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晓得夫君是心疼宝珠的。我只是一时有点羡慕,想讨你哄我,说点甜话才故意如此的。”
“那为夫的回答,宝珠可中意?”
赵宝珠仰头贴了一下嘴角。
“是嘴甜的。”
艾迁这下终于叹了口气。
“要辛苦宝珠了。”
赵宝珠迷迷茫茫。
“辛苦什么?”
艾迁挥手便用掌风放下床帷,附身解开宝珠头上束发的墨蓝缎带,任其长发如瀑铺散开来。
他低声耳语。
“毕竟不是自己府邸,要辛苦宝珠忍气吞声了。”
可是个体力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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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珠忍气吞声了好些日子,总算是找到机会告辞了。
他都忍不住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埋怨艾迁。
“出来的时候就说要见你父母双亲,这一路上胡天胡地,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着急分毫,像你这般拖延下去,别说下月,就是明年过年,咱们都还在赶路。”
艾迁抄着手,为自己辩解道:“我如今不是依了你,跟我哥他们告了辞嘛。”
“你还有脸说?”赵宝珠怒目圆睁,更是可爱又可怜了,“先前我去跟哥哥他们告别,他看我眼神都不对,欲言又止,定是你做那些混事被人家知晓,丢死人了!”
“他们主院离着我们十万八千里,哪里听得到这边动静。”艾迁不以为然,“再说了,他们个个崽都有了,还会笑话我们这个?你多想了。”
“我不管。”赵宝珠说不过这庸医干脆无理取闹起来,“我要去见爹他们,求他们为我做主。”
“这要如何做主?”艾迁死不要脸伸手去搂自家宝珠,“还能把我们两口子当作牛郎织女给分开不成。”
他一边逗趣,一边拿着行李牵住赵宝珠上马车。
赵宝珠那条伤腿,总算是大好了,恢复得跟过去相差无几。
他半推半就的跟着艾迁上了马车,自己拿出小匣中的话本漫不经心地看了看。
最终还是忍不住打量前头赶车的人。
这个臭东西,仗着如今变得好看了,就可劲的欺负他,就吃准了他受不住哄,让他次次丢盔弃甲,好没面子。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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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到地方了,下车吧。”
赵宝珠抱着软枕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到艾迁朝他伸出手,想要牵他。
这场梦一做,又把他先前的脾气做没了,让他牵手便牵手,糊里糊涂被人家抱下了马车,还没能清醒过来。
“这是何处啊?”宝珠看着这高门大户挂着的大红灯笼与鲜红绸缎奇怪皱眉道,“这是谁家贵人结亲?你都不提前告于我知,连礼金都未曾准备,太过失礼啦。”
艾迁听得失笑不已,俯身亲亲宝珠皱成一团的眉心,说道。
“傻宝,这是你我成亲。”
他千方百计把宝珠留在敬王府这么些日子,不就是为了筹备这场婚宴嘛。
他家宝珠,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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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大户邹家张灯结彩,竟是要敲锣打鼓娶亲了。
邹家的生意大得很,特别是药材跟古玩简直是日进斗金。主人家也很神秘,偌大一个府邸摆着这儿,也不见着有人住。
这不声不响的,就搞这么大的动作,十里红妆竟是要摆起喜酒了。
那挂着珍珠玛瑙的八抬大轿,光是沿街上这么一走,都香飘四溢,让人光是闻着都心情舒畅走路翩跹。
百姓见了都一个劲感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娇客,能入得了邹家的大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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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他们口里的娇客,却没他们以为的那么轻松。
“夫君……”赵宝珠刚把屁股落到床上就抱着脑袋直哼哼,“我脖子好酸,快救救我。”
他今日头上顶着的礼冠价值连城又华丽不凡,可实在是太重了,还不如当初的一朵野花来得轻巧。
“世上安得两全法,想要好看总是要有代价别的。”艾迁一边认真给他卸下来,一边忍不住笑话他,“还不如跟着我去风餐露宿,两袖清风来得轻松对吧。”
赵宝珠依赖的靠着艾迁,又抬起一双水眸,恃宠而骄地瞪他。
“你再这般说话欺负我,我便去找爹他们告你的黑状!”
他如今可跟当初不同,不是无依无靠的野哥儿,可是有人撑腰的宝贝珠哥儿了。
“哎哟,那可要求求宝珠饶我一命了。”艾迁笑着调侃他,他也不去应酬宾客,一心就留在新房里头,逗他的媳妇儿,“为夫给夫人捏捏脚,可别为难在下。”
“别捏!”赵宝珠一惊,赶紧往被子里缩,“折腾一天,脏的。”
艾迁挑眉,伸手一卷,连人带被通通被他抱起搬走。
“那便只好辛苦我,把宝珠洗刷干净,再慢慢品尝了。”
艾迁笑起来,俊逸的脸上都是温柔神色。
这老天爷送他的媳妇儿,可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宝珠却钻进被子不肯露脸。
“记得浅尝辄止。”
锦被里的声音含羞带怯。
他可揣着小珍珠呢。
Ending.
第6章 番外——蹭饭
城里新开了一家药铺,管事的是个温柔和气的已婚哥儿。
他长得乖巧漂亮,却并不是个好招惹的软柿子。
听闻他们才落户的那阵子,有个不长眼的二世祖出言调戏,第二日就哑了嗓子,第三日便瞎了眼睛,第四日又聋了耳朵,第五日连滚带爬地登门赔罪才算是保住了一条狗命。
这二世祖本就是家里的眼珠子,街坊邻居都担忧这走了小的又来老的,可没成想找麻烦的人还没来,封地的老大敬王却送了牌匾来,这下子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来烦人了。
药铺的生意蒸蒸日上,大家都爱来这儿采买,特别是坐镇的艾郎中,人又俊朗医术又高,若不是脸色实在是臭,怕不是数不尽的哥儿小姐见天的害病要来瞧呢。
“夫君……”如今的赵宝珠当真像是宝珠一般,温润美好光是看着都觉得心里舒畅,他一边打包药材,一边跟相公说话,“哥哥叫我们今日过去吃饭。”
“你叫哥哥倒是喊得甜,没见跟你夫君我说两句好听话。”艾迁臭着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这是宝珠才给他做的长衫,蚕丝的料子可爱发皱,穿起来麻烦得很,“说是吃饭,只怕是鸿门宴呢。”
然后就被宝珠瞪大眼睛踹了一脚。
“你这臭嘴,就爱瞎说。”
“这倒也不是。”
艾迁一把揽住宝珠软腰,把人搂进怀里就是一口。
臭嘴就爱吃人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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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蹭饭自然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关了药铺大门,宝珠拽着艾迁就往私塾去。
“你走快些!别错过了时辰!”
赵宝珠凶神恶煞,就怪这个吃人的妖怪,晚了好一阵子才出门,也不知道狗崽等急没有。
说来难听,他家那个萝卜丁大小的孩子没一个体面名字,就叫艾修苟。
艾迁说便宜名字好养活,赵宝珠自己也没个合适主意,只能先凑合用着。
别说他家狗崽名字难听了,就连艾迁这名字也不见得是个真名。赵宝珠也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人,一家子各姓各的,全是糊弄人的瞎话。
修苟模样比他爹爹还要乖巧上几分,这也是继赵宝珠之后,第二个能让艾迁心甘情愿掏钱的小哥儿了。
“阿爸……”小小的孩子骑在艾迁的肩头上嘟嘟囔囔,“我今日的糖果真又被偷了哎。”
艾迁点了点头:“嗯,这下知道是谁了没?”
“知道啦,那个坏蛋放了一下午臭屁。”艾修苟笑得直晃悠,吓得赵宝珠伸手去扶,他转过去看到赵宝珠立刻笑得又甜又乖,“爹爹我厉不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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