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狭挤的压迫感,让纪苏有些呼吸困难。
他双手撑在谢知的胸膛上,用力一推。
谢知纹丝不动。
男生的眸光暗了暗,手下的力气加重了些。
红润的唇微微启开一点小缝。
“刚才不是磕到了吗?我帮你检查检查。”
纪苏:“……不用了吧。”
口腔内部的黏膜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疼痛,尤其是舌头,破了好像不止一个地方,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纪苏试探性的用牙齿轻碰了一下舌尖,只是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触碰,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胀痛。
他有些疑惑。
就算磕到了应该也不会如此严重,顶多某一个地方破皮流血,怎么他整个舌头都是痛的?
而且他刚才磕得好像也不是特别厉害。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所以口腔溃疡了?
“万一一直流血怎么办?以后吃饭都是问题。”
这完全是在哄骗了。
纪苏蹙起眉,临时改了注意。
他顺着谢知的力道张开了嘴,含糊不清道:“好吧,那你帮我看看。”
少年如他所愿的启开了双唇,谢知却好半响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像是愣住了,只顾直勾勾的盯着,眼睛眨也没眨。
过了好久好久,纪苏的脸部肌肉又酸又涩,就快维持不住张嘴的动作时,谢知才声音很低的说了句:“破皮了。”
纪苏有些不太相信:“只是这样?”
“……嗯。”
“可是……”纪苏想了想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麻又痛,就像吃了一盘辣椒。”
谢知眼神古怪:“没有其他感觉?”
纪苏有些意外:“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谢知:“………”
纪苏开始自言自语:“难不成?我睡觉有磨牙的坏习惯,所以才磨破了好多地方?”
谢知眸色晦暗不明。
因为手机的屏幕一直亮着,他要较之前看得更清楚一些。
少年的唇瓣明显肿了起来,舌尖也肿得厉害,像是被人含住舔舐吮吻了许久,才会弄成的糜丽样子。
藏在里面的唇珠上有着着很深的,完全覆盖之前痕迹的牙印。
舌头上也有许多细碎的齿痕,有的地方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破了皮,还在往外渗着点点血珠。
惨兮兮的,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搞不清楚状况的懵懂样子。
真笨。
被人按在床上亲透了都不知道。
谢知眼神一凝,又有些忍不住。
像闻到血肉味道的狼狗。
忍不住想再次叼住已经伤痕累累,肿胀不堪的唇瓣。
就在谢知马上要得偿所愿的时候,电流声不断的广播发出一道十分尖厉的声音。
【刺啦,刺啦!】
纪苏轻咦了一声,塌着腰从谢知手臂下方钻了出去。
谢知一时不慎,或者说是被勾得完全忘记了防范,就这么被他逃了出去。
近在咫尺的肉骨头就这样跑掉了……
谢知动作一顿,阴着脸神色不善的望向坏他好事的广播。
【第二轮游戏挑战结束,恭喜各位成功存活。】
不知为何,一向冷漠的播报声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第三轮游戏将于今日六点准时开启,狼人和平民身份随机,请各位做好准备。】
沉默了几秒钟。
【不好意思,忘记提。】
【游戏挑战缩小范围,初始位置随机分配。】
【为了让大家提早适应,将于5秒钟后进行位置分配。】
【5,4,3,2,1……】
……
“……谢知!”
纪苏只来得及叫了声谢知的名字,他的身形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位置分配的果然随机,纪苏从一处黑暗的地方来到了另一处更为黑暗的地方。
熟悉的破了半边玻璃,散发着幽绿色暗光的安全指示灯,大片大片白灰脱落的墙壁。
纪苏站在幽暗寂静的走廊正中央,前面后面都是被铁链锁住的教室。
他再次来到了高三教学楼的顶层。
来到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来到这种地方。
纪苏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广播背后的“人”暗箱操作。
就算是暗箱操作,他也没办法。
只能在心底骂几句撒撒气。
纪苏眼皮一直在跳,他小心翼翼的迈出了一步。
清脆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来回回荡,回声带着空灵意味,比原本的声音慢了半秒
就像,身后有人在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纪苏不敢回头确认,只能顺着记忆像楼梯口走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隐隐绰绰的,若是想要仔细嗅闻,却又什么都闻不到。
纪苏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
在他的记忆里,大火正是从顶层向下蔓延的,火势凶猛,烧得很旺,就连一楼大厅都弥漫着浓重的烟气,呛得他止不住的咳嗽。
可是现在这里却是一副完好无损,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纪苏想起了什么,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抖得总是按错。
纪苏将按错的软件纷纷叉掉,好不容易找到了通讯录,拨打了谢知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传来了冰冷的女性嗓音,之后是一串英文。
什么叫不在服务区?
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可以打通的吗?
他还和谢知互发了信息。
纪苏连忙找到谢知的好友,随便发了一个软件自带的表情。
白色的透明小圈转动了许久,最后变成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发送失败了。
手机右上角是个大大的X字,代表着接收不到信号。
纪苏楞楞的待在原地很久,手机自动息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后,才回过神来。
他手忙脚乱的在地上摸索手机,周围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纪苏在地上摸了好久,才在墙边处找到。
手机电量不足,纪苏不舍得开手电筒,只能将亮度调低一些,用屏幕的光芒照亮。
现在是凌晨三点,离天亮最起码还要两个小时。
没关系的,纪苏安慰自己。
也就两个小时,挺一挺就过去了。况且他又不是没在这里待过,一回生二回熟……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红?
纪苏眼角余光被旁边的墙吸引,好奇的将手机凑近了些……
白惨惨的墙壁上满是猩红艳稠的血迹,如同泼墨一般,不甚均匀的洒在墙上,整面墙……不止整面墙,就连上方的天花板也有血液凝固后留下的暗沉痕迹。
纪苏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他胆子一向很小,怕黑怕鬼,还怕血。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如此有视觉冲击性的画面,只差一点点他就晕了过去。
指甲深深嵌在了柔软的掌心里,纪苏靠着手掌传来的疼痛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纪苏的手很嫩,即使指甲一直有好好修剪,还是在过于用力之下,掐破了好几处皮肉。
很疼。
疼痛会让人清醒,也会让人分心。
【系统先生,你在吗?】
【在。】系统的话语很简短。
【那换句话,你在忙吗?】
系统:【……不忙。】
【不忙就好,我想和你说说话,我有些害怕。】
系统顿了顿,就在纪苏以为系统不会答复自己时,他的脑海传来对方的声音。
【你说。】
无机质的机械嗓音有些冷漠,却已是系统能够给予的最大耐心。
由伟大的神明创造的系统,除了发布任务,从来不接受额外的陪聊服务。
我只是看他可怜,又闲得无事才同他说说话。
系统如此义正言辞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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