现实中一样，就算玩家们用现实方法制作，也无法更改。
“快来试试。”阿诺斯尔笑着招呼。
叶殊白来到桌前，半信半疑吃了一口，动作顿住。
“怎么样？”阿诺斯尔期待的问。
沉默中，叶殊白咽下口中的食物，点了点头，轻声夸赞：“很不错。”他的表情很平静，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震惊。这个味道，居然真的是食物本身的味道，而非他设定的‘鲜美’‘美味’‘花香’这种形容词。
怎么回事，这个游戏世界？
难道这也是因为精神力增长，而出现的改变。
叶殊白心中震颤不已。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往的猜测是错的，大错特错。
精神力增长？只是精神世界扩增？只是精神世界更加稳固？只是精神世界的细节更加完善？不……不……不！这分明更像是……
“成为了一个真实世界。”阿诺斯尔轻笑着说道。
思索中的话，猛然间在现实中听见。
叶殊白瞳孔一缩，抬头看向阿诺斯尔。
“怎么了吗？殊白没有这种感觉吗？”阿诺斯尔收敛面上的笑意，流露出和以往温和极其不相符的严肃：“殊白，这个世界很不正常！它太真实了！你不觉得吗？”哪有全息游戏，能制作出现实食物的味道？
叶殊白听出阿诺斯尔话中潜意：“……”
换做以往，叶殊白肯定不会理会这句话，自己构建的世界，它到底真实还是虚拟，他会不知道吗？但是现在，叶殊白不敢再那么肯定了。
叶殊白深深地看了阿诺斯尔一眼。
‘笃笃笃——’‘砰砰砰——’
门口传来轻重不一的敲门声，不等屋内的人去开门，除了敲门声外，又响起喊话声：“兄弟！兄弟你还好吗？怎么不见你去吃饭啊！你还好吗！”
“哥！你声音小点！小点啊！”王宝儿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受不了。
王多金中气十足，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害怕吗！”所以声音大点很正常！越怕就越要大声，给自己壮胆子啊！不然回想刚才玩家们聊天内容，他就瘆得慌。
餐桌旁的阿诺斯尔笑笑：“我去开门，殊白你洗下手，先吃饭吧。”
‘咔嚓’一声，屋门打开。
阿诺斯尔的面容显露在门后，他微微一笑，疏离而客套：“两位早安。”
“早……早上好。”王多金的声音瞬间就低了下来。
阿诺斯尔依旧标准微笑，面上弧度像是有把尺测量过，精准的没有丝毫变动：“殊白在里面，两位先进来吧。”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入屋中，直到眼中看见叶殊白身影，王多金心中那种说不出的虚软感，才又□□起来，他走了过去，第一个关注到的地方，是餐桌上的早餐，热气腾腾的，想不注意都难。
“这是……咱们旅行社还有这早餐？”不要骗他啊，他刚和自己妹妹吃完早餐，就是在那里没看见叶殊白和阿诺斯尔，才又跑回来找人的。
叶殊白吃下一个煎饺：“是阿诺斯尔做的。”
“？？？”王多金第一个反应是：“啊？哪里来的食材？”
问得好，叶殊白也不知道，沉默中又吃下一个煎饺，喝了一口热汤。
这时候，落在最后的阿诺斯尔缓缓走了过来，在叶殊白身侧位置坐下，听见询问，便微笑着随意答道：“去旅行社安排的厨房要的。”
“哦，难怪，我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看见这些。”王多金说完，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神色一会惊讶一会质疑一会惊恐。
总之，复杂得很。
虽然昨天相处短暂，但叶殊白也大致明白王多金是什么性格，外向，直白，不藏事，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该是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叶殊白问的直接，他喜欢和这种人相处，原因之一就是好沟通。
“额，兄弟。”王多金纠结着：“你这个食物什么味道啊？”
叶殊白愣了一秒，没想到王多金纠结的事这个：“就是现实中煎饺的味道。”话落，他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阿诺斯尔的手艺很好。”
这倒不是他硬夸，而是真的很不错，甚至和叶殊白现实中最喜欢的一家煎饺店，都不差什么。如果现实中遇见，他愿意常去光顾。
“真的吗？现实的煎饺味道？”王多金差点跳了起来，他盯着桌上食物看了好一会，那完全不像是看食物的眼神，反而像是见了鬼一样。
拉开餐桌对面的座椅，坐下，王多金满面愁容：“兄弟，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等会我说了，你千万别害怕啊……算了，要不你吃完我再说吧。”
叶殊白：“你直接说吧。”
王多金藏不住事，一听这话，也不忍了：“兄弟，这游戏，好像有点奇怪。”
“……”叶殊白默默地喝了口汤，平静：“哪里奇怪？”
“昨天晚上啊！那么大动静，那三个玩家喊得那么大声！”王多金。
叶殊白的手下动作停顿了一瞬。
“烦死了，哥，你说话怎么半天讲不到重点啊！让我来！”王宝儿忍不住了，从王多金那边抢过话题，神色严肃的看着叶殊白和阿诺斯尔两人：“无限轮回题材的小说，你们看过吗？”
“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这不是什么所谓的全息游戏！而是无限轮回中的恐怖世界！”王宝儿神色越发凝重，一字一句：“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叶殊白在沉默中，抓住重点：“我们？是指你们两个吗？”
王宝儿摇头。
“不止我们，还有昨天晚上，目睹怪物吃人的所有玩家。”王宝儿说完，停顿几秒，似是思考，接着道：“现在这个时间，可能大部分玩家都已经知道了。”
消息嘛，这种事情就是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经过昨晚的花海宴会，玩家们各自有了熟悉的朋友，除非特意封锁，否则消息不可能藏住。
夹着煎饺的筷子几不可察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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