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也是需要的,用以根除病人内心的梦魇,但只是一个辅助作用。
而且秋姑姑是真的一点阵法都不懂,反正到布阵的时候,她指哪儿打哪儿就行了。
曾经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过怎么加固镇压龙脉的阵法,虽然那种大阵规模宏大,牵涉广,但至少有迹可循。
现在他们研究的阵法,从来没有过先例。
姜稷倒是拿出了拥有类似作用的静心阵,但是大家商量下来,觉得这阵法针对性不强。
玄门大佬中间,有三位专业的心理医生。
所以这会儿大家都在一起研究一个新阵法。
这一研究,一下就过了两个月。
布阵的材料又准备了大半个月。
布阵的时间也经过了认真的计算。毕竟阵法的布置方式方法,和时间息息相关。
换了一个时间,各方面气候、阴阳两气等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因素都会不同。
米正头一回认真提前三天开始准备,沐浴更衣,吃素熏香,甚至还换上了一身定做的法衣。
米正拉了拉长长的袖子:“怎么整得跟COSPLAY似的?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是法衣吗?
不就是正常的汉服吗?
他分不清楚各个朝代的服装的特色,也不太清楚汉服和汉元素有什么不同,但他又不瞎,这一身和秋姑姑他们的法衣差别很大的。
姜稷看他一身黑色玄鸟纹饰的礼服,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把自家小朋友打标记的满足:“这是正经礼服。我们和普通人祭祀天地的礼制不一样。”
至于什么时候准备的?当然已经准备很久了。
刺绣需要很长时间。
尤其现代刺绣工艺比古代更加复杂,非遗传承人的工作时间也不好排。
不得不说,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很值。
屋里开着空调,穿这么多倒是不热。
米正听他说,下意识复习阵法知识。
阵法本身就是天地的一种表现形式,只是对于天地提出要求,用人为的手段进行改变。
阵法本身就有各种各样的流派,有些侧重于利用地形地貌建筑植物等外物,有些侧重于星象天时等等,但更多的都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不过能够利用多少,得看布阵者的本事。
姜稷经历多,如今对这方面的认识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天子是上天的子嗣,任何生灵都是。只不过在众多子嗣中,总有更加偏爱的那个。”
米正这一身的灵气,就是上天偏爱的最大证明。
更直白地说,就是米正和天地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作为最受偏疼的小孩儿,需要什么东西,不需要自己多努力,只要向老父亲撒个娇就行。
米正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觉得整个人走路都得收着,不能像平时那样大步流星,被姜稷扶着,去跟老天爷撒娇……咳,布阵。
秋姑姑他们也换上了自己的法衣。
值班医生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不到,自家小院长带着一群和尚道士在救护中心里举行奇怪的仪式。
他抓了一把瓜子,坐在窗口嗑了起来。
一行人走到天台,供案上摆好了各种布阵需要的物品,已经做过了详细的检查。
米正和姜稷一起站在供案前。
姜稷先念了一段话,大意是说明他们今天在这里,是想布置一个安抚人心治病救人的阵法。
这段话非常简短。
念完之后,秋姑姑他们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天上的星星距离自己更加近了一点。
作为主要主持阵法的人,米正也不用配合什么步法咒语之类的,直接依次拿起供案上的各种物品。
这些珠子、玉牌之类的东西,就像是自己有生命力一样,从天台飞出去,落入整个救护中心的范围内。
看上去很神奇,但没有什么特殊的音效。
要是动态视力差一点,都捕捉不到这些布阵法器消失的方向。
整个过程比想象中更加无聊。
在对面楼看着的值班医师更加不清楚了,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正打算再看一份病例,就觉得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一震。
“嚯!地震了!”他吓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想快速从逃生通道往外跑,然后发现房门打不开。
他慌得一批,就看到手机跳出来一条提示:撒娇时间正常现象,原地等待三分钟就好。请勿惊慌。
值班医师:“……撒娇?”
消息是姜稷临时编辑群发的,一不小心就错了两个字,他自己还没发觉。
米正那边的布阵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秋姑姑等一种玄门中人站在预定的方位,手上抓着各种桃木剑、念珠之类的法器,同时输入自己的灵气。
值班医师觉得对面楼天台上闪过一道亮光,有点像是开灯,但是和灯光又不太一样,然后他就看着外面整个救护中心似乎都亮了起来:“怎么外面多了个罩子?”
清爽的夜风吹了进来,他猛地发现自己开了窗,手机上显示最新的一条通知:布阵完毕,一切恢复正常。
很多人都下意识走出大楼,仰头看着天空中格外明亮的星空。
“银河?”
“生平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像是纪录片的画面。”
他们这里算是郊区,但也有这无处不在的光污染,只是偶尔能够看到零星几点星光而已,还没飞机的灯光多。
没想到竟然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色。
八月份的天气非常炎热,夜晚温度也超过了三十度,但这会儿他们站在外面,一点都不觉得热,也没有觉得值夜班的疲惫,反而有一种全身跑了个热水澡,又被按摩放松了一遍的轻松感觉。
整个救护中心的病人,都得到了一场安稳的睡眠。
米正站在天台上,久久不能回神。
作为主持布阵的人,他的感受最为深刻,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和天地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联系。
在布阵的后半段,他有一种自己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的感觉,或者说天地就是他的手脚,布阵就相当于他动一动手指,挪一挪脚尖。
现在,他正在体会自己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剥离出来。
姜稷没有去打扰他,看到其他人上前,抬手阻止,比划了一下手势,让他们先行离开。
几个人在天台上看了看,发现除了米正还在“发呆”之外,也有几个人或者盘腿坐在地上,或者就维持着站姿,或者就干脆坐在椅子上,全都一副神游九天的样子。
他们无声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悄悄离开天台。
这种静谧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清晨。
晨光唤醒天地,鸟雀开始一天的忙碌。
啾啾的鸟叫声,成为了一个把他们拉回现实的通道。
米正一下就醒了,歪着身子就往身边的姜稷怀里一靠,感叹:“撒娇也是体力活啊。我怎么觉得脚有点痛,像是走了几万步。”
姜稷干脆把他背起来:“你没走那么多,就是站了几个小时。”
第119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按理来说, 别说是站几个小时,就只走几个小时,米正也不会觉得有多累。
而且他其实就站了两个小时。
但是撒娇……布阵真的很耗费心力。
他顾不上衣服会皱, 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不过是被姜稷带着从天台下楼, 人就已经睡着了。
睡了足足一整天。
米正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早上9点, 挠了挠耳后根, 挣扎着坐起来,换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短袖短裤,才踩着拖鞋慢吞吞下楼。
一路走到大门口, 对着小菜园发了一会儿呆,才问走过来的大黑:“黑哥,我怎么回村里了?”
大黑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靠着他坐了一会儿, 不到一分钟, 就把崽往屋里撵。
天太热了,黑色吸热!
“小正醒了啊,正好村里送了点葡萄。”李叔戴着草帽,手上提着一篮子红红绿绿的葡萄。
八月份, 外面已经没有本地的新鲜葡萄了, 都下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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