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隐约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海茵迈步向前,跟着进入面前的巨大商城。
一进入商城,海茵就在商城中间的巨大空地上看见一个标志,死亡的镰刀加上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影,标志是人为画上去的,用的红色喷漆。
海茵抿嘴,想想安仁那一头自己染白的头发,她心情复杂。
中二是病,得治。
海茵来到空地间,晨夏和晨小晨正站在其中一面墙前看墙上血红的文字。
海茵跟着过去看了看,看清楚墙上的“末日十规则”,她脚趾开始抠地,浑身如同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她放弃继续看下去,转头向着二楼而去,二楼经营服装店,她需要换身衣服,而且二楼有镜子。
选中其中一家店,进门,海茵没有立刻去看货架上那些沾染灰尘的漂亮衣服,而是来到穿衣镜前站定。
镜子中的她已经又是她记忆中该有的模样,及腰的黑色长发,大波浪,尾端是淡淡的板栗色。
她脸上脏兮兮,带着明显的血痕和泪痕,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认出镜子里那个人就是曾经的她。
海茵眼眶发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心口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那是这些年攒积的无助和茫然、委屈。
她连忙抬手去擦脸上的泪痕,动作的瞬间,她周围所有的一切瞬间被冻结。
与盛夏截然不符的冷气充盈整个空间,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也让她有些慌神。
晨夏出现在门口。
海茵抹去脸上的泪水歉意地回头,“抱歉。”
晨夏见她没事,就只是能力失控,转身向着旁边另外一间女装店而去,他身上的衣服也脏了。
海茵揉了把脸,深吸气,努力让自己镇定。
刚开始发现自己拥有了异能时她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接受。
她并不讨厌这突然而来的巨大力量,甚至窃喜,在末日中拥有力量代表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还活着,而且有了强大的能力,她希望能活成仲秋晨那样,就算不能在天际翱翔,她也不想再做回臭水沟里的老鼠。
海茵去旁边另一家店找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服换上下楼时,晨小晨正坐在底楼空地上闭目养神,他之前伤得很重,几乎被齐腰切断,他昨天傍晚时分找回加油站时,一只手都还没长回去。
他现在身体倒是已经恢复,但之前的自愈花费了他大量力量,他现在极其虚弱。
“嗷。”黑色野兽嗷嗷,它想去找王。
已经能隐约读懂它意思的海茵看过去。
“不行。”晨夏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他手里拿着两套西装,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呜嗷……”
“你这样冲过去会吓到他的,而且你现在这么大只,连藏都不好藏,万一被发现了怎么解释?”晨夏道。
黑色野兽低头看看自己庞大的身体,它焦急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然后在地上坐下,闭上眼。
它身上的皮毛开始蠕动,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很快它便从原本的四米多高变成两米左右,“嗷!”
“那你怎么解释你长毛这事?”晨夏问,即使再小它也足有两米多高,是个庞然大物。
晨夏来到底楼,他举起两只手上的西装看看腾蛇再看看晨小晨,最终看向海茵,“你觉得哪个好看?”
003.
海茵看了眼那套黑色女式工作装,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指向一旁的男式格子西装。
那套男式格子西装也并不好看,紫红的格纹格外骚气,但相比起女式西装,海茵觉得那衣服顺眼多了。
“这样……”晨夏看看男式西装又看看女式西装,似乎对那套黑色的女式西装格外看好。
“真的。”海茵赶紧道,她都已经想象到仲秋晨看见晨夏穿着一身女式西装出现时的场面。
海茵视线在晨夏和晨小晨身上扫过,再想想安仁,她开始怀疑他们这一类存在是不是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正常?
莫安森不会开车,仲秋晨开起车来比莫安森还猛。
想到这可能,海茵开始担忧,她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正常的白色运动服,确认衣服和自己以前还是人时一样,她松了口气。
“好吧。”晨夏放弃女式西装。
一旁晨小晨睁眼看了眼晨夏,一脸的受不了。
“找到仓库了吗?”晨夏问。
晨小晨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晨夏和海茵纷纷朝着那边看去,看见那边门上写着的“仓库重地,擅闯者杀无赦”几个大字,两人嘴角都是一抽。
那么重要为什么还要特意写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抢吗?
海茵揉揉鼻梁,愈发担心,这种不正常可能真的是一种病。
城外。
废墟之间。
仲秋晨看着被他和薛二维包扎成粽子的莫安森,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身旁,薛二维已经直接瘫倒在地上。
看着莫安森从空中跌落下来的瞬间,他们两个人几乎是立刻就冲向莫安森。
靠近莫安森,两人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那些消失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就被莫安森身上的伤口拉走所有注意力。
莫安森身上多出大大小小近二十多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往外溢血,不过片刻时间就把整个地面都染红。
看见那样的莫安森,两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其它,赶紧去按伤口,要替莫安森止血。
其间莫安森清醒过一段时间,但那时间非常短暂,他几乎是马上就又昏迷过去。
好在这次莫安森的昏迷只是普通昏迷,没有伴随暴走。
“现在怎么办?”薛二维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都是血,莫安森的血。
“水。”
薛二维赶紧到一旁去拿水。
仲秋晨从一旁的药袋中拿了消炎药,把莫安森的头稍微扶起来些,配合着薛二维喂他吃药。
这次,莫安森很听话。
吃完药,喂完水,仲秋晨两人再次松了口气。
稍作休息,两人各自擦拭了下身上的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便再次开始漫无目的地等待。
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只能靠莫安森自己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莫安森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莫安森睁开眼的瞬间,盯着他的薛二维立刻就叫了起来,“仲秋晨,他醒了,莫队醒了!”
在一旁睡觉的仲秋晨闻言立刻坐了起来,他看向莫安森。
莫安森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的高烧,整个人都迷糊,他睁开眼许久才总算慢慢有了反应。
他视线在身边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仲秋晨脸上。
和仲秋晨视线对上的瞬间,莫安森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僵,有那么瞬间他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仲秋晨好像和之前不同。
那种不同很是微妙,不是仲秋晨有了改变,而是他心里的仲秋晨变得不同。
莫安森放松紧绷的身体,仲秋晨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同,他早在之前仲秋晨昏迷那次就发现。
“感觉怎么样?”仲秋晨问。
莫安森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不看,“痛。”
仲秋晨愣了下,他微微瞪眼,看着莫安森茫然而不知所措。
要不他给吹吹?痛痛飞飞。
莫安森嘴角勾了一下,似乎笑了下,“好多了。”
莫安森闭上眼睛去感受,首先袭进他大脑的就是浑身散了架般的剧烈疼痛,那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他都有瞬间的失神。
疼痛之后,是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的身体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好像变得强健,身体充满了力量,但他现在浑身都是伤口,这些显然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力量倒是老实,大概是之前被他用得太过,他现在几乎感觉不到那力量。
仅隐约可查的那点感觉里,他的力量似乎变得乖顺,没了之前的躁动暴躁,且那里面似乎有什么新的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还在城外?”莫安森试图转动脑袋,但他稍微一动就浑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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