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赶上了。”红盖头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秋池啊,愿意再听奶奶讲一个故事吗?”
唐柯心和鬼生对视一眼, 心里同时咯噔一声:送药竟然不是任务的终点!
“您讲。”唐柯心回道。
新娘苍老的声音似一叶落叶, 给故事盖上了一层年代的色彩:“很久以前, 京城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男方是守护百姓的军官,女的是城里首屈一指的药师。家河动荡, 两人双双奔赴前线。他们约定不论谁先死,奈何桥前等新婚。
大捷前夜,军官战死沙场。药师却忘记了誓言,转头就嫁了人,相夫教子、久活于世。
六十年后,这个自私的女人终于死了, 她发现男人还在奈何桥等她, 于是自私的她决定赴约而来, 坐在了这座花轿里。”
听到这儿, 鬼生知道了新娘是在说自己的故事。
新娘摸索着打开手里的药盒,血红的药丸躺在里面, 她隔着红盖头问:“你们说这颗药,是起死回生的救命药, 还是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
鬼生心里又咯噔一声--原来这才是任务!可是这百分之五十的完成率,怎么选?
他看了一眼隔壁同样满脸愁容的唐柯心, 心中安抚着自己:没关系,即使这轮输了,他们出去还有机会。
这时唐柯心发声了,他以“孙女”的身份提问::“失去他的时候, 药师是什么感受?”
新娘轻笑一声:“在那个年代想要生存下去,哪能用有夫之妇的身份去想别的男人啊。”
新娘顿了顿,再开口,声线却变了:“可情感这个东西啊,不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从某一天起,她睁眼就只剩下绝望,因为每一次醒来,都要被迫接受一遍他已经回不来了的事实,她不敢提,只能默默地想,实在忍不住了,就躲到灶台旁用烟熏眼睛。
每次恸哭之后,都需要花很久的时间整理情绪,她知道不该去回忆,可是如果连她都不去抱住这些刀子,那个人就真的从世界上消失了。倒不如一直沉浸在悲伤里,这样才能留下他存在的证据。可她总会问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唐柯心:“因为自私和重情,并不冲突。”
新娘的声音又带了笑意:“是啊,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与他聊山河、叹朝局、品百酒、赏花房。”
听到这儿,鬼生终于悟了,他在唐柯心后脑勺出小声说:“是返老还童的药,她想和新郎鬼鬼情未了。”
唐柯心颔首后笃定地回答:“你手里的是起死回生的药!”他完全没在听鬼生的分析。
鬼生心里三次咯噔了,正在他准备活动筋骨,再去找骆皓大战八十回合的时候,新娘竟然拉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一张与之前见到的秋池一模一样的、倾国倾城的脸,“秋池”微笑着收起药盒说:“恭喜你,答对了。”
下一瞬,两人被赶出了花轿撞入人群中,唢呐声起,轿子在接亲队伍的护送下进了大宅。
同一时刻,钟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回荡了起来:
【秋家出了大事了,一家三口撞了车,秋爸秋妈躲过一劫,可女儿秋池却进了ICU。
秋爸秋妈每天都在病房外呼唤着女儿:“池池,你快回来,回到我们身边来啊!”
而身处阴阳交界处的秋池却被奶奶叫住了。
巴渝和叶灵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敌人入侵,巴渝作为守护一方的军官、叶灵作为首屈一指的药师,双双奔赴前线。
家河动荡,两人约定不论谁先死,奈何桥前等新婚。
大捷前夜,巴将士因公殉职。叶灵却忘记了誓言,下嫁巴渝的警卫员秋印立,相夫教子、久活于世。
所有人都羡慕她美满的家庭,更对其孙女秋池长得与之年轻时一模一样的事啧啧称奇。
可偶尔也有人唏嘘,想当初轰动京城的神仙眷侣,情意竟然比纸薄。
叶灵也不是全自私的,她一生都在研制起死回生的药,她要让让巴渝复活,去体验原本他应该体验的人生。
终于,叶灵带着丹药去奈何桥上找他了,阔别经年,桥上的巴渝仍是青年模样,可她却已是满脸皱纹。
想上前相认的脚步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救命稻草来了,孙女秋池意外进入了这个引渡之城。
叶灵:“帮帮奶奶!”
当少女拿着起死回生药走上奈何桥时,巴渝拿出了攥在手里六十年的鲜花,玫瑰、雏菊、合欢、蔷薇、满天星,都是她爱的,象征着爱情的花。
青年笑容依旧:“我们成婚吧~”
为了完成巴渝的心愿,秋池扮成奶奶做了新娘。
秋池听到了父母的招呼:“跟我们走吧!”
秋池大喊:“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不能跟你们走!”
婚礼很盛大,但秋池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喜色。因为起死回生的药只有一颗,而奶奶,从始至终都没能和巴渝相认。
秋池坐进花轿,发现上面已经有一位新娘了。她打开新娘的盖头,发现“秋池”美美地望着她,露出了和蔼的笑。
原来奶奶喝下了返老还童的药,代价却是灵魂永远滞留在这夹缝之中。
秋池不解:“奶奶!”
叶灵:“我自私了一辈子现在才想通,就算只有一日,我也想与他聊山河、叹朝局、品百酒、赏花房。”】
鬼生:“药师想让巴渝复活!原来谜底相通是这个意思。有这么多细节我们没挖掘,你竟然能够猜对答案。”
唐柯心:“我只是……直觉。”作为同样自私的人,他认为这个自称自私的女人心心念念的,就只是想要心爱的人复活而已。
“你还是尽快把阵营改过来吧,别任务完成了,把自己冤死了。”鬼生提醒道。他们是喝了酒酿进的门,赢的只会是天字。
花轿进了门,唐柯心很想看到结局,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幻境外的钟声落下。
魏顷扬起得意的笑:“你看,我这不是赢了吗~”
宁宇衣冷笑一声说:“你可曾想过,如果一进门就与地字合作,就不会折腾到现在才赢。”
魏顷稍显无语地看向宁宇衣,他引宁宇衣出来是想试探其把一堆人引进门的目的。
可虽然宁宇衣嘴上说是为了抓捕他,实际却更像是来说教的。
宁宇衣的说教还在继续:“你说的不错,这是道粗糙的门,门很简易,简易到你们都无视了合作共赢这个最简单的通关bug。进门之后,骆皓发动了谬论战,你利用许竹萱在这场谣言之争上加了把火,唐柯心利用支线任务,给这把火扇了一股龙卷风。这叫自作孽。”
魏顷听完演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这一下就将宁宇衣激怒了,他一猛地揪住了魏顷的衣领:“你还笑?就不会反思吗?玩弄舆论、利用天权打击异己的人,总有一天会引火上身的!”
“别在这儿装圣人了。”魏顷微微一侧,轻松甩开宁宇衣的手,“最先发动对立战争的,不正是在邀请函上把玩家划分成两个派别,并规定了攻击对象的主神你吗?你敢说你的线索提示没有一点儿恶意引导的地方?”
宁宇衣嗤笑道:“会被轻易扇动的人,原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活下去。”
“万分同意。”魏顷望向楼下的集市笑说:“所以我才能在这儿观看这些人的黄泉大戏啊~”
街道上,有相信魏顷是间谍的人抢到了鬃毛,他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派别到地字,并躲在角落里沾沾自喜。
有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不甘心,试图哄骗别人更换阵营,陪自己下地狱。
更有抢了多余资源的人就地起价,要赶在出门前做一笔刀尖舔血的生意。
魏顷坐在顶端观赏着这份动荡,只叹众生百态,美不胜收~
大雾再起。
天字派,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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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秋风笑,又是朝气蓬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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