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叔一板一眼地道:“彼其之子,美如玉。”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因为这个梦,谭妃的本意开始动摇,加上谭耀迫切地想要促成此事,从香州来的家书一封比一封恳切、严厉、软硬兼施,所以最终她还是松了口。
【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快乐呀小可爱们(づ ̄3 ̄)づ╭~今天吃啥馅的月饼了呀?
第10章 争风吃醋
依照商嬷嬷说的,炎定对侄女应当有些意思,但而今一入王府就把人拘在西边的破院子里,禁止外人探视,又是何故?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不好将小叔叫来当面质问,谭妃惴惴不安地想了许久,才模糊地得出一个更让她心惊肉跳的结论。
她说:“难道是因为婳若心气儿高,还念着前夫,不愿意,所以惹恼了炎定。”
婳若是谭四小姐的闺名。
虽然谭妃的猜测与实际并不相符,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与事情的起源不谋而合了。
绿蜡道:“极有可能。”
一时,主仆二人更为喜忧半掺了。
谭妃辗转反侧了一整晚,才想出一个试探高炎定态度的办法。***第二天一清早,高炎定正在用早膳,他的早膳很简单,只一碗粳米粥,两道佐粥的小菜,两道点心。
小厮金鼓跑进来将一份礼单递到他手上。
高炎定咽下一口粥,问他:“哪来的?”
金鼓道:“谭妃娘娘的侍女绿蜡亲手交到小人手上的。”
“大嫂派人送来的?”他打开一看,发现上头罗列了好些衣衫绸缎、头面首饰、古玩字画,无一不是女子喜爱的东西,更让人玩味的是,里头还有两本《女诫》、《女论语》。
高炎定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着促狭的光彩,只要一想到那个祸害看到这些东西,脸上会出现怎样的神情,他就通体舒泰,比打了胜仗还愉悦。
将礼单合上,他装模作样道:“你去褚玉苑替我谢谢大嫂,说她有心了,是我考虑不周,让她得了空闲就派人将东西送到听雪堂去吧。”
他想了想又道:“你再照样备一份差不多的……不,要再厚上两分,等大嫂的人到了,你也跟着送过去。”
“还有,东西就让他们放在院子外头交接,决不能让大嫂的人见到里头一块砖石、一只蝴蝶。”
金鼓机灵地道:“您放心吧,小人立刻去办。”***午后,谭妃小憩刚醒,绿蜡就进来回禀道:“您给四小姐的东西,奴婢已经送过去了。”
“可曾见到人?”
“不曾。”绿蜡也很无奈,“门口的亲卫只让把东西搁在外面,由他们抬进去,奴婢几人连听雪堂的门槛都不曾迈过去。”
谭妃听了愈发愁眉不展,又听绿蜡继续说道:“不过,奴婢前脚刚到,王爷跟前的金鼓也来了,也带了绫罗绸缎、珍玩古董,还有帝京时兴的胭脂水粉,以及一套红宝石头冠,上头镶嵌的主石有这么大。”
绿蜡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谭妃惊诧连连,“炎定竟然把老王妃压箱底的嫁妆也给了婳若!”她曾听高炎平提起过,那套头面是他们母亲留给小儿子将来的正妻的。
“看来炎定真看中了婳若。”这个讯息让谭妃焦虑的心情开怀了不少,高炎定不介意侄女寡妇的身份,有聘其为妻的想法,比她之前设想的侧室身份好了不止一丁点。
“可是……如果婳若死心眼,执意不肯呢?”谭妃那个愁啊,如果事态真变成了那样,岂不是好好的亲家变成了冤家,即便小叔看在自己的颜面上不会太过为难谭家,可疙瘩一旦结下,将来想解开就难了。
绿蜡宽慰她,“您也别太担忧,咱们再观望观望,要是四小姐真……真看不开,咱们再想办法设法递个消息进去,想来四小姐知书达理,会明白的。”
谭妃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在一切还未明朗以前,谭妃选择静观其变,以免火上浇油,惹恼了高炎定,让事态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有人却不懂其中关窍,听风就是雨地就想去会会这位被王爷金屋藏娇、架子又不是一般大的“谭小姐”。
乔氏、元氏是老王爷生前赐给小儿子的良妾。这两人也是可怜,高炎定是个断袖,不愿意亲近她们,前几年还想为她俩备份嫁妆另配人家,只是两人宁死不从,哭闹着要留在王府后院,高炎定见此也就不再勉强了。
昨日她们就听到了风声,知道谭妃娘家的侄女来了安宛,一入王府,连姑姑谭妃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王爷私藏进了西面小院中,还派了重兵把守。
到了中午,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到了,王爷和谭妃两位主子都派了心腹带了数不清的好东西去讨谭小姐欢心。
乔氏和元氏又妒又急,决定去看看这位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高炎定一见倾心的谭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神通广大。
结果和绿蜡一样,一到听雪堂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
亲卫都是高炎定自己带出来的兵,只知道听军令办事,可不会怜香惜玉。
任凭两人磨破了嘴皮子,软话狠话说了一箩筐,这帮大老爷们依旧油盐不进。
只是她俩终归是王爷的内眷,他们不敢像对付在边境烧杀的戎黎人一般,拳脚相加、武力驱逐,亲卫们也有苦难言,见两位还是赖着不走,就悄悄遣人去知会高炎定,面上仍就寸步不让。
明景宸躺久了,浑身难受,他披了件外衫坐在屋内看话本子。话本子是塞在谭妃的礼物箱笼里一块送过来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得飞快,五十年过去了,这话本里的套路还是老掉牙,不过是新瓶装旧酒,无甚新意。
不过在目前这种被限制自由的情况下,也算一种打发时间的乐子,聊胜于无罢。
翻了大半本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个没完,闹得人头疼,他揉揉太阳穴,推窗去看,就见珠云这个傻丫头磕着瓜子站在廊下,脖子伸得像只大白鹅。
“看什么呢?”明景宸问她。
珠云依依不舍地走过来,隔着窗台与他说话,“奴婢在看热闹呀。”
明景宸推开她递过来的炒瓜子,白了一眼,“什么热闹?”
“有两个穿金戴银的夫人跑到门口说要见您,被亲卫大哥们拦了下来,现如今正在那边吵闹呢。”
“要见我?”明景宸纠正她,“是见‘谭小姐’罢。”
珠云一脸懵懂,反问道:“现在您不就是‘谭小姐’?”真的小姐已经跑了呀。
这道理无法反驳。
明景宸侧耳听了几句,发现是高炎定的姬妾上门争风吃醋来了,就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继续无聊地翻看话本子。
以为过一会儿就能消停,没想到,亲卫派去的人回来说,王爷出府未归,暂时找不到人。
有人出主意,让人去找谭妃试试看,可有心思细腻的出来反对,认为小叔子的屋里人,做大嫂的怎么能去管,这不是为难谭妃嘛!
得,那就只能任由这两人继续闹腾了,他们就当看不见,听不见,想来吵累了骂累了她俩自己就会回去。
可是,亲卫们忍得了,有人忍不了。
明景宸现下住的屋子离院门口颇近,女子嗓门尖细,调又高,一旦撒起泼来,攻击力强悍。
而今早开始,隔壁几处房舍、花园就被围上了挡尘遮音的布帘,工匠在里头敲敲打打个不停。
明景宸耳聪目明,对细小的声音都格外敏锐,一大早被吵醒,想补眠也补不了,心情正极度恶劣。即便他向来对女子宽容,不愿与她们为难,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明明是高炎定这个贼子求他帮忙假扮谭小姐,怎么连自己的姬妾也管不好!
断袖?对女人不行?哼!我看是男女通吃、老谋深算才对!
额角青筋暴跳,觉得被诓骗了的明景宸怒不可遏,抄起架上的花瓶扔向窗外。
花瓶滴溜溜在半空翻转,砸在斑驳的院墙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刹那碎片四溅,落在墙根下枯死的蘅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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