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看不得这样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问:“怎么回事?”他指着薄苏的手。
“没事,”薄苏满不在乎的说,笑起来露出一口糯白的牙,又有点不羁少年的感觉,“跟别人打了一架。”
夏野皱眉:“为什么打架?”
他朝薄苏伸手,示意薄苏让他看看伤口。
薄苏唇角一翘,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给他那几道血痕,声音软下去,可怜巴巴的说:“为你。”
夏野的指尖抚过那几道血痕,薄苏立即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小声叫道:“好痛好痛。”
“痛吗?”夏野恍若未闻,手上一用力,挤出几滴脏血,“我以为哨兵都不怕痛。”
薄苏:“……”
他真想知道池昼都给夏野灌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不怕痛,”薄苏声音更小,抬起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五感敏锐,会更怕痛。”
夏野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极快的反问了一句:“是吗?”随即松开了他的手,“处理好了,回去用酒精消消毒就行。”
薄苏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明显的感受到夏野的心思飘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他触及不到,又心痒难耐。
“还有事吗?”夏野转身,准备上楼。
“你明天有什么事?”薄苏没想到他走得如此干脆,紧追几步,有点不甘心的问,“要和别人搭档吗?”
他又开始紧张了,心脏跳得极快,没来由的想起那几个哨兵说的话,说话时都泛着一点酸:“我不是介意你跟别人搭档,我只是想说,跟我搭档,胜率有保障。”
夏野摇头:“我明天不在学校。”
“为什么?”薄苏拦在他面前,不让他上楼,“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夏野停住了脚步,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薄苏骤然收声,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躁,半饷,他才低声表示:“我是说,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薄苏。”夏野开口,淡淡的叫着他的名字。
“哎!”薄苏应了一声,凑到他的面前,试图逗他开心,“你相信我,我可以帮忙。”
“我不是不相信你,”夏野语气更淡,“我只是觉得你帮不了我,不用费心了。”
“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薄苏显然有些失望,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满脸都是委屈,“你告诉我,我才会有办法,”他的声音低下去,又问,“是秘密吗?”
夏野只是看着他,摇头。
“请你相信我,”薄苏显得分外认真,那双桃花眼低下来,温柔的注视着眼前人,“我们不是搭档吗?”
“只是搭档过一次。”夏野纠正他。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薄苏追在他的后面,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他不确定夏野有没有听见,只看见夏野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走进了那栋楼里,背影渐渐消失。
下一秒,酸涩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薄苏咬着牙齿,感觉自己的心里多了一个空洞,令他觉得难受。
薄苏在智脑上按了几下,向军部发出了申请:“我想调一下夏野的资料。”
那边坐着一个中年人,神情肃穆,有一头花白的发,穿着军部的制服,从肩膀上的勋章来看,他的等级不低。
中年人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鹰隼似的眼睛盯着薄苏:“你调他的资料做什么?我说过,不要随意联系我们。”
“他拒绝了我,”薄苏失魂落魄的说,“我想看看我跟他的匹配率大概有多少。”
“他没有参与过匹配,军校里没有他的匹配率资料,”中年人发出一声冷笑,“薄苏,你连这都要我们帮忙,还要你有什么用?”
下一秒,薄苏掐断了链接,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骨碌碌滚出去很远,最终掉进了花坛间的缝隙,消失不见。
—
夏野刚在书桌前坐下,林恪知就推开了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他把你拦住说什么了?”林恪知满脸担忧,“他们这些哨兵脾气就那样,一个个火爆得要命,所以才需要向导桎梏,你懂的,对吧?”
林恪知刚刚跟他们隔的距离远,听不清薄苏跟夏野说了些什么,但他感觉气氛好像不怎么愉快。
薄苏把手伸出来,放在夏野的手上时,林恪知还在感叹这下事情麻烦了,池老师的墙角要不保了,正准备拍个照片发给简飞仰,就发现夏野已经转过身,一副打算上楼的样子了。
林恪知推测,就这两三句话里面,肯定有一句惹到夏野了。
他拉出一张椅子,在夏野的面前坐下,碰碰他的手肘:“说吧,咱俩谁跟谁啊,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让兄弟帮你分析分析。”
“没说什么。”
夏野忽然站起来,拧开洗手池上的水龙头,仔仔细细的洗起了手。
林恪知从后面凑过来,看着哗啦啦的凉水浇在夏野的手腕上,更衬得他一双手修长纤瘦,泛着玉石般的冷光,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不知道在洗些什么。
“你洗什么呢?”林恪知莫名其妙的问。
“没什么,”夏野淡淡的说,“刚帮薄苏处理了一下伤口。”
“处理伤口?”林恪知一副对您的洁癖叹为观止的表情,嘟囔道,“他的血是有毒吗?”
“可能有,可能没有,”夏野洗掉手上最后一点泡沫,垂着双手,让水滴自然下落,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以防万一。”
林恪知嘀咕道:“你这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
夏野坚持道:“我没有洁癖。”
“可能吧,要不然你是怎么在出任务的时候忍住的,”林恪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么,薄苏究竟说了什么,引发了您的间歇性洁癖呢?”
夏野偏过头,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问我明天去哪。”
“就这样?”林恪知难以置信,“你们在那磨蹭了半天,就说这个?”
“嗯,”夏野点头,“还有一些废话。”
林恪知问:“废话?”
“没什么实质性意义,不产生任何作用的话,应该算是废话吧?”夏野问。
“可以这么说,”林恪知点头,“但我还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背诵一下,”夏野语气平淡,“和别人打了一架,为你,你有什么烦恼,我可以帮忙,你相信我……”
“停停停,”林恪知做了个手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管这叫废话?”
“这不是吗?”夏野显得有点茫然。
在他看来,刚刚跟薄苏的那一段对话里,有用的信息简直寥寥无几。
除了明天是否要继续搭档之类的问题,其他的话都显得莫名其妙。
“这不是……呃,”林恪知一时失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问,“你觉得薄苏是个什么样的人?”
“薄苏?”夏野干脆利落的回答,“他实力不错,在这届学生里算是很强的了,比起李斐乐这种理论丰富,实战一团糟的人而言,薄苏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懂得预判对手……”
“停停停,谁要听哨兵向导实战课堂分析啊,闻一海讲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林恪知急忙叫停,眼神复杂的看着夏野,“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哥们在你眼中就是数据。”
他凑到夏野面前,伸出根手指晃了晃,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薄苏的吗?今年本校最帅哨兵,把李斐乐按在地上摩擦的后起之秀,桀骜不驯狂放不羁,有着如阳光一般耀眼的笑容和冷酷锋利的眼神,今年期末考核一定会大展身手,拿下哨兵组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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