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觉得他们不配知道你的名字的心情。可是我不一样,我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是一样的。”
祁焕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只道:“直接开始?”
场被他的态度激怒,瞬间冲到祁焕面前率先展开攻击。
祁焕反手接住他的攻击。
两人开始激战。
他们打了很久,直到雨停歇,直到两人身上都沾满热血才堪堪分出胜负。
祁焕险胜,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同样带着面具的正式骑兵在空地之上的木板上写下大大的“壹”,壹后面紧跟着写下祁焕的名字。
——患。
场下开始小声喧哗起来。
黑面骑候补的名字大多是没有偏向的中性词。
但祁焕的名字显然不是这样。
“患”,是祸害,灾难的意思。
为什么向来中性词义的黑面骑会给他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
场下不少敏锐的候补或多或少品味出了点什么。
他是壹,但他是患。
是不被看好,不被祝福的“患”。
祁焕冷漠地站在木板旁。
害怕、猜疑、怜悯、自以为是……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投向他,他全然不为所动。
他的指尖流淌着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不知何时场下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竟变成了一片寂静。
实力为尊,强者为尊。
不管“患”的名字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辛秘,这一刻祁焕都是他们中最强的那个。
祁焕在大片沉默中走下高台,头也不回地赶向自己的小屋。
太苦了。
他的口腔里都是血的铁锈味。
太苦了。
他急切地需要一点别的什么来润润他的只剩下铁锈味的口腔。
被布包裹着的糖块依旧完好无损,除了他几天前吝啬掰出的小缺口。
祁焕如法炮制地又掰了一小块麦芽糖含到嘴里。
可他口腔中的血腥味太浓了。
浓到这样小的一块糖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祁焕抖着手将被他掰下两个小角的糖块整个塞到嘴里。
终于他口腔的腥味连着脑海中的眩晕都被止住了。
可他现在也只剩下一块糖了。
祁焕垂眸,长且密的睫毛盖住了他全部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医院检查重新开了点药
没有存稿就是不方便qaq
第99章 律远洲和祁焕
从祁焕切磋获胜, 到他的名字被写在木板上,再到他匆忙赶回屋子吃糖, 律远洲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
律远洲暂且将这种酸涩感受归类为心疼。
他还是太大意了。
因为知道他的名字是祁焕, 便下意识地以为取名的事不会出现差错。
【“他的父母当真狠心。”】
律远洲不相信这一件一件没有祁国皇室的手笔。
即使祁焕什么也不知道,即使他明明是最无辜的那个,也冠上了这么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
他们剥夺他的姓氏还不够, 还要用伴随一生的名来践踏他。
律远洲看着抱膝蜷缩在床上的祁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他的窗。
听见声响,祁焕的头埋地更深了,久久不肯动弹。
律远洲耐心地继续敲窗。
祁焕不肯起来他也不急, 分神同派派闲聊道:【“根据律太太的经验, 孩子的心理状态是能否健康成长的决定性因素。”】
光是物理的成长并不能解决心理上面对的问题。
【噢……】派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在关心……的心理状态吗?”】
律远洲赞赏地点点头, 直道派派孺子可教也。
虽然说他不是很乐意在既定的过去副本里浪费时间。
可毕竟来都来了,他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律远洲还没感慨两分钟, 神识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倒计时。
5:00
4:59
4:58
律远洲从容的表情一僵, 属于时间与空间的力量在他身上扭曲着。
不是吧?
自由副本还带强制转跳时间线的啊?
眼看着倒计时一点一点流逝,律远洲敲窗户的动作愈加急切。
也许是这种急切传染到了祁焕, 他终于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出房间。
“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律远洲单刀直入问道。
【哇, 这么直接的吗??】派派目瞪口呆。
【“来不及了, 快刀斩乱麻。”】
祁焕抿着嘴,良久才闷闷道:“……患。”
“哪个huan?”律远洲紧追不舍。
祁焕眼睫扑闪着, 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
律远洲又重复问着:“是哪个huan?”
祁焕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轻声道:“患得患失的患。”
可律远洲却摇头, 继续说道:“不对。”
祁焕被他的反应怔住, 久久说不出话。
“是哪个huan?”
就是祸患的患啊……
“不要低头。”
律远洲微微弯下身子, 将手放在祁焕的肩上。
祁焕浑身僵硬,看着律远洲不知所措。
“我再问你一遍,是哪个huan?”
“就是祸患的患……”
“不对。”律远洲打断他。
“你叫焕,但不是祸患的患,而是焕发的焕。
“你是光亮,是希望。”
你是祁焕。
律远洲拉起祁焕的手,认真地在他的手上一笔一划写下一个“焕”字。
祁焕睁大了眼愣愣地看着他,弯起的嘴角似哭非哭。
0:20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焕,是哪个焕?”
0:10
“……是焕发的焕。”
0:05
律远洲终于笑了,他揉了揉祁焕的脸颊,道:“对了。你要记住,你的焕从来都不是祸患的患,而是精神焕发的焕。”
没有人可以否定你,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话音刚落,祁焕面前的人瞬间化作无数光粒散去。
纷飞的光粒向着四面飘散,落到祁焕身上的粒子温暖光亮。
祁焕手心上的温度刹那即逝,连带着那个人的身影都犹如梦境。
而现在,梦醒了。
……
律远洲漫步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
他原本以为副本意外结束了,可没想到他似乎还在这个副本之中。
这条长廊上挂着数副巨型的画框,画框之内的影像正自顾自地动着。
律远洲走到最近的一幅画框前停下。
画框里的人是小萝卜头祁源,他正在书案上俯身翻看着什么。
他身边站着的婢女似乎是在劝他去睡觉,然而小萝卜头祁源挥挥手硬是要继续看书。
律远洲缓缓向前走。
这一个画框里是小萝卜头祁焕,他戴着面具穿着利索的黑衣和身前的人对打着。
“是不是挺无聊的?”
悄然出现的声音让律远洲向前走的步伐停住,他转过头,视线同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撞上。
长发神明。
严格来说他现在也是长发神明的样子。
他们俩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
律远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虽然祁小焕惨惨的,但无聊也是确实无聊。
重新品尝别人的苦难也不见得是什么有意义的事。
“律远洲”笑了。
“我就知道,现在的我,也就是你,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呢。”
律远洲闻言只觉得有些新奇。
未来的“律远洲”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可现在这样随意的模样倒真让他有了几分在和自己对话的感觉。
“我只是活了很久,不是彻底变了个人。”
“律远洲”冷不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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