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桌上挪动的动静将其他人惊醒,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尴尬地笑了下:“……不愧是张哥啊。”
这话说完他自己先顿了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不是人话,明明人家那是为了救他,怎么就是意外了?接下来他也不说话了。
还是另一个人出来打圆场:“哈哈哈,原来张哥休学这一年的经历这么跌宕起伏,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啦,来来来,继续喝酒。”
接下来的场面又恢复了热闹,张经纬盯着他们看了会儿,笑着敲打道:“这事已经结束了,你们也不要把这话不要往外传哈。”
“那肯定那肯定,这事我们哪能对外说啊?”
“是啊,以后毕业了还得仰仗张哥呢!这事我们心里有数,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好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不提了,以后谁再提,张哥不急,我都跟那人急!”
张经纬听到几人的奉承和吹捧,得意地笑了下:“等你们毕业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爸的公司!到时候看在我的份上,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就提前谢谢张哥了!”
然后几人又喝了起来。
不过几人喝了几杯后,张经纬感觉自己今晚嘴没个把门也没兴致继续喝下去了,其他几人更是别说了,这场酒散得特别快。
几人互相搀扶着将张经纬送回学校,吵闹的人群一走,烧烤店内又恢复一片安静。
早就听得目瞪口呆的张飞宇卧槽了一声,他一连卧槽有十声!他以为鬼新娘的事已经够打破他的三观让他知道了人性的恶,但没想到在他自己身边竟也有这种不相上下的恶心事情。
“太特么的可怕了。”张飞宇看着鱼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小声问道,“鱼哥,你录音了?”
鱼西点头,他将录音关了,看向旻旻。
旻旻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鬼新娘很心疼她,将她脸前的长发尽数拢到耳后,没有了那头发的遮掩,她露出一张白净秀气的面孔。
不是像王歌云那样出场就能惊艳所有人具有攻击性的外貌,她的五官很清秀,脸小小的只有巴掌大,鼻子嘴巴也很小,但是眼睛很大,尤其是这双眼睛极其的澄澈单纯,无辜的像是林间无忧无虑的小鹿。
再加上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气质,温柔静谧又柔弱灵动,是和大城市女孩爽朗自信完全不同的类型,着实会让人眼前一亮,生出一种想要她保护的欲望。
但这种气质对于某些神经病来说,只会生出想要摧毁这份美好的变态心理。
旻旻的指尖绞着自己的长裙,轻声说道:“我不想跟着他,我想回家,想爸爸妈妈,但是我爸爸妈妈很痛苦,我不想看他们痛苦的样子。”
她抬手摸着心脏的位置:“看到他们哭的样子,我的心会痛。”
旻旻的目光落在鬼新娘身上,都是女孩子,再加上鬼新娘也是鬼,她对鬼新娘有一种特殊的亲近心理:“你说,我那么努力地救他,他为什么不拉我上去呢?”
她太善良了,善良到就算被张经纬害了内心也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单纯的不解。
鬼新娘摸了摸旻旻的长发,给她顺着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因为他是个坏人,我们以后不要和坏人玩,好不好?”
旻旻点头,说好,然后
她又问:“那要怎么分辨好人和坏人呢?”
她的目光中是清澈的疑问:“他一开始也很好呀。”
这个问题把鬼新娘问住了,鬼新娘想到把自己骗到亲戚家的“好友”,一时间有些哑然,她低低地嘲讽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可能人心就是这么复杂吧,任何外界的诱惑都能让他们揭开伪装的真面目,变得和以前截然相反。”
张飞宇狠狠地撕着一个烤鸡腿:“虽然我也分辨不了,但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跟在鱼哥身边,你们看鱼哥跟谁亲近,谁就是好人,鱼哥对谁不屑一顾,那就是个垃圾。”
鱼西:“……”
鬼新娘恍然大悟,她觉得张飞宇这种不靠谱的话竟然极其靠谱,她悟了,看来以后就待在鱼哥身边好了。
旻旻的视线也挪到鱼西身上,对他羞涩地笑了一下:“你真好看。”
鬼新娘大惊失色,她捂住旻旻的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可千万不要夸鱼哥,他身边有个特别容易吃醋的大妖!让那个大妖听到你夸鱼哥,那个大妖会看你不顺眼的。”
对这点,鬼新娘深有体会。
旻旻好奇:“大妖?是那种在林间喝露水的鹿妖吗?”
“不是。”鬼新娘一副难以开口的表情,她婉约的表情有些扭曲,过了好久才沉沉说道:“是吃屎的那种大妖。”
苍蝇啊,还能吃啥?!
张飞宇目瞪口呆,嘴里的鸡腿都掉出来了。
正在喝水的鱼西被水呛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脸色潮红,支着下颚又是想笑又是觉得左澜可怜,好好的名声被传成这样。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先前走的那群人又回来了。
他们又点了一堆烧烤,还要了一箱啤酒,不过这次张经纬不在,他们也没要白酒。
他们那桌的气氛有些沉闷,之前替张经纬圆场的那人一口气灌了一杯啤酒:“妈的,我以为他休学去旅游什么了,没想到竟然害死了一个妹子。”
他声音很闷:“我首先说明,虽然我不是个啥好东西,但是也绝对不会害人性命。”
其他人都没接话,都跟着他一起喝酒,几杯酒下肚,陆续有些开口:“早知道我就录音了。”
“多可怜啊,那妹子的父母……得多难受啊。”
“我以为我够混了,跟他一比才发现我还挺人模狗样的。”
有个人喝多了,他趴在桌上,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我也有个妹妹,虽然天天跟我打架,但是我一想到要是她出了事……我恨不得把那人宰了!”
“这样吧。”醉酒时候,酒精上头,先前开口说话的人说道,“找个时间把张经纬喊出来灌醉录个音吧。”
“录音有什么用?他家有钱啊!我们能斗过他?我还想好好上学,好好毕业好好工作。”
“有时候我恨自己只是普通人,想要做些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讨好卖乖。”
一桌子的人又陷入沉默,许久后才有人再次开口。
“……多多少少,能多补偿那傻子父母一些钱吧。”
鱼西将手机装进衣袋里,张飞宇瞅见他这个动作,想起那桌人说的话,对鱼西问道:“鱼哥,你这个录音有用吗?”
鱼西摇头,相当坦诚:“对他没用。”
张飞宇和鬼新娘都愣了下,只有旻旻,仿佛听不懂似的,目光黏在餐桌上的烤羊排上。
鬼新娘有些疑惑:“没用?那您录音做什么?”
鱼西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他啊……等不到我用录音的那天了,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有用。”
张经纬在回到自己的单人公寓时吐了个天昏地暗,他趴在马桶上,被自己吐出来的味道熏
得嘴一张,又吐了一轮。
吐完之后,他清醒了不少,从马桶上站起身,晃悠着身子走到客厅瘫在沙发上。
这个公寓是他爸在他大一时候给他买的,就在学校隔壁,走过去也就几分钟,地理位置和环境都很好,他也带了不少妹子回家过夜。
不过这个公寓此时看来一片狼藉,垃圾被他扔得乱七八糟的,地上到处都是外卖盒。不过张经纬也不在意,等到周末的时候,他自然会找家政来打扫。
张经纬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兴许是今晚才提到那个傻子,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个傻子最后在河里无助又希冀的眼神。
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后,之后的每天他总能想到那双眼睛,刚见到的时候他觉得那双眼睛好漂亮好纯净,但是现在只觉得让他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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