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瑜朝他招招手,“先生炖肉呢,进来吃点。”
小家伙一喜,说了一句谢谢先生,就不客
气的进来了。
然后后面还跟了一串。
足足有十个。
姚瑜:……
失策了,这么多小孩,哪够吃。
姚瑜只好让把煮好的肉先盛出来,然后再煮个二十斤的。
大人还好,吃起来虽然速度很快,但吃相还是说得过去的,小孩儿就不一样了,一人拿了个碗往嘴里扒,有几个不会使筷子的干脆直接上手了,吃的满嘴满脸都是。
“先生,小屎蛋怎么不吃呀!”
“小屎……善善他还小,不能吃这些,待会儿给他做点肉沫蒸蛋吃。”这还是个小姑娘,姚瑜见她跟自己说话时满脸都沾着肉汁肉渣,实在绷不住了,拧了条湿毛巾,把她叫过来擦脸。
然后是其他孩子。
刚还生气的善善见了眼睛都睁大了,嘴里啊啊啊的就要扑过去。
许彤险些抱不住了。
许彤不明所以,抱着善善过去。
善善一脸委屈的用小手推开那群孩子,然后挤到姚瑜怀里,伸出小手,虚虚抱住姚瑜的腰。
看着怀里吃醋的大宝贝,姚瑜失笑,只好把毛巾递给许彤,让他帮忙给小孩擦脸。
姚瑜伸出食指挠了挠善善脖间的小肉褶子,“刚不是还不理爹爹吗?嗯?”
“这小孩儿真灵。”谢猎户不由感叹。
姚瑜哭笑不得起来,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分明就是个小醋罐罐嘛!
抱着善善哄了一会,又给他喂了碗肉羹,他才重新高兴起来。
除了今天消耗掉的肉,家里还剩下三百斤,姚瑜给除了谢猎户之外的每家都发了五斤,谢猎户则给了二十斤。
除此之外,他还给徐掌柜送去了五十斤肉。今年后半年没有进项,徐掌柜人又住在县里,没有耕地,吃喝都是要花钱的,姚瑜便给他送去了不少村里的菜。
送完姚瑜驾着驴车去了宋凉铺子里。
去的时候,铺子里有个客人看胭脂,宋凉在招待。
好巧不巧,此人正是当日乐寒公子的同伴,那人认出了姚瑜,姚瑜也认出了他。
但看破不说破。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看望徐掌柜吗?”宋凉让李三妹帮忙招呼客人,自己朝姚瑜走过去。
“这不是看完了吗?”姚瑜温声道。
然后又跟江恒和李三妹打了声招呼。
声音不粗旷,但低沉好听。
穿着也看着很得体,温温润润,很有书卷气。光是这一点就不是他那好友乐寒公子能比的上的。
而且他听那人叫这个店员二舅母?
小宋老板都把人二舅母弄到店里了,这是得多宠啊!
乐寒的友人替他惋惜。
小宋老板明显也被他迷住了。
但若不谈亲属,换做是他,他也会选这人。
“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宋凉问他。
“还不是你儿子,能吃能睡长得快,衣服又小了。”说到这儿,姚瑜有点气,只是说气又不纯粹是气,还带了点小得意。
小兔崽子长得快,衣服没穿几次就穿不了了。给他准备衣服还得准备换洗的,还好好料子,家里现在开销最大的就是那个臭崽子了。
姚瑜道:“马上要过年了,总不能让他穿上又旧又小的衣服过年。”
宋凉点头,“也给娘置办几身。”
“这还用你交代。不光是娘,咱们家人人都有份。”
宋凉犹豫了一下,“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许彤今年刚到咱们家,他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我也想给他买几身。”
姚瑜点头,两人一起去了。
乐寒公子的友人听了震惊,“刚刚那人是小宋老板的夫君?”
“是啊!”
他若是问的江恒,江恒最多答一句,是啊。可他问的是李三妹,李三妹拉着他没完没了了,“是不是长得很俊俏?那可是我外甥,还是县里最年轻的举人呢,懂得又多……”
乐寒公子的友人沉默了。
之前只听人说,小宋老板的夫君是个农家汉子,他们就刻板的认为人家专职在家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如那些寻常庄稼汉一般,脊背被农活压弯了,脸被晒的漆黑如墨,是个老实巴交的大老粗。
回去之后,他讲这事告诉了乐寒。
不难打听到,今年县里唯二的两个举人,一个是陆先生,一个便是姚瑜了。
“天啊!这人只考了一次就中举了,还是解元唯一的徒弟,还认识县令,其他的关系就不说了,他还与正打仗的秦将军交往颇深,他这些年干了不少活,又是酒楼账房,又是与县里的贵人们往来,帮人做司仪,还颇有田产……”
乐寒整个人都在发凉了。
幸好,幸好他没有真的招惹小宋老板,若是招惹了小宋老板,他在这县里可就混不下去了。
乐寒公子的想法姚瑜和宋凉并不知道,当晚他们买了不少布料回了家。
“这是娘的,这是善善的,这是我和姚瑜的。”最后,他看向许彤,“这是许彤的。”
许彤僵在那里,“哥,我不要。”
宋凉也不劝他,他让善善去搬,“怎么办?小叔叔不要,小叔叔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帮小叔叔搬过去吧。”
宋凉比划了下善善才看懂,善善接了任务很兴奋,撅着小肥屁股,呼哧呼哧的把布往许彤身边拽,往他怀里塞。
看他这般笨拙,许彤噗嗤的乐了,只是眼中却是带了泪。
宋凉看了他一眼,“这是善善给小叔的,你不要可别给我,让善善搬回去。”
“好好好,我要,我要就是了。”
一番忙碌,可给善善累坏了,四脚朝天的摊到床上,像个翻不了身的小王八。
…
今年过年并不像往年那般安静。
先是有了个小孩子,家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姚瑜又当了先生,头一年不少人来拜年,还都提着家里一点土特产,姚瑜一一收了,然后给每个孩子一个红封,里面的钱也不多,只有十五个铜板,只是个小心意而已。
送走学生后,姚瑜抱着善善去了姚老头家。
虽说分家了,也没什么感情了,但这人到底是亲爹,还收了人家二十亩地家产,平时不来往就算了,过年至少得做做样子,拜个年,等老头子老了,他还得养老送终。
不巧的是姚安也来了,还抱着他家小文哲。
他脸色发黑,抱着孩子的手都不太稳了。他可能睡觉不常抱孩子,看着姿势也不标准,孩子在他怀里小声的哭啼。
姚瑜再低头看看自家善善,自来熟的还想凑过去看人家宝宝。
姚家两兄弟都不说话了,姚瑜赶紧将善善抱远。
姚老头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出来那一瞬,他看到两个抱着孩子的人。
一个颓丧阴鸷,一个温和从容。
哪个是璞玉哪个是瓦砾,一目了然。
即使心底早有了定论,但有些话姚老头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他甚至对两个儿子一样的冷淡,不,是更冷淡了。
“年拜过就出去,不要在这里多停留碍我的眼,我看看两个孙子,过会儿你们再来接孩子。”他把姚瑜和姚安赶走,把善善和文哲留下了。
姚瑜无所谓。
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善善尤其偏爱,今年有时候农忙照看不过来善善,老头子甚至还主动帮忙照顾,所以,他不怕他伤害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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