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索少将和他的小王子[哨向](45)
拜索的舌尖接触了前爪,一种只有自己身体才能体会的娴熟感席卷而来。
舔毛——这是刻在兔子基因里的能力。所有兔子都乐此不疲地活动。
毛乱了——舔舔。
毛脏了——舔舔。
毛……毛想被舔舔。
一时舔毛一时爽,一直舔毛一直爽。
没有什么不是舔毛不能被解决的。
拜索——阿贝尔星系少将,超S级哨兵,终于还是被本能打败,舔得天昏地暗乐此不疲。
待拜索回神,潘尼已经举着一个摄影板给自己录了好几个全息小视频了。
拜索:“……”
大概是长毛兔面无表情的模样充满控诉,潘尼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臂,心虚解释道:
“我把你的生活点滴记录下来。将来如果有机会遇到你的主人,我想他应该很乐意看看你不在他身边时的状态。以前……我母后去别的星球时,就会让侍从给我们录视频。虽然你是兔子……但是,咳咳,应该差不多?”
拜索强自淡定地转过脸,跳回到了床上,对着枕边的那本机甲书陷入沉思。
照个毛线……
没有人会看。
等他恢复人身,第一件事就是让军部的技术人员黑进小怂包的光脑把所有有关兔子的记录都删掉!
潘尼看着长毛兔毛敦敦的三角形背影,表情从困惑慢慢变得了然。
如果拜索现在转过来,一定能看到对方雾蓝色的眼睛闪着温柔的老母亲的慈爱的光。
潘尼:“爱丽丝,你……你是不是想你的主人了?”
背过身的拜索:“?”
我想我自己?
“……唉。”小怂包罕见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咱俩还挺像的。”
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拜索只觉得身边一沉,兔子良好的侧视能力让他发现小怂包竟然趴在了自己身边。
小怂包的脸歪过来,正对着自己的后腿和后腿边的人脸。
长毛兔看了一眼自己长长的毛覆盖的身躯,暗自松口气。
不然这个角度被注视真的有点尴尬。
这时,两根细长的手指精准地摸到了拜索的头顶,温温柔柔地挠了两下。
拜索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假装自己是一尊长毛的雕塑,忍辱负重。
潘尼:“你就是来陪我的吧,或者我们现在是互相陪伴……你和你的主人分开了,我的至亲不见了……”
拜索:“……”
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身边絮絮叨叨的二王子殿下了。
有谁敢相信卡奥斯王室的二王子殿下不仅怂巴巴的,还有一到半夜就多愁善感开启话痨模式的神奇能力?!
潘尼幽幽地问:“你的主人……是那个人吗?”
拜索·爱丽丝·长毛兔·少将满心无奈地抖抖胡须。
那个人……哪个人?
潘尼将下巴垫在其中一只手上,另一只手不间断地触碰着身边骄傲的小兔子,一下又一下地把拜索的两只耳朵摸成了平平的飞机耳,还把头顶的毛毛一起压扁了。
拜索不堪其扰地斜睨过去。小怂包挺直的鼻梁在他巴掌大的脸上投下一条淡淡的阴影,睫毛平直地搭在眼睑上,头发柔软蓬松地搭在头顶。
画面很美好,如果不是当下环境不合适,自己还是一只兔子。
这一瞬间,拜索恍然产生一种想法:这样精致的容貌和柔弱的气质。小怂包本该是一个不知道忧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他不需要去思考机甲、超时空临时跃迁点的问题。哪怕日常不务正业,异想天开,也是他独有的权利。
就好像,潘尼天生值得那些宠爱甚至说……溺爱。
潘尼:“你被养得这么骄傲……吃饭都要站得直直的……洗澡也要自己洗……喜欢用人类的水晶杯……不喜欢被人摸……你的主人应该很宠你。他应该也很骄傲吧……”
拜索警惕地一动不动。
潘尼将笑未笑地勾勾嘴角,“说来……如果你真的是他宠物,你和他还挺像的。对了,我和他还见过面呢……就在一周前。”
潘尼的手指穿过拜索的长耳朵,轻轻地捋了一下,拜索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尖。但潘尼嘴里说的话让他分了心,没有立刻跳开。
虽然着急机甲,但是听小怂包说完一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拜索决定放任一次自己的好奇心。
一周前……难道他,他知道了?
潘尼:“我们上次见面,我以为他是一个新兵,因为他没有戴任何标志,我当时还想着……这届新兵素质和可以。呵……”
拜索有些惊讶。
不简单,那时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和少将约了夜宵的小怂包,竟然还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他以为小怂包要一直这样傻白甜下去。
潘尼:“他人真的挺好的。就是……emmm……怎么说呢?就是很正直,说话很直白,想法也……很直白,但是很有道理。唉……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他说了一些有关我父母的话。不太好……然后我们差点吵起来了,我还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他是第一个。我表现得很不得体,很差劲。”
拜索将自己的耳朵从潘尼的手里解救了出来,不自在地挪了一步。
不想回想起那晚烟花表演前发生的事情的不止有潘尼,还有拜索本人。
不得体,很差劲的不该是这位小王子,而是自己。
潘尼捻了捻突然变空的两根手指,眨了眨眼睛。
潘尼:“咦?爱丽丝……你的耳朵好烫。毕加索,爱丽丝的耳朵好烫!”
拜索:“……”
早在刚才潘尼第一次捋自己的耳朵时拜索的耳朵就已经开始发烫了。但是他没法说,小怂包也没有发现……
现在搞得大惊小怪的……啧!
毕加索:“耳朵偶然的发烫是正常现象,兔子的耳朵很敏感,上面遍布毛细血管和丰富的神经。耳朵有时类似兔子的体温计。在兔子热的时候,耳朵帮忙散热。当环境很冷的时候耳朵也会变得很冷。只要不是长期滚烫或者冰凉,都没有太大问题。”
潘尼满脸心累地捏捏鼻梁,“好吧……吓我一跳。我觉得我快要得爱丽丝应激障碍了……现在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我就觉得爱丽丝又生病了……”
差点又被判定生病的拜索不耐烦地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后脚。
这个小怂包有种奇怪的能力。
但凡怂包开始说话,自己就不由自主想要认真去听,可是同样是在陈述事实,话从小怂包嘴里说出来,自己听着听着就没来由有点心烦意乱。
就比如刚才,他们的确是在天空之镜有些不愉快,在他看来那远够不上“吵架”级别,可是小怂包的语气柔柔弱弱的承认错误,无端感觉是自己欺负了他。
拜索听着听着就气血上涌,说不上是烦躁多一些,还是焦虑多一些。或许还有点愧疚,但是拜索认为那都是错觉。
潘尼放下心来,又向拜索挪了挪,伸手继续轻轻抚摸这只喜怒无常的长毛兔。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那个人似乎对我意见最大……虽然他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二王子就是我……所以我想,如果那个人是你的主人……那他知道是我现在收养了你……他会不会,很生气?”
拜索表示无言以对,无论是身体层面还是心理层面都是这样。
这话他没法接,也不想接。
这个人怎么还跟一只无辜的兔子翻旧账???
拜索从来不是一个可以快乐和他人谈心或者倾诉的好对象。
也从未有人对拜索少将有这方面身份发展的尝试。
听潘尼絮叨许多让他觉得很怪,没有不耐烦,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