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40)
他深情道:“只求陛下回头看我一眼。”
顾禾还未来得及动容,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能给我抱抱亲亲就最好了。”
顾禾:......
他最终轻轻哼了一声:“你这个草包。”
他把手从谢逐流手中抽了出来:“朕才不给你亲亲抱抱。”
谢逐流笑望了他一眼:“真的?”
顾禾傲然道:“朕一言九鼎。”
“哦,”谢逐流一脸遗憾,“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告辞。”
顾禾:......
他黑着脸望着谢逐流,而谢逐流口中说着告辞,人却动也不动,简直是焊死在了床前。
顾禾冷漠道:“爱卿怎么还不走?”
谢逐流死皮赖脸:“陛下还没叫我走。”
顾禾翻个白眼:“谢逐流听命,退——唔”
谢逐流单腿跪在龙床上,一手按住顾禾后颈,一手揽过他的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顾禾猝不及防之下唇齿被他轻易撬开,身体下意识反击,一膝盖踢在他腿/间。
谢逐流闷哼一声,手上用力,把他按在床/上,这才满意地抬头:“陛下把我踢废了,上哪再找一个去?”
顾禾双颊通红,反唇相讥:“朕要找男人哪没有?”
谢逐流笑一声:“他们有我好?”
顾禾呲牙:“比你好多了!”
谢逐流没说话,神色沉沉地望着他。
顾禾本能觉得危险,抬手就是一个擒拿手,劲风猎猎,像模像样——然后被谢逐流险险避开。
谢逐流捏着他手腕,嗤笑一声:“这还是我教给陛下的,拿来对付我还差点火候。”
顾禾一愣:“什么?”
谢逐流自知失言,心念电转,不等顾禾反应过来便吻了上去。
两人唇齿交缠,顾禾鼻尖都是谢逐流的味道。这味道他并不陌生,曾在无数凶险时候挡在他面前——或许还有别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顾禾渐渐意乱情迷,抬手揽住他脖子,笨拙地回吻着。
草包就草包吧。他想着。
毕竟世上只有这一个人,从始至终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披荆斩棘。
殿外满目疮痍,好在一切都在艰难地好转。
而顾禾则找到了归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朱厌为山海经中象征战争的神鸟。
我觉得在末世般的场景下拥吻特别浪漫ww
跟我唱:死了都要爱!(并不是
第49章
九月初八, 寒露。玉京地动的第三天。
由于宴文傅一病不起, 朝中大臣们不得不直接面见皇帝, 而皇帝则一道圣旨,把所有的事务都推给了谢逐流谢大人。
对此,一众人心情微妙。但不论是不忿还是惊异, 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
这位朝中新贵已然大权在握,深受圣眷,而且可以想见的, 将在不久的将来顶替宴文傅成为文臣之首了。
宫门内传来踢踏马蹄声,谢逐流带着一众侍卫出了宫,直奔朱雀街而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忍不住抬头去看这位权臣,见他身着蟒袍, 头戴玉冠, 而且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俊俏逼人。他一双蓝色的眼睛平静无波,更显得整个人深邃内敛,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度来。
他一路打马到了政事堂,下了马便大步往里走去,而政事堂内似乎在争吵些什么,一众人脸红脖子粗的, 梗着脖子谁也不让谁。
谢逐流轻轻蹙眉, 便见身后侍卫大吼一声:“肃静!”
满堂人皆是一静,齐刷刷往这边看过来。
谢逐流面色不变, 彬彬有礼道:“各位大人们好啊。”他径直走了进去,步伐稳健, 衣袂带风,诸人不自觉往后退几步,给他让出位子来。
谢逐流走带最中间针锋相对的两位大臣身边,笑道:“这是在吵什么?不如跟我讲讲看?”
两位年近中年的大臣看着他,神色各异。
一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是谢大人。卑职吏部侍郎王成,方才与刘大人争论的便是国库券一事。”
“原来是我吏部的人,怪不得看着眼熟。”谢逐流淡淡道,抬眼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正是七夕夜天香楼中的那位刘全刘大人。见谢逐流到来,刘全脸色铁青地望着他,不阴不阳地开口:“谢大人好大的威风啊。这才上任几天,别的没如何,排场倒是越来越大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不如何,却又不少心内嘀咕的。
谢逐流微笑道:“大人言重了。我有什么排场?这侍卫是陛下让我带来保护政事堂的,大人可不要误会了。”他并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大人对国库券有什么意见,为何不直接面见皇帝,要在政事堂吵吵嚷嚷,影响各位大人办事?”
刘全神色一滞,哼了一声:“那也要我能见到陛下才是!这几日陛下难得见一次人,我有什么办法!”
其实见还是能见到的,只不过刘全不敢去见罢了——出了天香楼那一档子事,他怎么敢去见皇帝?要让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别说乌纱帽,小命都得丢。
不过见不到皇帝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眼前这位,根基尚浅,仗着皇帝宠爱加上宴文傅告病,气焰嚣张,几乎是在宫里横着走了——那魏平安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白瞎了御前太监的名头,也被这位牵着鼻子走,简直是可恨。
但是好景终究是不会长的。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就仗着嘴甜会说话,在陛下面前得宠几日罢了;等新鲜劲一过,皇帝看明白谁才是可用之臣,也就是这厮好日子到头的时候了!
他这样想着,冷冷道:“谢大人,敢问国库券一事,究竟怎么个办法?我去见了几个同僚,虽然按品级应当拿出一百斤粮食,但是家中贫苦,连地窖都打开给我看了,实在是所剩不多。我空着手回来,茶还没喝上一口,反倒被王大人急赤白脸地教训了一通。谢大人,不如你来评评理?”
那王成愤愤然道:“你去见的那几位,玉京里谁不知道?都是家中富甲一方的主,怎么会没有余粮?大人无非是勾结串通好了,来忽悠人呢!”
刘全一摊手:“没有便是没有,要不然王大人自己去看?”
王成冷笑:“都不知道被你们合谋藏到哪个角落了,看也白看!”
刘全望他一眼:“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在血口喷人!”
刘全大怒:“你——”
谢逐流叹着气:“行了行了,多简单的事,也值当吵成这样。”
刘全瞥他一眼:“既然谢大人说简单,那不如国库券一事就全部交给谢大人去办,如何?我等成天忙于公务,实在没空去催债似的一家家讨要!”
他这话一出,场中倒是有不少人赞同。毕竟国库券一事,看起来亮丽光鲜,说是日后连本带利还;但谁知道这日后是什么时候呢?到时候皇帝一直不开口,做臣子的难道还能去讨要不成?毕竟明面上,大家都是为江山社稷出力,难道谁还真的图那点粮食不成?
再者说了,万一皇帝心狠些,直接找个理由贬官撤职,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总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谁都不愿意干。即使去干了,也是好说歹说,人家岿然不动,有的还把妻子儿女拉出来哭穷,那能怎么办?大家都是读书人,难道要动手吗?龙朝官员为了一百斤粮食大打出手,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逐流见众人脸色,心下了然。他笑道:“那就交给我了,只不过要请各位大人配合一下。这事若是办好了,我定然向陛下为大家请赏!”
众人闻言,俱是半信半疑,眼巴巴望着他:“大人有何办法?”
那王成看了看自己直系上司的脸色,笑道:“大人尽管说,卑职自然与谢大人同进同退便是了!”
不少人也附和着,敷衍或是用心地拍着马屁。
谢逐流也不急,坐了下来,修长手指点了点桌子:“上茶,大家坐下说,别伤了和气。”
诸人互相看了看,这才坐了下来,隐隐把谢逐流拱卫在中间:“谢大人请讲吧!”
刚过午时,玉京城内的许多大门就被同时敲开了,门子见了敲门的人,从反应到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比如这个门子见了门外的王成,苦着脸便要关上门:“大人怎么又来了?都说了没有粮——”
“哎哎哎,”王成赶紧拦住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家老爷在吗?快告诉他,礼部八位侍郎就他没交粮了!”
门子吃惊地瞪大眼:“怎么会!”
“——嘘!”王成赶紧让他小声,“我回去一看名单,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来告诉你家老爷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名单在这里,快让我去见你家老爷!”
门子一望,只见那纸上白纸黑字洋洋洒洒一大串,奈何自己不识字,认不出写了什么。但兹事体大,他也做不了主,半推半就间便让王成进去了。
不多时,王成又走了出来,急匆匆做贼似的走了。门子正不知出了何事,老爷身边的管家带着一帮人拖了一车粮食出来:“快快快,开门!”
那管家正是门子的表舅,因着这一层关系,门子大着胆子惊奇问道:“老爷不是说没有粮食了?”
管家咳了一声:“本来是没有。但是大家都勒紧裤腰带捐了,我们怎么也要略尽心意啊!”他说着叹口气,“怎么搞的?连陈侍郎那厮都捐了八十斤!他不是平素最小气的吗?”
门子傻傻地问:“他们有就捐呗,我们不是没有么?不捐也是没办法,难道还会因此获罪?那陛下也太不讲理了!”
管家一眼难尽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说罢到底还是跟他解释了几句,“那陈侍郎是我们家老爷的死对头了,他要是知道我们不捐,肯定要大肆宣扬冷嘲热讽一阵;何况礼部尚书他老人家年近八十,马上要致仕,上面的风声是说要从侍郎里面挑一个顶了他的位子,这真是表现的好时机……”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见门子还是一脸茫然,不由得气结:“罢了!跟你说不通!你个榆木脑袋!开门开门!晚了就来不及了!”
门子这才嘿嘿笑着把门打开了,而管家则带着人赶紧往京郊大营跑去。
——类似的场景,几乎同一时刻,发生在无数官员门前。
初八的傍晚,谢逐流带着人施施然去往京郊大营点数,一众大臣们满心要看这位一路顺风顺水的谢大人摔个跟头,然而一进军营,望着堆成山的粮食,惊得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