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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系统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异灵贺景同会认为，姜南能被救下来吗？】
系统其实本能地发现了这件事里有大问题,但是它不敢去假设那个可能。
虽说从它问出这个问题开始,从来不会刻意蒙蔽系统的作者景,也一定会给出解释。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他的记忆中也有我坐在飞机上和你沟通顺便看漫画的场面吧。”
系统的程序紊乱，一度让存在作者景的系统空间，都有一瞬间坍塌的痕迹。
【那个你知道我的存在！甚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作者景没有回话,只继续说道：“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从未体会过,贺景同反抗命运的压力。”
“尽管最开始作为作者的我,只是想塑造一个拼命反抗命运,却一再遭受命运碾压的角色……但事实上,那个角色却并非由我塑造,那是事实。”
“事实证明,贺景同始终都在被命运欺压。”
作者景一边翻看着第十八话的前半部分成品，一边说道：“救下贺晚臣,需要改变的是当时事件发生的地点，以及救下那个本来会被异灵随意弄死的病人，再加上,最终强行让异灵升级,让漫画中绝对的命运从头到尾都经历改变，这样才做到了真正的改变命运。”
“但同样的行为,可没办法复刻在姜南的身上。”
傅泽荀早就想要用灵师制造人造异灵，也早就选中了姜南，十八个实验室也不可能被天降陨石砸毁。
这一切都无法变更。
“改变命运的前提是,时间，地点，事件，三者全部扭转，否则就不可能成功，这是最初就已经验证的事实。”
【但是，异灵贺景同的说法，一定就是你曾经产生过的想法吧？】系统确实震惊，异灵贺景同清楚系统和另一个世界存在这点。
但在短暂震惊过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震惊的了。
因为系统知道，异灵贺景同和贺景同，乃至于当下似乎将一切切割，单独以意识体出现的作者景……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是的，没错。救不了姜南是从多方面验证以后的必然，但是，你一定产生过为什么救不了他的想法吧？】
【就是因为这样，现在的根本没有正常人类感情的异灵贺景同，才能提出在最初就告诉崔桐一切的假设。这只会是因为你想过，然后被他说出来。】
【你要的是一场悲剧，只有你自己悲，才是你要的剧本。你要在另一个世界的漫画读者的心中表现出，你以一己之力，反抗了整个世界的命运，这是你给自己的人设。】
【但你没有做到……】
系统程序疯狂运转。
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在不断在程序中出现，一遍又一遍。
【姜南事件是最大的败笔，因为他死了。这是从极端不参与任何情绪的刻薄角度给出来的结论，但这也是事实。你本来要的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悲剧，可现实却从那么早以前就告诉你，你做不到。】
明明只是程序，但系统却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
【我曾说过你是理智的疯子，可你其实早就疯了，只是还维持着理智吧。】
【贺景同，异灵贺景同，《异灵》原作的贺景同，又或者是现在的作者景，无论再怎么切割，他们都是你，你也都是他们……】
【你……真的不疼吗？】
系统或许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或许是不知道。
它也没有一定要得到那个答案的想法，就只是不断说出自己的心声。
【就算积分够了一亿又怎么样，就算你去了三次元又怎么样，就算你让自己变成传说中的异灵，掌握了时间和空间，去了甚至还能回来，那又能怎么样……】
【我甚至想把这份根本没完成的论文砸在导师脸上！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后悔开启论文的话……】
如果它后悔了的话，那现在的贺景同又算是什么？
错误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我已经不在乎论文成绩了，我也不在乎导师划下的那条根本不能和你太过深交的线，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结局。】
【……我希望它是好的，我甚至祈求它是好的。】
如果系统没问，如果作者景没说，那么永远都不会有除了作者景之外的第二个意识，清楚贺景同究竟想过些什么。
最令系统难以接受的是：【你甚至都没有把贺景同的想法，以旁白的方式呈现在漫画上。】
【那分明能换取更多的积分。】
【你做不到是单独的作者景，也无法极端利益至上地去为自己谋取更高的漫画人气值。可你也做不到是单独的贺景同，因为你早就看过漫画，知道自己会成为异灵，知道自己会让这个世界一团糟以后……】
【以死亡终结一切。】
《异灵》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气呢？为什么甚至会让最初的作者都遗忘这部作品呢？
系统也没法从非人的角度给出答案。
但系统觉得，如果它知道某一个故事，最后是很糟糕很糟糕的结局，那即便它会受故事吸引，恐怕也始终不敢深入。
选择贺景同成为自己的论文对象，也有想要挽救糟糕结局的想法。
但那个结局，在现在看来，却仿佛一路直达……
作者景等系统说完了全部，才展开第十八话的前半部分，语气平静地说：“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所有人只需要按照我的想法杀死我’这样的话，如果还算不上是主观获取积分的自白，那又还需要什么样的话呢。”
系统气笑了。
它很想说，你以为这点东西算什么？
一个人设出彩的漫画主角，不是说一定要有太多自白，但自白绝对不可能少得像贺景同一样。
否则读者又如何才能读得懂呢？
你不说那谁知道。
你不张嘴，那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主角需要从主角的角度来告诉观众，他是这样想的，他是这样做的，他又想实现什么目的，在那个目的实现之后，他又会怎样想。
这才是人设的部分。
但贺景同这个角色，他在《异灵》这部漫画里呈现的，就只有他去做。
他做了什么，达成什么样的结果，又在这期间付出了什么，就只有这些，只有极少情况下，他才会向漫画读者透露自身的一丁点想法。
譬如十八话上半部分的那段自白。
作者景压根就不去刻画那些……
从这种角度看的时候，系统就真的很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明明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得更多的人气啊！
但是没有。
也许十八话结束以后，人气值的总获取量才能超过五千万。也许二十四话结束，所谓的大电影真正上线，《异灵》这部漫画在另一世界的人气，才真的算是能火出圈……
但不管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足够的人气值积分，最初的贺景同表现出期待获得一亿积分，穿越到三次元的作态，也注定深意十足。
不再关注这些，系统重新回归那个无情论文记录器的状态。
长久开启的多视角功能，正播放着，何昱辰瞪大双眼的表现。
“因为我想，您就去了？”
“那你又想要什么答案。”异灵贺景同答非所问。
本该继续下去的话题，却被神秘人突然打断。
“在两位聊到各自想要的答案之前，我得很遗憾地通知一下你们，成楚柃已经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了。”
“那是谁？”何昱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表现得有些不满。俨然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可真的回问神秘人后，他却猛然表现出了瑟缩的神态。
三十来岁的男人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个国家只有十万灵师，一些关键的角色你都记不清楚，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成为引导新世界到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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