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你们先休息,我下去了。”那老刘也不多话,直接让这几个客人自个儿休息,自己说着就下了楼。
他们现在住着的三楼,总共也就三个房间,都挺大的,外面还有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他们三伙人各分一间正好。
宗原总觉得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一直不停地在翻弄他呢,一会儿翻他手一会儿翻他脚,甭提多烦人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结果对方消停了两秒之后又继续忙活。最后他也不管了,他爱怎么翻怎么翻去,大不了把他卸成几块煮了吃,反正现在他得先睡个过瘾。
结果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宗原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给换了,原本脏兮兮的一双手也都被人给弄干净了,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腋下,一点酸味都没有,他可是有两天没洗澡了,还总碰上那些脏东西,提着刀不停地砍,出了一身汗不说,腐臭味都沾上不少。
“这是你干的?”宗原转头问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孩子。
“恩。”阿道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不困啊?”他这会儿觉得自个儿心里甭提多别扭了。
“我睡过了。”小孩依旧笑嘻嘻地说。
“哦,下次别这么干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会儿这孩子笑嘻嘻的,宗原觉得自己如果表现得太在意了好像也不怎么好,于是只好不痛不痒地说了句,然后下楼找吃的去了。
他们都没有把吃的东西从车子上拿下来,现在肚子饿了,只好到车上拿包饼干罐头什么的。
夜里的村子静悄悄的,有几个人正靠着沙包聊天呢,宗原揣着一包饼干一个罐头就过去了,那些人也都不会客气,指使一个半大小子去屋里拿了几双筷子,然后又从其中一个人的家中拿了半瓶白酒,几个男的就这么围在一起喝起酒来了。
从交谈中,宗原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他们村里的情况。据说是为了不把丧尸引过来,他们晚上都不点灯,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村里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前阵子甚至把狗都给杀了。
刚出状况那会儿,这些人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村里已经好多人被感染了,但是村民们还是坚持要把地里的庄稼收回来,那会儿就跟丧失们玩赛跑。其中一个刚喝了一小杯酒就开始上脸的汉子说,那会儿他每天的跑啊,开始的时候那些东西跑得可慢,后来就渐渐快了,好几回都是很多只一起围过来呢,他都就以为自己要完了,结果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呢。
没过多久,欧阳格也从楼上下来了,她见宗原跟一群老乡在喝酒呢,就跑自己车上也拿了一坛子下来,正宗二锅头,好物啊,一群男人见了这酒顿时眼睛都亮了。
“去去,今晚放哨呢,喝那么多是想死还是怎么的?”看着一群人的馋样,有个老头出来说话了,他接过欧阳格的那坛二锅头,往那个已经被喝光了的酒瓶里倒了小半瓶,然后又把酒坛还了回去。“姑娘啊,你还是收起来吧,这群人见了酒就犯浑。”
“诶诶,老李头,这是干啥啊,一会儿换班的人都该来了,就让大伙儿喝点不行啊。”其他几个人不干了,正喝在兴头上呢,好不容易才见到一点好酒,就这么硬生生地又给拿走了啊?
“嗨,那也不行。”那个被叫成老李头的说什么也不答应,到后来干脆就不搭理他们了,从怀里摸出一把花生米嚼了起来。
“呦,这还藏是私货呢,喝老长时间酒了,到这会儿才拿出来。”几个人见他有花生米,立马就嘀咕开了。
“啥私货啊,说这么难听,不知道老头我有胃病啊?”老李头又从怀里抓出一把花生米放在肉罐头里,花生沾上肉汁之后吃在嘴里都带着一股肉味,几个人一边喝酒聊天,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外头的情况,倒也挺惬意的。
欧阳格后来还是把那一坛子二锅头给了那个老李头,众人立马围着老李头说开了,都说这那坛子酒要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喝,有人说中秋就得把它给喝光了,也有人非要说留着过年喝,还有出主意说不给村里其他人喝的,就他们几个,偷偷的……
宗原跟阿道两个人坐在一边啃饼干,渴了就喝口小酒,听着这些人瞎唠嗑,觉得挺有滋味的。崔嫂他们没有下来,欧阳格还是不懂弄吃的,她甚至连饼干都没有,就只好还是啃方便面,这个女人一口泡面一口烧酒,吃得甭提多豪迈了。
“哇啊啊……”村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喊声,宗原开始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那几个村民看了一眼传出声音来的那个方向,表情顿时就凝重了,一时间酒也不喝了,那个老李头把杯子一放。
“老七,你带几个人过去看一看,我还得在这儿看着,如果有谁出情况了,不用手软,狠狠心干掉吧。”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点了点头,指了几个人跟着他,自己就率先往村子最中间走了过去。宗原拍了拍阿道的肩膀,两个人也跟了上去,欧阳格放下泡面,把手放在裤子上抹了抹,也去了。
第13章 去南方吧(六) …
秋天的晚上也不算太黑,天上有月亮有星星的,虽然村里没有灯火,宗原他们对地形也不熟,但是这一路走得也挺稳当。
在一个类似晒谷场的地方,那里放着几个铁笼子,都是用那种现浇楼层的时候使用的钢筋焊成的,笼子和笼子之间有一些距离,有两个笼子里面是关着人的,其中一个笼子里面的人很安静,但是另外一个笼子里的人好像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趴在铁笼边上,眼睛突出嘴巴大张着,使劲地把手往外头伸。
在他前面,有个小孩正坐在地面上,这会儿连哭都不会了,那个被唤作老七的男人,走过去一把将那个孩子从地上抱了起来,借着月光就给他检查了一遍,从脸上脖子上再到胳膊大腿上,一处也没有落下,确定他没被抓到之后,才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哎呦,小杰啊,你怎么不听话呢。”一个女人哭着就往这边跑过来了。“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来的吗?啊?”
“爸爸。”那孩子大概也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这会儿受了惊吓,话也不怎么会说,只知道死死地瞪着笼子里的男人看。
“天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女人来到晒谷场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笼子里的男人的情形了,但是这也是他们预料当中的事,所以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可是现在被儿子这么一说,顿时情绪就失控了,抱着儿子就在地上蹲了下去,把脸埋在儿子怀里一顿痛哭。
“阿梅啊,听话,跟我回去,啊,这里留给男人处理就好。”村里已经有人被他们吵了起来,有妇女见到这情形,连忙过来劝。
“芬姐啊,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那女人终于从他儿子怀里把头抬了起来:“阿才他咋就变这样了呢?”
“梅啊,听话,姐陪你回家。”那个女人一把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强拉着那个叫阿梅的女人离开了,阿梅走到拐角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这样淡淡的月光下,她真的能看清自己的丈夫么?
村民们伸了四根竹竿到笼子里,这头伸进去,那头穿出来,几个人抬着笼子就走了,不说宗原也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他现在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就没跟着,晒谷场上还剩下好几个铁笼子,就其中一个笼子里还关着个孤零零的人。
等那些人走了,宗原这才好好地看了看这个晒谷场的情况,这周围都空荡荡的,有几块小小的田地,边上还有一个类似于寺庙的地方,也许是个观,谁知道呢。他们这个村子就是环绕着这块地方建造起来的。
那个被关在铁笼里的男人有些没精神,笼子外头还有一些饭碗碟子什么的,里面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饭菜,笼子附近飘着有一股尿骚味,那里面还有一个马桶跟一块板子一床被子,那人就躺在板子上盖着被子,笼子不够长,他就只好卷缩着身子,膝盖就顶在马桶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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