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万人迷受在销毁系统的路上相遇了(2)

　　小咕眨巴眼睛，努力体现出自己的弱小可怜无害。
　　O先生：“但现在我们快没时间了。”
　　身为自然寿命近乎无限的神话生物，小咕并不能迅速体会“没时间了”是什么概念。
　　O先生：“星际联盟决定销毁这个有着巨大威胁性的‘系统’，这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来这里之前，系统曾数次警告过我们，如果我们坚持这样做，就意味着向制造它的整个高维文明宣战。”
　　小咕：“但你还是来了。”
　　他们站在一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空间，一片狂暴的乱流当中。无数星辰被挤压破碎，漩涡搅动着那些碎片往一个集中的方向翻涌而去。一个点。一个无限致密炽热的奇点，所有闪电的归宿。
　　那就是宇宙塌缩的尽头了。在时间长流的最后，万事万物都将在这里归于原点，然后进行新一轮的膨胀与新生。
　　这个锚点是O先生和他的团队经过漫长的探究后得出的，唯一能够暴力销毁系统光球的方法。它毕竟来自一个将世界玩弄于鼓掌，以人的命运作为娱乐的可怕文明，那么，想要杀死神，必定需要一场足够盛大的爆炸。
　　O先生：“我们利用系统身上提炼出的技术穿梭到这一时间点，一支护卫舰队随行过来，一旦我将系统抛下，他们就会将我接回到原本的时间。不过，如果制造系统的文明反应足够迅速，这支舰队也将是最先遭受攻击的。”
　　小咕：“你对人类来说一定非常重要，他们才会甘愿为你发动一场战争。”
　　O先生笑着望向他。这个漂亮的Omega很少微笑，就算是嘴角上扬时，笑容中也总有一种锋利的味道。
　　“不。”他说：“不是为了我。面对未知时，可能有人会选择听之任之，也有人会捂住眼睛和耳朵，被恐惧禁锢住脚步。但那绝不是我和我的民族会做出的选择。”


第8章 小咕：“我突然意识到……”
　　小咕：“你好像是个很强大的人类欸！”
　　小咕：“要不要和我交配？我能生很多虫虫的，把你家墙上铺满卵……”
　　O先生：“不用，可以了，停。”


第9章 小咕：“我也不能容忍这个系统，嗯，理由嘛，和你的略有差别。雌虫总是最强的那个，这样才能保护整个巢穴。如果让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比我更厉害，我一定要吃掉它，让它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小咕边说边示威般地呲出尖尖的犬齿，凶相毕露，非常可爱。O先生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但这个系统比我想象的难对付……难对付太多了。我翻找每一条雄虫的灵魂，观察所有可能的人，我甚至钻进巢穴的内核，那感觉就像在亲手撕开自己的心脏一样。但我也终于知道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去了哪里——它想方设法和我的本体融为了一体，我发现这事的时候它肆意嘲笑我，除非我和它同归于尽，否则再也不能干掉它了！”
　　O先生：“所以你来到时间尽头，是打算同归于尽？”
　　“是啊！”小咕悲从中来：“而且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这里这么荒凉！我不仅要死了，而且还饿着肚子！”
　　O先生：“……重点是这个吗？而且你消化得是不是有点快。”
　　小咕越想越难过，不能一直吃饭的虫生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他看着O先生身后加速跃迁过来的一艘艘星舰，口水分泌也加速了，他眼巴巴地：“你的护卫队能不能分我一点？”
　　O先生婉言拒绝：“驾驶这些的都是联盟最精锐的战士，不能拿来给你当口粮。”


第10章 小咕：“那有没有稍微不那么精锐的？”
　　O先生耐心道：“没有。”


第11章 O先生：“请你等一等。”
　　小咕被冷酷无情的人类打击到了，他无精打采地问：“干什么？”
　　O先生沉默了片刻。在他这位穿越者冷酷无情的人生履历中，他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并不是由理性指引着的，在他看来甚至有点疯狂。但他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希望你能回到你所在的时间去。”
　　“不要！”小咕猛地扭头，顽固得很：“我要干掉那条寄生虫！”
　　“听我说。我们各自回到过去的时间，你是不死不灭的，所以你可以等着，如果联盟在这场战争中胜利了，我或者我的后人会带着它们的技术来找你，那时一定会有解决系统的办法的。”
　　小咕慢慢转过头来。
　　“你们获胜的可能性大吗？”
　　“不算很大。”O先生实话实说：“但我们没有退路。”
　　小咕：“那还是不行，如果我们都成功了，你来救我，那我就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地销毁系统，再和你认识了。这是个悖论。”
　　O先生想了想说：“这不算很严重的问题。只要你保证自己安全，一直存活到宇宙塌缩这一天，再来找到过去的我模拟一次今天的对话就行了。我们还可以在交流中设置一个暗语，比如说你可以在刚见到我时就告诉我你名字的来由，又或者……”
　　O先生顿住了。


第12章 “……天啊。”O先生说。
　　小咕在不足数尺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但他们之间隔着时光奔涌而过的长河，他知道他不能轻易搅乱其中的暗流。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即便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就在不远的未来，他们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强敌的那场战争胜利了。未来的他还会破解所谓高维文明的科技，用它来使人类探索的脚步迈向更远的地方。他会驾驶着船去群星深处找到一个沉睡的巨大生物，一个可爱的怪物。他们会重新结识，度过一段或长或短的时光，而后他会老去，祂永远活着……直到宇宙的尽头，祂会再次来到此时此地他的面前，前来遵守那个承诺。
　　这就是所有故事了。O先生一眼看尽整个轮回，却并不觉得恐惧，因为在他面前铺展开的是一条熠熠流光的希望。
　　小咕也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为了不打破时间的轮回，他就只是朝O先生挤了挤眼睛：“猜猜看我的联盟通用语是谁教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O先生快速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迈向迎接他的舰队。他并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去应验这个预言，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小咕在他身后跳脚：“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啊？多聊一会都不行吗？”
　　O先生朝他摆了摆手背。
　　小咕拢着声音喊：“到时候记得来和我交配啊！”
　　O先生差点绊了一跤，他说：“这就是你们虫族表达欣赏的方式吗？”
　　小咕：“对啊，不然你们人类这时候一般会怎么说？”
　　O先生想了想：“我们会说……再会。”
　　“那再会！”小咕说：“宇宙真的很小的，所以我们肯定能再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