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扶苏(15)
“陛下……”
“叫我的名字吧。”
“……宣。”
“嗯。”他应道,“扶苏,我想你。”一遍又一遍重复,“想你,想你……”
心头微疼。
宣,我也想你,想你。
虽然只是分别片刻,但我和你一样,想你,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伸手去,我抱住他的腰。他收紧双臂将我紧紧贴在胸前。
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无限温暖,无限柔情。
突然的,想起了曹鑫方才的话,我从他怀里仰起头来。
“宣。”听见我唤,他垂下脸来。
细细看一回他的气色,我心中一紧,绞痛起来。
“怎么了?”他立刻发现我的异样,神色紧张,“我去叫曹鑫来!”
“没事。”我拉住他,不敢用手去按胸口,暗暗深吸了口气,平息下那股刀绞似的抽痛,“宣,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我的手抚上那眼底青苍显出憔悴的英俊面庞,声音有些颤抖,“你昨天整夜未合眼吧?”
而为了救我,又不知耗费折损了多少元气寿数。
“宣,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哼!”突然的声音一冷。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英挺的长眉蹙起,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若你不喝毒酒,我自然不会那么着急催功救人。”
“宣……”
“我猜得不对么?”他没好气地用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鼻端,“你要我答应你,还不如先答应我,从此后别再背地里尽做些叫人受不了的事!”
“……”
我一时语塞。
殿外传来廖总管的声音:“陛下,常服拿来了,您是现在就更衣么?”
“进来吧。”他稍稍松开我,向外吩咐。
宫人端着衣帽鞋袜鱼贯而入,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我微微怔了一下,想起过去在东宫时,他从不习惯有别的人为他宽衣解带。
我自床上起身,“宣,”拉住了他,“还是我来吧。”
他回头,唇角微扬,“以后有劳烦你的时候,”他凑过身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将我一把托腰抱起,送到床上,“如今你还病着,好好躺着吧。”说着又情不自禁似得贴上双唇深深吮`吸了一口。
我的脸“腾”的一下通红。宫人们都在那里站着,他竟就这么毫不顾忌的做出如此亲昵的举止。
我将他推开,垂下脸去,臊得不敢再去看那些侍从们一眼。
他只浅浅一声笑,起身去更衣。
“御冠留着吧。”他吩咐道。
而后似乎挥手示意,只听悉悉疏疏的脚步声响起,应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我抬首去,果然房中已无闲人,只觉脸上余热仍在,大概还是绯红一片。
他已坐到床前来,握住我的手笑道:“倒是真有一样你可以帮忙。”说着指了指头上的发冠。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嘴一笑,微微直起身。他将身子矮了一点,我伸手轻易的够到了他的发髻,拆去御冠上的玉钗。
我将那略显坠手的金冠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再去松他发髻时,动作陡然一滞。
入目,他的黑发高高束起,一条浅红色的草绳蜿蜒盘绕在那发髻之上,与方才所穿戴的金冠玉带十分不配。
我呆住了。
“愣着做什么?”他抬眼笑看我,“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红豆草绳一早是你系上去的,如今还得由你来解。”
“你怎么会……”我颤抖的手抚摸那粗陋不堪用的草绳,“还戴着它?”
“本来确也丢掉了。”他抬臂握住我的手,声音温柔,“你走了后不知哪里找了出来,就一直系着。”
他把着我的手在那草绳的结节处一拉,那绳子便松散开来,黑色的长发披落而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他的大手包住我的,两个人的掌心里捏着那根已褪了色的草绳。
我喃喃接道:“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他和着我的声音念道。
“扶苏,你知道就好。”他揽我入怀,“‘此物最相思’,别再让我相思。”他握住我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心口,“别再让这里痛。下一次,我未必受得了。”
“宣……”
泪水一下子滑落面颊。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不知道会令你如此痛苦。
我知你心中有我,爱我,敬我,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但我也知你心中不止有我。
相识时,你已是一国储君,三军少帅。你有文韬武略,更有旷世之才。你志存高远,立誓为万民为君,将这生灵涂炭的乱世在有生之年结束与己手。你对权势野心不屑一顾,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从来都不是为了满足私心己欲。
宣,这世上懂我的人是你,而懂你的人难道不是我么?
我从来都以为耳鬓厮磨朝朝暮暮只会委屈了你折辱了你。你要的雄图,你要的大业,你要的天下……与这些比起来,我是多么微不足道,你怎可为我分了心?
“怎么又哭了?”他温柔的声音响起耳畔,有温热的指尖抚上我的脸,抹去那清凉的泪水,“扶苏,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别再……”
我的唇堵住他下面的话。
我答应你,宣,我答应。
覆住他厚软的双唇,我闭上眼,用舌尖舔过他的齿间,小心的探进去找到他的舌,认真的吮`吸深吻。
呼吸都快停滞的时候,还是他适时的把我拉开。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主动了?”他轻笑一声,语气不尽揶揄,“技巧很不错嘛。”
心里一颤,本要继续的动作也滞了一下。
是啊,是何时变得如此主动?又是何时学会了那些“技巧”?
之前与他肌肤相亲,总是害羞而胆怯的,等着那心爱的人儿亲近,我又何时敢越那雷池一步?
而如今却……
心里轰的一声,是有什么东西骤然坍塌,无数过往的岁月一齐浮出脑海。
那些淫()靡的,疯狂的夜晚……
床榻上刺目的浊液,满身无法遮掩的青紫……
男人污秽的调侃,穴()口处丸()囊拍打出的噗噗水声……
还有那蓄满冰水的木桶,各色叫不出名来的刑具……
我的身子发冷,闭上眼,心也发冷。
苦涩的咸水自心底深渊喷涌而出,决堤泛滥。那年复一年压抑在黑暗地狱的渊流,势不可挡的瞬间倒灌入五脏六腑。我像个溺水的人,发不出呼救的声音,整个身子向下坠,坠,向更深的深渊坠去。
身边的人儿仍旧拥着我,他的怀抱应还是那样温暖,可我只觉得身子一片冰冷。
“扶苏?”他似感觉到了什么,垂首来,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怎么了?”
我立刻抓紧他的手,像就快没顶的人一般垂死挣扎着向上撑起身子。我勾住他的脖颈,战战兢兢的用唇碰了碰他的。
“宣,我冷。”
他把我抱得紧了些。
“躺一会儿?”他的声音依旧温存,就着环抱的姿势将我躺展,伸手拉过锦被覆在我的身上。
“累了就睡一会儿。”他明朗的笑颜犹如天边高洁的月华,不带一丝欲念。
我向床内侧过了头去。
眼角泌出透明的液体,咸而苦涩,来自心底深处。
是的,他并不想要我。
我终于明白。
之前已隐隐有了感觉,每次吻到情动,他都会及时收手,而后在身后把我拥住,刻意不去看我的脸。
他曾说过,看我吻到失神就能让他激动。而当我说冷的时候,他自然能会意那是我难掩羞赧的隐晦求欢。
可这一次,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倚在床边,温柔的声音让我自己入眠。
“扶苏,”他唤我,声音近在枕畔,他似乎探过身来,“真的睡了?”
我将泪水浸湿的面孔深埋入枕中,身子冷得几乎发抖,我的手死死抓住床单,不敢发出一声,佯装是已入眠。
身后人再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殿内静可听针,只闻男人的呼吸一声沉似一声,渐渐急促起来。
突然的,我的身上一紧,似是连着锦被被躺在身后的人整个抱入怀中。
“扶苏,我知道你没睡。”他的语气带着粗喘,似在费力的隐忍着什么,“下次别说那话招我。我要是忍不住的话,你身子未好,会吃不消的。”
我闻言愣了愣,一下子哭出声来。
他似吓了一跳,一把将我转过身,“怎么了?”他惊诧莫名,“怎么了这是?”
我哭着摇头,抽噎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扶苏!”他急了,坐起身一把自被中捞起我的身子打横圈住,“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扶苏!”
“我……”低泣着仍旧无法开口,我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羞惭到极点。
“到底什么事?”他嗓子有些哑,是急得狠了,“快说!”
“我……”,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仍是难以启齿,“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催促,“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我以为……你是嫌我……脏……才不愿……”
面庞紧贴的那个胸膛震了一下。
那震动太过剧烈,令我的心脏跟着漏跳了一拍。
相拥无间,我分明感到男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
“你,再说一遍?”
片刻后,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气,冷得几乎没了温度的声音响在我的头顶上方。
我从来不惧怕他,即便很多人都说过,他们的太子如今的陛下有这世上最令人生畏的威严。可若他真的生气,我的心也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胆怯得语不成声。
“陛……陛下……我……我……”
“呲——”
衣绸破裂之声,我的身上突然一凉,睡袍成了碎片,被抛在床下。
疯狂的吻毫无预兆的如大雨滂沱倾盆泻下。
他覆身而上,两臂撑在我的肩畔,俯身来吻我的额,我的眼,鼻翼,双唇……
这一次,他没有停,继续往下吻上我白`皙的脖颈,舌头轻轻舔过我的耳际。我身子一颤。那处格外敏感,他仍记得。
他没有在敏感处停留,而是一路向下,伏在了我赤裸的胸前。
当右边的那粒红豆被炙热的唇瓣包裹住吮`吸的时候,我狠狠战栗了一下,身子反射性的弓起,下意识的不安的扭动。
立刻,他停下了疾风暴雨一样的进攻。
我听见他的粗喘,小腹以下仍能感到有灼热的硬物抵住已被拉开的双股间。
过了一刻,他慢慢抬起身来,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
面对面的,他看进我的眼。
情`欲的潮红残留在我的脸上,脑中却一片空白。
发泄似的突如其来的爆发,又毫无预兆的陡然止歇。
他为什么……
“扶苏。”男人微带嘶哑的嗓音唤我,俯身来将我被粗暴扯光衣物的身子温柔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