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要钱的时候,他是轻松和不屑的,听到自己要让他的心肝儿给自己阿娘下跪的之后却是不敢置信和……
“混账!”抬手就想给人一巴掌,可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将暴怒的方元松拉了回来,虽然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依然怒不可遏的盯着方小年,同时还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双眼将人死死盯着,仿佛要把人脸盯出一个洞来,可他手里的巴掌确实是没有打下去。
“呵。”果然是心头肉啊。
看了那人打不下去的巴掌一眼,方小年又看向了他的眼睛,既然有了决定,而且已经说出口了,他便绝对不会退让!
方元松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胆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想到妻子听到这话的反应,他头都快炸了,可他现在不能和人翻脸。生生压下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怒火,方元松朝着灶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拉着方小年进了堂屋。
方家的堂屋正中摆着一个木质的神龛,神龛上还供奉着方小年阿爷阿奶的牌位,神龛下面有个小方桌,上面放着香炉,香炉里面还有一炷残香,一看那香炉就知道经常有人上香的。
进了堂屋之后,看着自己爹娘的牌位,方元松迟疑了一瞬还是先给了上了一炷香,然后直接坐到了方桌旁边做出了一副长辈样子。
看方元松这个样子,方小年就知道想让他让那个女人到家里给她娘行妾礼怕是很难,可再难他都一定要办到!
“你当年在外赚钱,我娘在家照顾阿爷阿奶,还有干活养家,你能放心在外赚钱有我娘的一份功劳,我管你要银子也是要给阿娘保障,你必须要拿。”那个男人不开口,方小年只能自己开口了,提到自己阿爷阿奶,他心里更恨!
当年阿爷阿奶过世这个人都没有回来,只是捎了口信回来,说是生意忙是在走不开。方小年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可他小时候确确实实是念过几年书的,父母亡子不奔丧讣告是可论罪的,若是当年方家人前去衙门告他,他必定要挨板子甚至蹲大牢。
方小年想着这人后娶的可是秀才公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可还是没让他回来,也不知道是真的无知还是恶毒到了极点。
想到以前的事儿便没有个停歇的时候,方小年不想再去想过去的事浪费时间,便赶紧说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补充,方元松紧皱的眉头又凝实了几分,黑沉着一张脸果断说到:“银子可以给你,让你二娘回来绝无可能!更何况还有让她给你娘下跪。当初娶她是做平妻,她是我的妻子,她与你娘平起平坐,断没有让她给你娘下跪的道理。”
“哼!可惜了是你自己将她是个妾的事儿过了明路,如今她不跪也得跪!”银子都可以不要,这事儿绝无可能退让!
毫无畏惧和妥协的看了回去,直视着明显一脸威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尽管还没有得偿所愿,方小年心中却满是快意,能让这个人生气发火他就开心。
两人针锋相对,皆不退让,好一会儿之后,一声乍响的蝉鸣打破了父子两的对峙,眼见方小年还是没有妥协的意思,方元松轻轻撇过脸去假意咳了两声,不得不软了下来放低了一点姿态,带着些语重心长的味道说道:“小年啊,我们是一家人,你何况要那么为难你二娘啊?你……”
“不好意思,在一口锅里吃饭才是一家人,我们家她可从来不是一家人。”和你也不是。知道自己父亲定然也就听懂了自己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才会妥协,方小年干脆直接和人点明了:“你自己知道路家是相当重规矩的人家,他们家应该不希望自己的亲家不懂规矩,人家说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不明白吗?”
“笑话!敢威胁你老子了?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方元松没想到儿子竟是软硬不吃,顿时也火了,一怕大腿站起身来,手指对方一脸怒容。
对于方元松的威胁,方小年毫不惧怕,甚至直白说道:“是啊,我的亲事轮不到我来说三道四,可要嫁过去的人是我,若是我嫁过去了故意不得路家喜欢,不知道路家会不会迁怒强求自己儿子娶我过门的人?还有,若我得了路家少爷的喜欢,不知道路少爷会不会替他的夫郎好好出出心头恶气?
只要我不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即便嫁过去了,你便休想得偿所愿。”方小年往后一靠,还翘了个二郎腿,一副‘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既如此,大爷爷说的隔壁的鳏夫也不错。”不就是威胁吗?谁不会?
咬紧了一口银牙,方元松努力镇定的同时,也同样威胁了回去,他不信一个未出嫁的小哥敢拿自己的亲事做赌注。
“哼!我嫁给鳏夫照样过日子!就是不知道你再去攀一门路家那样的人家做亲家容不容易?你自己看着办吧,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方元松死不松口,方小年也绝不妥协,他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起身便走!
方小年是一刻钟都不想和这个人男的多呆,他出了房门之后想着,如今他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全看他如何选择了,而且方小年相信自己一定会赢的。
第9章
方小年离开之后就去找他娘了。
他不知道,他走了之后,方元松双手都拽紧了衣袖,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追上去教训他的冲动。且之后方元松也没有多留,甚至都没有和灶房里的两母子说一声便扬长而去。
百花村离着京城有三十里地,从村里到城中有着宽敞的大马路,足以让两辆四轮马车并行,且路面平坦,便是赶路速度快了一点,也很少会让人觉得颠簸。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方元松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他来的时候最担心的乃是方小年母子的态度,可如今担心的事解决了却又来了更麻烦的事。
当年方元松娶平妻的时候是与妻子商量好的,两人成亲之后就找机会休了他的原配,可之后事态发展事与愿违,方元松心中对妻子有愧,这么些年便再也没有回过村里管过他的原配妻子和孩子。
原配妻子一直没能如愿休掉,可两人也是多年没有往来,他身边交好的人家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原配,如此妻子倒也没有在说什么,可如今若是要让妻子知道她得回村和那个她看不起的女人下跪,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方元松是个商人,还是个贫农出身的商人。
他自小最为羡慕的便是读书人,如愿娶了秀才公的女儿,且还是个让他欢喜至极的美貌妻子,他自然将之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上宠着。方元松自是十分喜欢他那个平妻,但这些年下来方元松也不是没有遗憾的,那便是他心爱的妻子并没有为他生下儿子,如今两人也只得一个女儿罢了。
想到妻子还有他自己的年纪,方元松前些日子动了些心思,想要纳个小生个儿子继承他的香火,可他刚露出了一点意思,妻子就闹得上下不得安宁,他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想到眼下的事儿,方元松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心头有了决定之后,方元松长吁了一口气便镇定下来。
而另一边的方家大宅里,方元松的平妻苏氏和女儿方明珠正焦急的等着他回去。两母女心头既希望家里生意更上一层楼,却又不希望方小年攀上路家这门好亲,眼下这两件事儿明显只能成一件,心中自然窝火,便把心头火气撒在了下人身上。
“贱蹄子!就你这蠢样还想给我生弟弟?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浪到爹爹眼前去!打,给我狠狠地打!”方元松离开之后,方明珠便把她爹多看了几眼的丫头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想寻着机会好好教训那丫头一番。
如今已经五月的天气,虽然清早还有些凉意,但方家的下人都换上了夏衣。
这日是个大晴天,那个叫做莺儿的丫头穿着一身低胸布裙,虽只是一般布衣却遮不住她玲珑的身段,那白皙的脖颈还有快要呼之欲出的一对**实在扎眼,方明珠越看越气,便借着让人给泡茶的机会,故意的找人麻烦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