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都被我吓坏了(5)
浑浑噩噩间,白莫儒意识时有时无。
大多数时候他会有意识,都是因为身上传来的疼痛和无法呼吸的感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好几次都让他觉得还不如就这样死了更痛快些。
只是每次想起林雪翠那张脸,白莫儒就会咽不下这口气。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这样浑浑噩噩的清醒了几次,又昏迷了几次,时间过了多久后,白莫儒呼吸着清晨冰冷的空气在一阵咳嗽中清醒过来。
虽然已经是初夏的时节,但微凉的空气对他来说却是要命的冷。
白莫儒全身酸痛无力的躺在床上无声地望着陈旧的床幔发着呆,他很小心的呼吸着,努力的避免让自己再次咳嗽,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明白,如今即使只是咳嗽也能让他再次痛死过去。
屋里没有人,厨房那边传来一阵锅碗瓢勺的声音,院子里有淡淡的药香。
院门被人打开,刘如的脚步声在院子中响起。
在厨房中的人应该是白学名,刘如回来后,很快白学名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娘你哪儿来的白米,咱们不是没钱了吗?还是你又去大娘那……”
“……给儒儿熬粥。”刘如的声音比较细,屋子里边有些听不清。
“娘,那可是外婆留给你的,你不是说……”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儒儿。”
屋外药香四溢,朝阳驱散了寒冷,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
缓过最开始那一阵想咳嗽的冲动后,白莫儒呼吸逐渐平缓,只剩下胸口传来的剧痛。
白莫儒长叹一声,这日子真的没办法过了。
再这样过下去,即使他没有被林雪翠那女人给弄死,也会死在‘穷’这个字眼上。
刘如推门而进,进门后看见床上白莫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愣了瞬间,下一刻她嚎啕大哭起来,“你可醒了,你吓死娘亲了……”
在厨房的白学名听到刘如的哭声连忙扔下手中的碗跑了过来,进门后见到清醒过来的白莫儒,两只眼睛也是立刻就不争气的跟着红了。
“弟……”白学名直直地看着白莫儒,他内心激动可是嘴笨,半天只吐出这么个字来。
“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吓死娘亲了,大夫都说你醒不过来……”因为太过激动,刘如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别哭……”白莫儒喉咙干涩沙哑,此刻的他已虚弱到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白学名见状,也是连忙劝道:“娘,你别哭了,弟弟好不容易醒了,你该高兴才是。”
“没错,这是好事,好事就不该哭该开开心心的,哭多晦气。”说到这儿,刘如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的让自己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莫儒转动眼珠子打量着两人,见两人平安无事,他不由松了口气。
之前挟持林雪翠吓她是他一时冲动,并无计划,他原本以为他晕倒之后林雪翠恐怕还会再来找茬,现在看来那件事情对林雪翠造成的打击不小。
不过想想也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后,若是林雪翠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那就是他之前太小瞧林雪翠了。
一想起那女人,白莫儒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股怒火,这已经不仅仅是这身体原主人留下的怨气,而是如今的他心中滋生出的怒意。
这身体原主嗝屁前过的憋屈凄惨,被他取而代之后待遇也没好到哪儿去,可是他不是白莫儒那懦弱的性子,若是她林雪翠胆敢再来,他定撕了她那张嘴!
思及至此,白莫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不由生出几分狠戾。
“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见白莫儒皱眉,白学名不安地拽着被角,只当是白莫儒身体难受。
“儒儿你放心,明天你爹就要回来了,你爹从小就疼你,到时候娘去找你爹讨要些钱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说着说着,刘如又低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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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去跪着认个错
夏初的午后,温煦的阳光笼罩着大地。
一条小道划开茂密的森林,斑斑驳驳的光点自树荫间散落下来,照在了小道中行驶着的马车上。
车内,一个华衣锦服颇显富态的中年男人撩开窗帘看一下车外,见到车外这熟悉的景色,他微胖的脸上紧张的神色放松了许多。
白福德收回撩开窗帘的手,看向车子中坐在对面他的儿子白阮风,“这次的消息很可靠,回去之后你要记得先去山上打听打听,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白福德的二子白阮风闻言点了点头,一身书生气的他长相清秀,眉目间与白福德有几分相似,但却更显得温柔英俊。
“父亲放心,到家之后我下午便去山上打探打探,看那善家少爷是不是真的住在山上,若有消息,会尽快通知父亲。”白阮风开口,言语间尽是温柔。
白福德闻言点了点头,见白阮风如此懂事,他不禁松了口气,“那善家平时把善玉成护得很好,极少让他出门,这次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白阮风闻言点点头,却并未再说话。
马车颠簸,车轱辘快速转动着,很快一行人便进了镇子。
马车行至白家大宅门口,两人还未下车便听到车外林雪翠的哭喊声传来,车内的两人均是一惊,连忙挑开帘子朝外看去。
车外,林雪翠站在马车旁边哭个不停,她一手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眼泪,一手虚弱地扶着马车谨防晕倒。
“老爷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母女俩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见到白福德那张脸林雪翠顿时泪如雨下,动作间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她脚下一个虚踏,差点晕倒。
“娘,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随着白福德下车的白阮风看见自己娘亲脖子上围着的带血的纱布,眉头当即深皱,他连忙加快脚步上前搀扶住林雪翠。
白阮风的话打开了林雪翠的话匣子,她上前一步扑到白福德怀中便开始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老爷你可要替我们母女俩做主啊,那刘如母子欺人太甚,你看看他们都把人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不在家我替老爷你看着这个家照顾女儿有多辛苦你是知道的,这些年下来虽然知道姐姐她不喜欢我,但一直以来我对他们母子三人可是关心呵护不已,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林雪翠本就生得娇小,又是那样一张漂亮的脸颊,如今哭得泪雨梨花,真真叫人看着便忍不住心疼。
说话间,林雪翠把自己脖子上染着血的纱布给白福德看,白福德见状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双略带混浊的眼中有心疼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儿她和你这么多年来不是都好好的吗?”白福德心疼地搂着娇妻,看着娇妻脖子上的伤口,他虽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却已经偏了。
无论是什么事,总不该伤人!
“老爷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算着该给姐姐送月钱了就亲自带了人拿了钱过去,可是姐姐她、她数落我给的少了,白莫儒他就……”话未说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雪翠脚下一软晕倒在了白福德怀里,吓得白福德是瞬间脸都白了。
林雪翠哭得晕了过去,整个白府都为此而沸腾了,找大夫的找大夫,熬药的熬药,被白福德叫过去询问情况的战战兢兢……
这一忙碌,便忙碌到了夜里。
白阮风从山上下来急匆匆的赶回白府后,听说白福德在书房中,他当即便赶了过去。
进了门,白阮风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福德,“我按照之前得来的消息在山上找了一圈,确实找到了善家的人,善家夫人确实是带着善家公子到山上的庙里祈福来了,只是我上去的时候山中只有善夫人,没见到善玉成。”
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白福德此刻本就心情不好眉头深皱,听了白阮风的话神色当即更加疲惫,“打听到他去了什么地方了吗?”
“据说在镇上。”白阮风道。
“镇上?”白福德惊讶。
若在镇上,岂不是就在白府周围?
这镇子本就不大,前后也才几千口人,集市街道也就那么两三条,在这镇上的话那倒是好找了。
“我明天早上会去附近客栈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他。”白阮风道。
白福德闻言有些激动,他本想让白阮风现在就去找,只是如今已经天黑,此刻去找即使找到人也有些不妥,他便叮嘱道:“下心些,这次善家手里头这批货我们一定要拿到,若能拿到那些货再全走出去,咱们白家家业能翻一番。而且这是个和善家牵上线的大好的机会,可千万得谨慎点。”
白阮风闻言慎重地点头应下,应完,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愁苦,“父亲,娘她……”
提起林雪翠,白福德脸也跟着垮了下来,他猛的用力拍在身边的茶几上,一张老脸气的通红,“这刘如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没大没小不说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伤人……”
夜已深,白家府第书房中频频传来白福德怒不可遏拍打桌子的声音。镇子另一头,白莫儒此刻也有了想拍桌子的心。
白莫儒眉头轻皱,他轻抿着嘴角苦大仇深地看着白学民手中端着的药,那药水漆黑,碗儿上面还冒着缕缕白烟,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弟,你再不喝又要冷了……”白学名宠溺地看着自己那个缩在床角抱着被子难得耍小性子的弟弟,这药他已经热过一次,再热就怕失了药性。
“你先放桌上。”白莫儒听似淡然冷清的声音传来。
他苦大仇深的视线从白学名进屋后就没离开过那个碗,两世为人,他倒不会为吃个药耍什么小性子。
唔……
至少他原本以为该是这样的。
可是这玩意儿真的是药吗?
这根本不是药吧!
远远闻着就跟地沟里的味道一样,喝一口后那味道更加是浓郁冲鼻,简直能把人活活呛晕过去。
如果那味道只是瞬间那也就算了,狠狠心他也能喝下去,可是自从上一次喝了药后直到如今他嘴里胃里就都是那股腐烂的泥巴味,让他几近呕吐。
“弟……”白学名端着碗走到床边。
‘砰’的一声后,软软的气鼓鼓的白氏包子脸出现在了白莫儒本就过分白皙的脸上,他瞪圆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那药,末了还抱着怀中的被子又往角落缩了缩。
“弟,乖,喝了药才不会痛。”白学名语气温柔眼神愈发宠溺。
他总觉得上次大病之后自己这弟弟和以往就有了些不同,身上更多了几分生气,也更讨他喜欢了。
被白学名这个人高马大身材粗壮的大男人捏着嗓子像哄孩子般哄劝着,正蒸着包子脸的白莫儒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瞪了一眼憨厚地笑着的白学名,突地掀开了被子,屁股一撅,把自己脑袋塞进了被子中,然后撅着屁股整个人缩成一团躲了起来。
这如地沟淤泥般的东西,他不吃,坚决不吃!
次日清晨,白家府邸中。
洗漱完毕来到大厅中的白福德两条眉毛扭在一起,神色间带着些微怒,精致的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他却没了胃口。
坐在旁边的白阮风见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桌子旁边站着个低着头神色不安的丫鬟,见白阮风放下筷子,她神色不由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