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叶涛说到。
“不——要——啊——”韩元和在屋里带头哀嚎,“晚上那个穿着寿衣的僵尸又来怎么办?我们遭不住,需要叶哥的保护!”
虽然韩元和说得夸张,但是确实也是实话。那僵尸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却足够吓人。昨晚看起来触发“它”的点是哭声,但是今天还是不是真的两说。
而且哭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好自己控制,有时候眼泪就是不自觉会下来。
叶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神色瞬间就有些纠结。
沈亭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大部队,一会儿把扳指给我就行。”
叶涛皱眉,显然还是不放心。
沈亭北拍胸脯,“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这里的情况更加凶险,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保险。”
叶涛转身进了屋里把扳指给了他,叮嘱道:“有问题就喊,我应该能听见。”
沈亭北点头,戴好扳指后说道:“问题应该没有,就是希望扳指能有用,让我不要像昨天一样那么困。”
晚上十点多,春姐来叫沈亭北,两人一起往正厅走着。
路上,春姐突然开口道:“小弟,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沈亭北愣了一下,没想到NPC会主动给线索,便想了想演道:“我不信。”
“真的!”春姐急了,“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沈亭北垂眸,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干娘不是意外去世的呢?”
春姐叹了口气,“那会儿你……在外地,自然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都是听我们说的。但是春姐跟你发誓,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春姐中间那停顿十分可疑。
沈亭北继续可怜兮兮地垂头问道:“那干娘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呢?”
春姐脚步停了下来,两个人站在去往正厅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红绸子飞起来,打到了沈亭北的肩上。
“是落水。”春姐神色悲怆,“大婶婶这些年精神一直有问题,那天她非说在水里看见了……你,然后就追着你的身影去了河里。你也知道大婶婶不会水。”
沈亭北眉头紧皱,为什么春姐中间又停顿了一次?
而且每次都是说“我”的时候停顿,难道其实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春姐重新走起来,沈亭北也换了一个问法,“二房和三房里都是双胞胎,那为何就只有我们大房不是双胞胎?”
“哐当——”
正厅门口,听到沈亭北问话的便宜老爹不小心摔了手里的铜盆,纸钱撒了满地。
风一吹,漫天的黄纸钱合着屋檐下的红绸子飞舞起来。
沈亭北抬眸,看到了走廊另一头,那个“女沈亭北”又出现了。
正厅里的王家人似乎都没有看见她,她淡淡冲着沈亭北笑着,身上的白衣换成了一席火红的长裙,惨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
沈亭北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咽了咽口水后转头问春姐道:“我还有妹妹或者姐姐吗?”
春姐没回话,但他便宜老爹已经放好了铜盆,重新出了正厅,逮着了沈亭北的耳朵就使劲儿一拧。
小老头这回动作极快,沈亭北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拧住了耳朵。
“卧槽!”沈亭北一个弯腰扣住了小老头拧他耳朵的虎口,使劲儿一掐后,小老头吃痛放开了自己的手。
沈亭北捂着自己的耳朵,没好气道:“陪你们演就很不错了,怎么还上手?”
小老头忽略了他的话,又开始气鼓鼓,叉腰道:“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这里说这种话,你也不怕招不好的东西!”
沈亭北叹口气,无语地指了指灵堂上的高香,“不是吧,你们在这里呆了几天,都没有觉得那香烛的味道有问题?”
过来守灵的春夏秋冬四姐妹都不解地看着沈亭北,倒是三房的那对龙凤胎兄妹眼神闪烁了一下。
沈亭北眼神停在了两人身上,若有所思。
王白站起身来,劝解了小老头几句,又扯了扯沈亭北的袖子,“行了,爷爷还在这里呢,大伯和小弟都少说几句。”
小老头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进了正厅,沈亭北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又无语又好气,偏头看向了一直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女人。
沈亭北静静地看着她,她身上的红裙和屋檐下的红绸子一样,随着风的方向飘浮着。
沈亭北看到她流着血泪,却又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然后乌唇轻启,做了一个“看爷爷”的口型后,又消失在了原地。
沈亭北拧眉看了一会儿空无一人的走廊后,转头进了正厅。
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沈亭北上香的时候,故意多耽误了一点时间。小老头在他身后使劲儿哼着,沈亭北丝毫不受影响。
而这一看,还真给他看出了点儿问题出来。
他便宜爷爷脖子上的颜色有些不对,似乎是用什么东西遮住了原本瘀紫的痕迹?
……不是寿终正寝的喜丧吗?
正厅门外吹进来一阵凉风,沈亭北感觉自己后背的汗都被吹干了。
他不动声色地跪到了便宜老爹身边,屏蔽了便宜老爹的冷嘲热讽,拧眉思索着那道紫色的淤青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这整场喜丧就是个骗局。
可若是骗局,图什么呢?就图在水乡里面的孝名?
沈亭北垂眸看着面前在铜盆里燃烧的纸钱。
空气里又开始弥漫起了那股浓郁昏沉的香烛味,沈亭北这回提前悄悄用扳指刺了一下自己。
掌心里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沈亭北也被疼得清醒了一些。
“咔吱”、“咔吱”
那个有规律的声音又出现了。
沈亭北也学着身边的便宜老爹的模样,缓缓眯着眼睛。
看到棺椁里伸出一只枯手后,沈亭北的心都停跳了一拍。他听着正厅里的“咔吱咔吱”声和自己如鼓的心跳,继续装着昏沉。
就在棺椁里的“人”直起身子的时候,沈亭北却瞄到了对面三房的那对龙凤胎清清醒醒地跪在铜盆后,哆哆嗦嗦地烧着纸钱。
两个人都死死盯着面前的火盆,头都不抬,嘴里好像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沈亭北为了更好的观察,直接“噗通”一声躺到了地上。他躺下后,王夜拿着纸钱的手都抖了一下。
“咔吱——咔吱”
沈亭北听到了自己脑袋边传来了一阵僵硬的脚步声,半晌后,他闭着眼睛感受到自己耳后有人吹了一阵风。
一股腐烂的恶臭直冲沈亭北的鼻腔,他把手藏在袖子里,死死用扳指扣着自己的掌心。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股恶臭才消散了些。
沈亭北也重新获得了呼吸。
倏然,沈亭北被一只枯手死死地扼住了脖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沈亭北的双腿凌空踢着,他睁眼看着面色红润的便宜爷爷,嘴角勾着诡异的角度把自己拎了起来。
而不远处的三房龙凤胎还是死死盯着面前的铜盆,手里叠元宝和投纸钱的动作都没有停过。只是两人都剧烈地打起了哆嗦,沈亭北甚至还能听到两人牙齿打架的声音。
他被掐得越来越痛,终于,沈亭北咬牙,心中道了一声“得罪”后,把右手上的扳指摘下,死死地插进了掐着他手的虎口中。
“赫——赫——”
沈亭北被丢到了地上,便宜爷爷手上还流着乌黑的血,他缓缓弯下腰,将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凑到了沈亭北面前,嘴角缓缓提到一个诡异的角度。
沈亭北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还摸出了一手乌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