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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皆随风 (下)(37)

作者:骷髅回坟 时间:2017-09-06 10:40:20 标签:天之骄子 虐恋情深


  这安泽谨是知道的,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的。但他也知道,他不做,不仅要惶惶终日,还会朝不保夕,不知道哪一天脑袋就掉了。

  说白了,做就等于还有机会,不做就是在等死。更何况安泽祤已经死了,皇宫里争夺嫡位怕是更甚了,不仅皇子争,那些妃子也会争,自己的儿子做了太子将来她们就是太后了。

  此时皇宫里恐怕已经波涛暗涌了。

  “为什么不做?”安泽谨反问道。是啊,为什么不做,成功了,他便万人之上。如果都是要死,他为何不挣扎一下,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宁为锤着他的老腰在泥墙篱笆围起的院子里喘气:“哎哟我的老腰,真是要断了。”

  子懿被劫走后有人留了个地址给他,他雇了马车紧赶慢赶也还是比子懿慢了几日,主要是他这把老骨头禁不住颠簸,实在没办法日以继夜的赶路。

  子懿端了杯水,宁为接过一屁股坐在了凌霄藤架下的石墩上,喝了水这才缓了过来。

  “小公子,住这你也想得出来,爬这儿的阶梯能去老夫半条命!”

  子懿笑了笑,接过空杯又替宁为倒了杯水:“寒舍简陋,没有茶叶。”

  宁为将水接过放在了地上,拉了过子懿的手腕替他把脉。把了半晌后宁为似乎有些不高兴,甩掉子懿的手,旋了身子背对了子懿。

  知道有些人越老越孩子气,子懿有些无奈道:“宁大夫,子懿无事。”

  宁为立即转过身来瞪着子懿道:“无事无事,那什么样才叫有事?”

  子懿垂下睫毛,没有说话,可是那一瞬间的茫然却是被宁为看到了。他一大把年纪了,亲人在战乱中失散的失散,死的死,这么多年来都是独来独往,可是看到子懿还是心疼得不行。

  子懿与四年前他在公主营帐里第一次见的时候更深敛了,但眼神又与过去的不同,过去的子懿双眸如苦井死水,如今却是如一泓清水。只是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怎么会知道爱惜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他要爱惜身体,每一个人都巴不得他时时刻刻浸在痛苦里,身体和内心的痛苦。没有在乎他的人,活着生不如死却偏偏不允他死。

  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只要不死,身体伤了也会好的。只要不死,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的身体能够撑到他把想做的事做完,剩下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所以他明明脸色惨白如纸,明明在淌着冷汗,痛得要命,却还是说无事。仿佛对于他自己没有什么是忍不下去的。可他偏偏却不能容忍那些孩子,他在乎的和那些无辜的人有事。

  如果公主在该多好,如果公主在,公子还会这么累吗。可世间哪有如果。

  宁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好好休养,老夫盯着你。”

  宁为替子懿针灸过后还替孩子们挨个把了脉,小孩子总是恢复得很快,宇都里的事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他们也不会一直萎靡。

  子懿在这的几日里孩子们便渐渐开朗回来了,他们又在院子里嬉戏玩耍,院子太小了,他们就会在院子外的空地玩。

  地底下的寒冷隔着肮脏的稻草一点一点的往骨缝里钻,安晟有些耐不住,实在没法入睡便又坐了起来。

  起来了又不知能做什么,牢里没有公务缠身,没有战场厮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争我夺,有的只是让人觉得不分昼夜的昏暗,腐败的腥气和无尽寂寥。

  他不是没入过狱,只是二十一年前他在天牢里上了刑,不是昏迷便是半昏迷,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没觉得日子过得慢。而现在他只是被关在这里,没有刑罚没有苦役,他实在太清闲了,一个人的时候繁思杂念纷沓而至。

  他想着那些年子懿是怎么过来的,冷的时候怎么办,渴了饿了有水有食吗,生病了可有人照顾?想着想着心中酸痛不已,他比谁都清楚子懿以前是怎么过的,这实在没什么好想的。

  可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杂思,他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忆过去。

  回忆起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眉眼与邵可微很像,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很漂亮。小孩儿太小了,整个躺在他的臂弯里都绰绰有余。小孩儿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乌黑发亮的大眼珠好奇的望着这个世界,很是可爱。

  可没多久,可爱就变成了可恨。安晟狠狠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心口刺痛不已。

  真的疼,懿儿是不是也这般疼?十分的疼,一直疼到麻木。

  安晟闭上双目,抑除繁思。他太难受了,他不能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了,可他又控制不住。安晟自嘲的笑了笑,他是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他曾在心中不停地描绘着子懿儿时的模样,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子懿总是低垂着头,恭敬谦卑,没有什么言语,受罚的时候尽力不让自己出声。

  安晟长长的吐出口浊气,靠上粗砺的墙上,不去想过去的事后又开始有些担心,担心子懿走后有没有药吃,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每日施针。

  冷究来到天牢里看到安晟时向来面无表情的他也是难得染上了怒色,是对让安晟遭受牢狱之苦的皇帝愤怒。王爷忠孝一生,竟是落得这般下场,冷究心酸道:“王爷……让属下救王爷出去。”

  反倒是安晟无所谓开口道:“不必,在这也挺好的。欠的总是要还的。”

  冷究沉默,安晟问道:“知道懿儿去了哪里吗?”

  冷究回道:“属下不知,只知道是朝东北方向去的。”

  安晟点点头道:“罢了,身陷囹圄本王也无法插手,让他去吧。你去替本王保护他。”

  冷究向前一步手紧扣着栅栏道:“王爷,您不如出去了自己好好保护四公子!”

  安晟笑了笑,有些沧桑有些荒凉:“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安晟抬眼冷目的看着冷究道:“你可知道懿儿要做什么?”

  冷究心中有点方向可也不确定,他问道:“四公子要做什么?”

  “谋反。”

  

  第136章

  

  夏国纪年二十二年,是个多事之秋。

  太后大寿宇都火起,镇北将军纵火入狱,平成王欲图谋反下牢,各方旧国势力仿佛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最奇的是每股势力都有正经的由头。比如西边,旧梁皇未死成为西边反军的核心,大军拥护梁皇以光复梁国为起兵目的。再比如北面虽没什么旧皇室之人,可过去那些骁勇善战的老将领举兵起义亦不容小视。

  安繁本想将安晟的部下一个个罢去职务,找个由头抄家诛族。这些人不能留,留着就是威胁。他需要提拔忠于他的新生力量,可那些各国旧势力的军队将士都是从乱世中存活下来的精锐,岂是新晋的将士能够打败的。

  战事起得太快太分散,又好似串通好的一般喊着要复国。领兵镇压需要人才,安繁只能将那些老将士暂时留着。

  只是他心中奇怪,这安子懿没逃狱安晟没下牢之时为何那些反军都没出现?那些各国旧势力是觉得,他大夏唯有这两人才会打仗吗?这么一想安繁怒气横生,更是将大臣们上书请求放了平成王的奏疏通通扫到了地上。

  还有他的十三子安泽谨,是最让他恼火的,平时乖巧聪明,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着清君侧的口号,集结了军队,四处攻城敛兵。

  这根本就是堂而皇之的造反!

  东边完城,张变想着,子懿让他厉兵秣马原来还真的有战事,他身着戎装站在校场上自信的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十分的满意。不说扫平各方反军,保一方安宁应该足矣,他可没什么宏图大志去建功立业。

  战乱一直持续到入秋,秋分时,张变正准备陪安漫到城外猎场打猎,一士兵骑着马急冲冲的赶到他的侯府。

  张变险些跳了起来,不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那士兵单膝跪地,道:“东北方向有一支军队朝完城行进。”

  张变严肃的问道:“谁的军队?”

  士兵有点踌躇道:“那军队是临王的军队,而且……有面将军旗上有个懿字。”

  张变一挑眉,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他一把揪起那士兵的衣襟道:“来打完城总有个由头吧?我张变不说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但也算安守本分老实巴交的,临王为何来攻打我完城?”

  那士兵这才颤颤巍巍的将战书递了上来。张变劈手接过展开一看,差点气到吐血。这是安子懿的笔迹,内容言简意赅,大致是说他张变是拥旧祁的叛军,临王奉承天命前来讨伐。

  叛军说他张变才是叛军?

  张变发飙的将战书撕成碎沫犹不解气,他堂堂胜留侯忠君爱国……

  张变在大厅里不停地来回走着,他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却被安子懿胡乱扣上了个叛军的名头,枉他将子懿当成好友,子懿那会儿入狱的时候还想着去救他,现在想想安子懿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狼。

  这是要拖他下水?

  正逢时乱,临王这些日子举着各种幌子,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四处攻城略地,拢兵聚粮。说是皇帝身边有女干佞之人以莫须有之罪陷害平成王,使得一世忠义的平成王入狱。

  皇帝刚开始本也没当回事,可据说柳丞相未死,现今跟随着临王,这皇帝忽然就将临王的军队视为首剿之军,朝东北发兵不断,欲灭了于城,怎奈如何都攻不下来。

  这安子懿逃后的这半年都没有消息,再出现怎么就跟着临王了?

  过了半晌张变才问道:“临王多少人马?”

  那士兵一怔,又颤抖着说道:“估摸六万人。”

  张变又不爽了:“什么叫估摸六万人?”问完觉得这小兵也没犯什么错。几年前他跟着子懿打祁国,安子懿带兵的手法一套一套的,很多时候真似假假似真,真真假假分不清,不怪斥候用估摸来说。

  张变让那士兵下去,独自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如果他们在水上打,他或许还有胜算,可他们却在陆上打,他不擅守城,兵若是子懿带的,那完城已经输了一大半。

  他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参和挺好的,这局面将来不管谁胜了,都没他的事,可他若归了临王……

  他并不想做叛军,若临王失败他也就没命了。

  直接投降吧,那他岂不就真的是反军了?宁死不屈吧,临王起事成了就是正牌主子了,自古成王败寇,他一样会倒霉,可不投降,他又没胜算。

  张变真是忧虑得食不下咽。安子懿为何要来打他,全国各地都是叛军,为何专挑他来打?这会儿张变觉得,子懿让他好好厉兵秣马是另有企图。

  事实上人就是人,有擅长的地方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子懿也不例外。完城面北有一条河,临王自东北边来完城,必须要过潍河,张变思前想后,赶紧命人连夜将潍河上的桥拆了,并在河中布置战舰严阵以待,准备逼子懿在河上打一仗。

  果不其然,两军会于潍河河面上,战果是临王全军败溃。他自是知道子懿不擅水战,放眼天下,能和他打水仗的还真没几个。张变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士兵又赶来急报:“侯爷!临王的军队兵临城下了!”

  张变差点从榻上跌下来,惊讶带着不解,那大军怎么过河的,游过来?坐船?潜水?这些都不可能,因为他的军队就在岸边并且还安排了人巡视!一支数量旁观的军队,就是游过河也要将河面留下可寻痕迹,就算是潜水过来的也要登岸,可是他们交战的那日并没有任何异常。

  而且临王大军不是刚刚败走吗,那兵临城下是什么情况?

  张变快速登上城楼,城郭外戈戟林立,旌旗蔽空,军阵前立着一白马将军,铁甲白袍银枪,英姿飒爽。

  “安子懿?”张变瞪大眼睛大声喝道。

  子懿抬眸望向张变,勾唇轻笑。

  张变对着城下吼道:“你失踪大半年,怎么投靠叛军去了?”

  子懿浅笑回道:“临王才智高觉,心怀民志,旗号必定能辉耀天下。子懿自是愿意追随临王殿下四方征战,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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