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师大人效命(16)
“……?”厉南莫名其妙地受了言行宴的冷气,伸手与他交杯,杯中的酒散发着十分一言难尽的气味,颜色也是呈现着诡异的紫红,恶心与排斥泛上心头,但厉南还是很守规矩地把酒水喝得干干净净。
孟婆很高兴地收回酒杯,作结束语道:“这是言鬼师向钟馗大人讨来的酒,再由判官大人亲自过手,饮下此酒,你们的灵魂就彻底交连。记着,五年之内,勿要离开对方一公里以外。五年之后再来此地,钟馗大人自会为你们解魂。”
这个附加条件厉南还是头一回听说,照言行宴的反应来看,他也是刚刚知道,他问:“若是超出了会怎样?”
“还能怎样,你受苦呗。”孟婆托着盘子站到白无常身边,两名热爱瓜子的鬼神一人一手瓜子嗑了起来,边嗑还边嘀咕人间很少有烧瓜子来地府的机会,这次沾了婚礼的光,一定要嗑到爽。
厉南现如今无法与外曾祖父和外公交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鬼在他面前停留,那两双无神涣散的眼睛分别与厉南对视半晌后,二鬼不再停留,齐齐出了门。
“或许我可以做游戏给他们赢一个托梦的奖励,外公应该很想念妈妈。”来到洞房内之后,厉南坐在床上突发奇想,言行宴被可恶的白无常和孟婆带的也开始嗑瓜子,二人都已经换回自己先前的衣服,他拍拍裤子上的瓜子壳,道:“没必要,死都死了,何必贪恋过去,等轮到他们投胎,失去记忆便是新的人生了。”
说到这里厉南疑惑地问:“我外曾祖父都死去那么多年了,为何还没投胎?”
“你还真以为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呐?两百年还差不多,排队的鬼太多了,慢慢等吧。”
“有鬼会在奈何桥上等自己的有情人下来,一起投胎吗?”
“不要太多,前些年奈何桥上等的鬼太多,差点把桥给挤塌了,阎王震怒,把那些痴情鬼全摁着脖子喂了孟婆汤。”
“哦?”厉南很感兴趣地往言行宴身边坐了坐,言行宴也是讲到兴起,“因为现在地府鬼口众多,很多徘徊在人间不愿轮回的鬼,只要不打扰到活人,黑无常都不大管,由它们去了。
地府不强制要求,那只能我们天师暂时管理,杀是肯定杀不得,就只能把它们驱赶到无人的地方,最好的还是引它们走上黄泉路。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出乱子,因为鬼停留人间主要原因都是舍不得亲人,最多就是家人被它们扯进梦里。
鬼基本不会去找不认识的人,所以我才一直觉得你和钢琴房的女孩有关系,没想到你居然是腾根的后人,女孩是被你引诱来的。
对了,先前骗了你,达不成鬼的愿望我也可以带你强制脱离梦境,是我想要完成女孩的心愿积攒阴德,怕你不乐意,才骗你说只有达成它的执念这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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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阴婚6
厉南哦一声,并不在意言行宴的谎言,他问:“你为什么这么需求阴德,是为了你的魄?”
“这是原因之一,阴德越多,鬼魄与我的身子契合度就越高,另一个原因则是阴德越多,鬼怪就越难伤到我。”
“还有鬼能伤到你?”厉南想起了言小天师在女孩的梦里对红鞋女鬼的暴击,在酒店里对淫鬼的一击必杀,言行宴则是叹了口气,指指自己血红色的眼珠,“你以为呢?”
厉南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鬼?当初为何要伤害你?”
“厉鬼,来人间复仇的厉鬼。”言行宴靠上床帏,“厉鬼是为数不多活人能斩杀的鬼之一,但大多数情况下,你可能非但不想杀这厉鬼,还想帮着这厉鬼把仇人碎尸万段。
因为不是所有含恨而终的鬼都能成为厉鬼,那得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滚过一圈,刀山火海受尽非人的折磨,放弃轮回转世的路,再将复仇的理由经由判官判决,获得阎王批复之后,才能返回人间成为厉鬼,向所恨之人复仇。
这种恨,都是不共戴天刻骨的恨意,都是莫大的冤屈,是血海深仇,很多时候,你真遇到了厉鬼,反而不想去管它的事,任由它复仇成功,再自行消失。”
厉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那害你的厉鬼又是什么原因,你当年一个小孩子,能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性本恶的未成年人也有很多,但厉南看言行宴实在不像。
“……我很冤的。”言行宴又叹口气,几乎把自己叹成了气囊。“嗯?”厉南求知若渴地捞了一把瓜子,终于彻底沦落为嗑瓜子听戏大军中的一员。
“四百年前,永朝内阁大学士有名嫡女,容貌清绝秀外慧中,她在一次中秋灯会上看中了一名年轻的探花郎,探花郎长相英俊儒雅,谈吐得体,前途不可限量,但等媒婆上门时,探花郎却说自己在故乡已有了未婚妻,不日便会接她入京成婚。
陈家女被拒后每日以泪洗面,身子逐渐消瘦,可仍旧是对探花郎情根深种、念念不忘。
事情的转机便发生在一年后,太子谋逆一案闹得满城风雨,探花郎刚来京中怎么可能是太/子/党,但就是被敌对的有心人趁机利用,将他也一并押入了大牢。
就在探花郎走投无路之时,陈大学士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愿意出面保下他,条件是必须迎娶他的女儿为正房。
陈大学士闷头做了一辈子的学问,到了为家里寻死觅活的女儿,也只能不顾老脸做了这等要挟之事。
不日后,探花郎在牢里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被迫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了陈大学士的条件,和陈家女结婚。可怜他的原配发妻,也在婚礼同一天过门,直接就从明媒正娶变成了一台小轿,从后门进,陈家女却是风风光光地做了探花郎的正妻,夜晚探花郎也是宿在了陈家女的这里。
陈家女得偿所愿,发誓会一心一意爱护自己的丈夫,做他的贤内助,陈大学士自觉对探花郎趁人之危,但也真救了他一命,叮嘱二人举案齐眉,平时也时常提点探花郎,将他视作自己人。
但探花郎的心总归是系在发妻身上的,碍着陈大学士的救命之恩与陈家女相敬如宾,更加偏爱的还是他的妾室,没过多久,发妻竟然先怀上孕,九个月后,给探花郎生下了长子,言叡。”
讲了这么久,言行宴的故事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名字,更别说还姓言,厉南立刻就把他当作了主角,但故事根本没有围绕他展开。
“偏房比正室先生下孩子,原因无二,探花郎根本不愿与陈家女同房,也就刚结婚的几次做做样子,日后根本没碰过她。等到言叡的降世,京城都传遍了陈家的笑话,就连家里的仆役也拿这件事作笑柄谈论。
丈夫的偏心和闲言碎语令陈家女从委屈变为怨恨,她是高官之女,背后有整个陈府为她撑腰,而言叡的母亲呢,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妇而已。
陈家女在嫉妒之下开始使尽手段挫磨侧室,欺压言叡,探花郎心疼发妻每每相护,但又因受到陈家庇荫和陈大学士的恩惠,不仅无法休去陈女,还要好言劝慰,甚至也给了陈家女一个孩子。
受孕之后,陈家女果然安分下来,但好景不长,言叡年幼,正是贪玩的年纪,一日在后院玩耍之时,冲撞了陈氏,害得她受惊跌倒……”
“孩子没保住。”厉南断言道,言行宴点点头,取了一块甜糕在嘴里细嚼慢咽,“没错,已经成了形的男胎,陈氏大受刺激,怒不可遏,命人绑了言叡,杖责五十。
四五岁的孩子,打十下估计就没命了,陈氏这就是要让他给自己的孩子偿命,言叡生母怎么能肯,她为子代罚,被打得奄奄一息,未等到探花郎闻讯赶回见最后一面就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