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极看到他的反应,顿了顿,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醒了?起来吃早餐。”
裴隐没有动,他看着沈极,心里想着,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到底怎么看待我,是不是也认为我对他别有用心想攀上他。如果真的那么认为,为什么每天来陪着他。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限制他的行动。还有他家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
他想一股气把困扰着他的疑问都倾倒出来。可是面对沈极,他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沈极摆好早餐后,没听见动静,抬头看到抿着唇盯着他看的裴隐,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裴隐被他问醒了,他没有说话,安静地下床,走到里面的卫生间洗簌,用冷水拍了好几下脸,才出来。
打开门,就闻到了豆浆的味道。
沈极买了虾饺也买了豆浆,豆浆香味浓郁,虾饺皮薄虾肉鲜美,有了食物填了肚子,裴隐脸色才好了点。
等裴隐 吃完后,沈极说话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我想出院。”裴隐鼓起勇气说出自己想法。
沈极顿了顿,接着说:“医生说要再观察几天。”
裴隐一听,瞬间就不想接着说话了。
病房安静了一小时后,医生带着一群人来了。热闹了一会儿,又很快安静下来。
裴隐抿着唇看了一会儿光脑,昨晚没消除的疲倦袭来,眼皮耷拉了下来。
他关闭了光脑,倒头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也到了能吃午饭的时间了。
吃完午饭,裴隐精神饱满又无所事事。
沈极打开光脑处理自己的事情,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
“我真的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吗?”裴隐开口道。
沈极淡淡地说:“留下来住院对你身体更好。”
裴隐吐了一口气:“之后呢。”
沈极看着他,没有说话。
裴隐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沈极关闭光脑:“韩辞告诉我,他们回飞机处理伤口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留在了门外,等他们再来的时候,门开着的。是你打开的吗?”
裴隐真的被问到的时候,即使做好了准备,心还是狂跳了几下。
他硬着头皮说:“是。”
沈极脸色依然淡淡的:“那时候为什么要打开门进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隐手攥着被子,他不知道怎么说好。眼前的沈极可能是唯一一个现在他可以沟通这件事的人。他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
时间缓慢移动,裴隐觉得此时的沉默令他难堪。
沈极问完后,安静地看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裴隐艰难地说:“我没有……”
他顿了顿,低下头来,绞着手指重新组织语言:“当时你突然没声了,我没想太多……”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因为担心,因为怕你出事,却是说不出口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有点后悔自己先忍不住提出来。
沈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看着他,也没再问下去。
裴隐感觉他的目光灼人,看着他没有什么起伏变化的眼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相信吗?”
沈极看着不安的裴隐,莫名就想相信他。
他脸色依然没变“嗯”了一声。
裴隐听到那个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声音,却松了口气,眼睛隐隐在发光。
沈极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裴隐放心下来了,或许他的身体真的要静养观察,干脆顺其自然。他看沈极没再问什么,就打开光脑,看看好玩的东西。
虽然他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留下来陪他。
吃晚餐的时候,他就没忍住,直接说他可以不用在这里,可以去忙点别的事。
沈极还是用那张看不出情绪起伏的脸说:“没事。”
裴隐被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算了。虽然没得到答案,他也没再多想了。
虽然三天相处下来,他还是不太适应。有人在生病的时候陪着自己的感觉太陌生了。更不要说对象还是前段时间狠狠强迫了他三天的人,那种感觉有点无法形容。
到了第三天晚上,沈极要离开的时候,把一张纸递给他。
裴隐接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如今很多事都可以在光脑上解决,纸已经不再是日常需要,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他不明白沈极怎么突然给他一张看起来就不太便宜的纸。他打开看到了一串数字,有点像光脑号。
接着听到沈极说:“这是我的光脑号。”
裴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沈极说:“明天我要回去参加毕业典礼。以后有事联系我的光脑。”
沈极说要参加毕业典礼,裴隐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还是将要毕业的学生。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比自己还年轻个五年。
沈极交代完,最后又看了他一眼后,像往常一样,离开他的病房。
原来他要回去了,裴隐心想。他身上没有能放纸的地方,他把那张昂贵的纸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它发呆。
第二天沈极果然没有来,变成一个阿姨过来给他送餐。
沈极在的时候,他觉得不自在。可那个一直陪自己的人突然不在了,剩自己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感觉也不太好。
裴隐没忍住又跑去问了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这次医生终于松口了,说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没问题后就能回去了。
裴隐这才满意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打开柜子,他原本穿的衣服不在了,不过在柜子里翻出一套是他的尺寸新衣服。还有他之前穿的鞋子。估计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被扔了。
裴隐准备就绪,等待下午的检查结果。在等到结果前,他等到住院后,等到了第一个除了沈极之外来看他的人。
秘书长和S区的管理者沈煜。
秘书长放下果篮,问了他几句身体情况,裴隐尴尬地一一回应了。
自己的直接领导和上级领导齐齐来看病,他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毕竟他躺在医院的原因实在令人难以启齿,更不要说对方还是沈极的大哥。
他直觉不仅是来探望那么简单。
客套话完后,沈煜突然说:“这是我那弟弟的纸么?”
裴隐愣了一下,顺着沈煜的视线看过去,是沈极给他的那张纸。
不等裴隐回应,沈煜拿起了那张纸:“他给你光脑号让你有事找他?”
裴隐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沈煜轻笑一声:“我弟弟还小,很多事还不会妥善处理。我听说,是你主动留下来帮我弟弟度过了易感期。他还小,还是作为大哥的,替我这弟弟补偿你吧。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裴隐第一次觉得主动两个字这么刺耳。裴隐感觉到难堪,还感觉到一种被套住塑料袋的窒息感。
他想要反驳,想要解释,可是他很悲哀读懂了他们不需要。他们不是来问原因的,或许压根不在意原因。在他们那里只知道一个事实,他陪沈极度过了易感期。让沈极陷入易感期的不是他,而他陪他了弟弟度过难熬易感期等到了救援。
至于他为什么陪了他弟弟度过易感期,是意外还是别有用心,他们都不在意。他们是来解决他的。给他一份补偿,让他不再和沈极有牵连。
向他们解释自己,不过是找更多的难堪。
裴隐脑子很乱,脸色因为羞耻而红,又因为不安而发白,他手指纠结绞在了一起。
沈煜和秘书长都在看着他,裴隐感觉自己在被冰冷的目光向下审视着,他像一只无路可退的羔羊。
他在这时候,看着和沈极血脉相连的沈煜,突然想起了沈极。突然觉得那个不苟言笑没什么表情的沈极,比起挂着笑容的沈煜和善多了。
他的领导出声提醒了一下:“小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裴隐硬着头皮说:“我想要继续工作。”他和沈极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也没有想要通过这次意外攀上他的意思。就这样吧,他们回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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