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能吧。
就像我一样,我知道,或许安景桐心中也有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东西,虽然他极力逃离,但最终,仍旧不可避免地走了回去。
“哈哈,开个玩笑,我不能再绑架树哥了呢。” 说着,安景桐叹了口气,“况且,我也不能离开这里。”
“…… 为什么?”
“以前是他救了我,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他…… 如果他能控制住自己行为的话。”安景桐的眼神有些落寞,心知肚明,我们都知道那个 “他” 是谁。
我无权过问他们的过往,只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提取小部分信息,“那你们现在是打算……”
“可能会结婚。”说起 “结婚” 这个词汇的时候,我在安景桐脸上见到的,更多是一种木然,一种天真,而没有幸福,也丝毫不像一个人提起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该有的态度。
而我,我发现,这一消息在我的心中,没有激起妒忌的情绪。
果然,从一开始我都心知肚明,我并不爱他。
一时间不知内心是怎样的情感,“你爱他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几乎难以出声。
“不知道,” 像是不太有所谓,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大腿,安景桐微微勾起唇角,“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是特别的存在,无法忘记,但很少有激起涟漪的感觉…… 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对我很不好,现在…… 我不知道了,如果他变得奇怪,我不理他就行了,不过他现在也不会变得奇怪了,有的时候也会像树哥一样温柔呢,我喜欢温柔的人呢…… 不知道树哥能不能体会我的心情。”
安景桐的语言并不是十分有组织性,但我只能通过他的一些只言片语猜到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
或许,我的情况也跟安景桐有些类似吧。
“这既然是你的决定,我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不过要是以后你受了委屈,你也可以来找我。”
“嗯。” 因为这番话,安景桐似乎变得开心了些,“不过树哥还是不要因为我惹到他了,他很小气,之前就是因为…… 哦,树哥,你父…… 你家人现在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说,你的母亲……”
安景桐是个不善于掩饰的人,话题转变得十分生硬,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眼神闪躲,说到最后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明显是说错了话的心虚。
“说起来,你之前忽然离开,是不是因为他威胁你?” 想到了某种可能,我蹙起眉。
“没……” 安景桐目光瞄向一边,显然是不安。
“…… 你在信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试探着,我将另一个问题抛了出去。
静默片刻,安景桐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他压低声音告诉我:“安鹤轩会继承皇位,可能会死很多人…… 我的意思是,让树哥的家人先不要急着站在安博彦那边,谢冬荣也不知道这件事,很危险……”
第一百四十章 对峙
安景桐短短几句话,让我的大脑当机了数秒,这其中包含的信息量过多,令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
虽然先前本就已经从与安鹤轩的对话中得知了他对自己继位的“理所应当”,但那终究只是猜测,当它变成一种现实,从别人口中赤裸裸地提起之时,内心还是大受震憾。
随后我向他确认,得知这件事是大皇子已然知晓,并且还尚未告诉谢冬荣的。
“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没问题吗?”与安景桐对视着,他既然与安博彦整日在一起,知道皇宫中的秘密自然也不奇怪,但这事可大可小,特别是,与他关系最紧密的,偏偏还是那个他口中最具劣势的人,我很想问安景桐,他不害怕吗?我意识到他的命运可能正与安博彦紧紧相连,如果安博彦出了事,那倒霉的岂不注定是他?
然而安景桐的神色却是平静的,他晃了晃自己的脚,笑了笑,“这是大事,但是,我知道树哥会因此有危险,我不告诉树哥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望着安景桐白净的小脸,内心升腾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
不过,他刚刚说,希望我的家人不要那么快地决定站在安博彦那边?是指我的老妈么?还是说我老妈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对,既然那个男人就是我的雇主,他送给谢冬荣机甲,也就意味着他是投靠了大皇子那边的吧?
安景桐似乎理解得简单了些,在我眼中那个男人甚至都还称不上我的家人,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去阻止他的决定,更别说我母亲与我和公主一家本就关系亲厚,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我,能做的可能就只有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谢冬荣,并且看他有没有进一步打算吧。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我母亲身边的那个男人,听说他是刚到都城不久,怎么就忽然就有资格参加大皇子的生日宴了?能够参加生日宴或许就意味着他已然得到了大皇子的认可,并且成为了同盟,可虽说他是将军的朋友,身为一个外来客,势力应当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才是……
结合安景桐先前给出的信息,我不禁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谢谢你。”抬手抚住了他的后脑勺,我凑近他,轻声在他耳边问道:“大皇子当初要你离开南城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说了我母亲,还有那个男人的事?”
“那个男人?树哥是说你父亲吗?”安景桐眨了眨眼,他话语令我头皮发麻。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我妈的男朋友。”
“可是安博彦跟我说,他是你父亲……是叫,陶文雁吗?”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恐怖了吧,仿佛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安景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他低下头。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哽住了,万千思绪在那一刻一闪而过,我想说话但我说不出口,十秒的静默后,我才勉力使自己出声:“那个男的叫陶文雁?”
飞速地瞄了我一眼,安景桐又飞快垂下眼眸,他眨巴眨巴眼睛,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不是吗?”
一时间我慌乱了,也不知自己在慌安景桐的哭泣,还是因为这荒谬的“事实”。
“就是因为这个吗?你回到这个地方?”
——安博彦是以我母亲和那个男人为筹码,要求安景桐回到他身边。
无论是威胁我母亲的生命安全,还是许诺给那个男人同盟的好处,我相信只要有几分添油加醋,安景桐便会傻傻地走到他身边去。
抬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揩干他眼角的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哪怕跟我商量商量也好……”我的声音略有几分颤抖,震惊与愧疚如同潮水一般冲刷着我的心,几乎要将我淹没。
“树哥,你不要生气,”咽了口唾沫,安景桐吸了两下鼻子,声音中仍带着些许哭腔,“是安博彦不让我告诉你,但那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还有别的,是我自己最终做出的那个决定,你不要因为这个怪你自己好不好?”
我脑子很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内心究竟是什么感受,只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让安景桐伤心,微微俯身,当我与安景桐的额头相贴的时候,终于,他止住了泪水。
“没有,我只是想说……谢谢你。”低声地,我告诉他,“也十分抱歉。”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喜欢戏耍我们,我们无从反抗,只能让自己在反复的痛苦中挺起身子,而不至于倒下去。
“陶树。”
谢冬荣的声音穿入耳朵的那一刻,我的身躯近乎本能地僵硬了片刻。
缓缓地,我直起身,冲还在呆愣中的安景桐笑笑,我转过头去。
谢冬荣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宛如巡逻自己的领地的猎豹,微微眯眼,走了过来,“老情人叙旧?”他的语气颇有几分讽刺,当他在我们面前站定的时候,我感到他那近乎已然凝为实质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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