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
“不过,那什么,那么厚一本手抄经,起码抄了得有一俩月吧?这你都不心动?”桑游眉头忽地皱起,“他怕提前表白影响你过生日的心情,特地等你从大院回来,又特地去你家楼下守你,我还听二哥说年三十那天江黎破天荒去求了个签,我兄弟这么上心,你都不答应?”
“奚迟,你没有心。”
奚迟:“………”
“不过江黎也是该治治。”桑游又道。
他转念又双叒叕一想:“但也别治太久,差不多就行了。”
奚迟:“…………”
“啧,但你说要轻巧让他过去吧,又对不起这么些年我对你操的心。”
“可话又说回来,太爷爷那关应该也不好过,所以你就当……”
“嗡——”
奚迟冷着脸把挡板慢慢降了下来。
桑游从车内后视镜里,对上林叔“让我也听听”的眼神,没说完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奚迟拿着书包,没管身后的桑游,逃也似的往凌云楼赶。
然后有些匆忙的脚步在后门的位置停下。
因为江黎已经坐在位置上。
奚迟停顿两秒,才抬脚往位置上走。
觉察到陈诗文和李书静的视线似有若无朝着这边扫过来,奚迟放书的动作都有些滞顿。
他拉开椅子坐下,片刻后,抬手将窗户推开小半扇。
“有雨。”身侧熟悉的声音响起。
“…知道,”奚迟声音尽可能放得自然,“有点闷,透会气再关。”
江黎“嗯”了一声:“那等会儿坐过来点。”
奚迟推窗户的手倏地停住:“?”
开窗透气和坐过来点有什么联系?
“前排刚开过窗,”江黎伸手替他压好桌面上的试卷,“现在桌角还是湿的。”
“别淋雨,椅子和卷子都挪过来。”
奚迟“砰”的一下,将窗户关好。
江黎忍着笑,看着他转过身来,从那叠竞赛卷中随意抽出一张,又从桌角拿过一只黑色水笔,低头做卷子。
一切如常,只是……
“怎么不看我。”江黎问。
奚迟:“……”
奚迟视线牢牢钉在卷子上。
哪怕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周遭的视线。
不是江黎的。
是教室里其他人的。
“晚自习结束前要把卷子交给老付。”时间有点赶,所以不要说话,安心做卷……
“怎么没戴念珠?”江黎又道。
奚迟:“……”
奚迟只好折回来看题,顺便编瞎话:“沉。”
总不能说是因为翎…流苏的关系。
“雕刻的时候已经让人做轻了,”江黎看着他,很轻地蹙了一下眉,“还会重?”
“…嗯。”
“念珠在身边么。”
“不在,”奚迟立刻道,“在家里。”
说着,身体往后微微一靠,遮住书包侧边微微鼓胀的一小块。
“学校里离得近,可以不用戴。”江黎说。
奚迟:“……”
窗外雨声渐响,教室里陷入短暂静谧。
晚自习上课铃响,老付踩着铃声走进来。
周日晚自习向来是各班班主任镇场子,老付照例端着他那印着山海一中logo的保温茶杯,拉过讲台桌旁的椅子:“都自己做自己的事,该写卷子写卷子,该复习复习,不要交头接耳,我在台上都听得见,看得见。”
奚迟闻言,长松一口气——
“怎么没回我消息。”江黎说着话,但笔尖仍旧没停,说话的间隙已经算出数式的答案。
奚迟:“。”
老付刚说过不要交头接耳。
今天江黎怎么这么多“怎么”。
而且…他什么时候没回消息?
“回了。”奚迟肯定道。
“一共发了十三条,回了十条。”江黎提笔在题干上划下条件,很随意地开口。
奚迟握着笔的指节不自觉绷紧。
为什么没回。
因为没回的那三条分别是——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么。”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追求者待遇这么差么。”
奚迟:“……”
老付就坐在讲台上,说话就算了,还敢问这种问题?
……到底谁是谁的追求者?
奚迟开始怀疑人生。
他没谈过恋爱,但…有这么追人的么?
“你聊天,是按每条算的么。”奚迟总觉得江黎说不定会说“是”,他想了想,掐着指节让自己打起精神,提前截过话头。
“…是。”他慢声道。
江黎笔尖一顿:“什么‘是’?”
奚迟不看他,语气略微有些生硬:“最后两个问题,都是。”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没道理。
以及…追求者待遇可能就是这么差。
江黎笔尖在试卷上轻点两下,半垂着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淡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是,所以好好写你的卷……”
“那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追求者队伍,变成男朋……”
“友”字被封死在奚迟捂过来的掌心中。
从耳根到脖颈,红了个透。
作者有话说:
黎哥:封印解除。
第66章 情侣头像
“别有天地”桃瓣终年不谢,但只要进入三月,新花栖木,花香比以往都要繁盛些。
是一年最好的时节。
山海一中里里外外都被桃花清香浸透。
连绵的春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四天,浇得西山一群花花草草精神百倍。
“又是不用出操的一天,”王笛晃荡着椅子喟叹,“这么久没听到出操音乐,还怪想念的。”
“今天好像是学术论坛开幕式,”廖争正在撕流沙包的包装纸,“我从综合楼那边过来的时候看到楼梯上铺了新红毯。”
“这个月活动怎么这么多,前两天不是刚放出了书画摄影展和主题黑板报评选的通知吗?”
“校庆月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止我们,老师也闲不了,月中还有教师歌唱比赛和主题演讲,也不知道代表高二段参赛的是谁,无论是谁我都想笑哈哈哈,如果是老付就特么想笑了。”
一群人正说着,陈诗文从办公室回来,宣布了星期四下午健康跑的消息。
王笛他们对健康跑项目倒是不陌生,因为一开始就在校庆宣传单活动栏里写着,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四,这周四?”王笛说,“这么赶?”
他以为最早也得等下星期。
赵曼云:“也正常,毕竟是全校性活动,高三也要参加,肯定是越早越好。”
“这次健康跑好像是南山学生会负责。”
“嗯,除了开幕式,其他基本都是分工的,西山负责校庆纪念邮票和主题邮册那一块。”
“怪不得这两天一下课就有学生会的人往教室跑。”祝余说。
像是为了验证祝余的话似的,这边声音刚落,后门那边已经窜进一个人影。
“唉不是,向哥,虽然是很熟了不假,但你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吧?上星期进我们教室的时候还会象征性敲个门,现在门都不敲了?”王笛打趣。
南山学生会组织部部长向正浩笑了下:“都这么熟了,那还搞什么虚的。”
“找黎哥吧?那你来的不巧,黎哥不在,刚被团委老师喊走。”杜衡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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