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皇帝跑了[系统](40)
这天蒋瑜被送回来之后,蒋父听了将军府护卫的转述大动肝火,林家的人还没有走就命人取来了鞭子,嘴里骂着一个女子成天不呆在家里就知道抛头露面,迟早都要闯祸之类的话语动了家法。
鞭子狠命地抽在蒋瑜的脊背上,蒋母哭天喊地也没能阻止蒋父的暴怒,一时之间蒋家鸡犬不宁,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生怕殃及自身。
而林府的人冷眼看了一会,就走了,闹都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做给谁看。
蒋母扑在蒋瑜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哭叫:“老爷,住手,快点住手呀。”她跪在地上双手啪啪啪地打着自己的脸,哭叫着,“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女儿,你要打她就先打死我吧!”
蒋父狠心又抽了两鞭子,啪啪作响:“我早都说过,不要去招惹林家那小子,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不打死她就要有人弄死我了!”
“怎么会,不会的,表哥不会那样做的!”蒋瑜哽着脖子反驳道,“表哥对那个南充肯定就是一时兴起,迟早会赶出去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
蒋父气的胡子都在颤抖,佝偻着腰一鞭子比一鞭子抽的狠,听着蒋母在一边的嚎叫,气愤地恨不得连蒋母一起抽进去:“还不都是你,都是你惯的,以前我就让她收敛些,说不听,现在好了,惹麻烦了?林昭是我们能得罪的吗?”
蒋成被管家从青楼里紧急叫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这大动干戈的场面,吓了一大跳,当即想出去看看门口挂着的还是蒋府的牌匾吗,他小心绕过挥舞的强劲的鞭子,小心问:“爹,这是,怎么了?”
他注意到蒋瑜背上伤痕交错,丝丝血迹渗透出来,蒋瑜本人也是疼的接连好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再说不出其他成段的话,母亲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他直翻白眼。
加工成心里一突突,要知道父亲虽然脾气不好,但因为母亲过度溺爱的缘故,对妹妹也是尽量言听计从,不曾动过手的。
蒋成本来是想先去扶母亲的,却被母亲推搡着去救自己的妹妹。
他看着不间断落下来的鞭子,尽量小心蹲下.身去去扶她。
谁知蒋父已经打红了眼,根本不看鞭子底下的是谁,卯足了劲挥鞭子,打的蒋成也是受不住,一闪身逃开来叫嚷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打下去妹妹就没命了!”
蒋父红着眼睛瞪向蒋瑜:“哼,打死她就当没生这个女儿,省的拖累我们全家。”
他气的花白胡子直颤抖,又瞪了地上的母女两人一眼背着手,满腔怒气地环视一眼,吓得在场众人扑通一声全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蒋父阴沉着嗓音命令道:“把小姐抬到祠堂里,面壁思过,今天谁要是敢给她送吃的,一并家法伺候。”
“啪——”的一声鞭子甩在地上,谁还敢出声,在蒋父离开之后,蒋母这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而蒋瑜则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一张糊满了眼泪鼻涕的小脸煞白,进气少出气多了。
蒋母拽着蒋成的手,抖着身子大叫道:“你爹,你爹疯了,他要打死你妹妹啊。
蒋成被她掐的生疼,使劲挣脱出来:“娘,您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妹妹的伤势,您别抓着我。”
蒋母被蒋瑜的惨状吓到了,完全听不见蒋成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喃声叫道:“你爹疯了,他疯了啊。”
蒋成眼睁睁看着蒋瑜张着嘴求救似的盯着他,嗡动着干裂到流血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说一个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慌忙吩咐一边还跪着的小厮丫鬟们:“快去找大夫啊,小姐晕过去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刺耳的尖叫声终于拉回了蒋母的神志,定睛看到女儿的惨剧,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翻了个白眼也晕了过去。
看着自己陡然被松开的衣袖,蒋成心内想这都什么事啊,只得先扶起自己的母亲交给已经吓傻了小丫鬟手上,然后去查看自己妹妹的情况:“小细呢?”他看着遍体鳞伤的蒋瑜,就是把人抱起来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回,回少爷,在后院已经晕过去了。”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上前来,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老爷当然不会亲自对小细动手,但小细的伤绝对要比小姐重上许多,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挺过去了。
蒋成一愣,看着蒋瑜背上交错的鞭痕,自言自语:“到底什么事,要把人往死里打。”
即便是抽晕过去了要看大夫,但蒋成也没敢把蒋瑜放到她房间里去,而是叫了几个小丫鬟按照蒋父的吩咐抬到了祠堂里,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上了床褥,就当带伤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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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的伤势不重,林太医在林将军的凝望下以生平最快的动作为小皇帝处理了伤势,连注意事项都没敢说,着急慌忙提着自己得医药箱就跑了,生怕慢一步被林昭留下当出气筒。
抹完药之后,脸上清清凉凉没了刚才的火辣刺疼,和宁还真有点困了。
自己的问题没想通,他也就懒怠去动脑筋,索性一歪脑袋是真的睡过去了。
而林昭,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刚才他就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太医给小皇帝上药,每每小皇帝蹙眉不自觉溢出痛呼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使劲揉搓按压。
酸疼麻痒,五感交加。
他伸手抚在小皇帝的额头,指尖轻柔地划过眼角,在红肿的边缘徘徊,看着那一根比一根清晰的手指印记眼神复杂晦涩不明。
蒋父是他母亲的弟弟,虽说关系并不亲厚,但从小往来也不少,尤其是蒋瑜,向来喜欢黏着他,小时候经常跟在他和萧瑾的身后追着喊着说要嫁给自己。
那时候的林昭心思全在边关,对小女儿家的儿女情长并不放在心上,年纪稍微大点之后,不乏有人劝他娶妻生子,尽快成家,蒋瑜更是以自己的未婚妻自居。
拒绝蒋父明示暗示已经数十次了,蒋瑜那边总是不放弃,时间长了林昭也就厌烦回应了,放任她赶跑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没想到一味的放纵让这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动他的人在,真是该死!
和宁睡得极其不安稳,他下意识滚动着身体寻找熟悉的怀抱,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微凉的风不断从空隙中吹进被窝,无奈只好牢牢抱住怀里的被子,就连两条腿也紧紧夹住柔软的被褥试图寻求一点安全感。
活动间,林昭的视线落在他的脚上,这次是真的崴到了,情况还很严重。
一个红肿的大包盘亘在脚脖子处,虽然包裹了一层纱布,但他依然能感觉得到下面的伤口有多严重。
小皇帝的脚因为疼痛的关系半扭曲地搁置在床上,在来回滚动的过程中不小心蹭到了被子边角,睡梦中也没忍住轻声“嘶——”了一声,抓着被子打算给他盖好的林昭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他小心褪掉了外衫,想了想只留下了中衣,爬上床将脆弱的小皇帝揽到了怀里。
小皇帝有感应似的,先是耍脾气地向外推了推,但手上压根没使劲,身子倒是诚实地凑了过来,
林昭害怕蹭到他脸上的伤,左手一直拖着他的脑袋和脖子,双腿微微弯曲,顶起小皇帝的小腿不让他脚腕挨床。
小皇帝的头发尤其柔软,透过单薄的中衣林昭能清楚地感受到胸前麻酥酥的触感,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之前晚上小皇帝还一脸幸福开心地微垂着眼睫毛软绵绵窝在自己怀里的乖巧模样。
精神崩的太紧,放松下来人显得特别累,和宁昏昏沉沉睡得一塌糊涂,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地拱在林将军的胸口,寻求树洞保护的小兔子似的,妄图将自己整个藏在温暖的怀抱里。
林将军拍拍他的后背:“不怕,我在呢。”
温柔地话语棉花一样地将小兔子包裹起来,温暖的环境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委屈和辛酸齐齐涌上心头,小皇帝紧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无声地从眼角渗透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泅进林昭的中衣里,晕湿了一大片,甚至隐隐能看见里面蜜色的肌肉。
林昭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醒了,正踅摸着解释的话语,捧着他的下巴说了半天的对不起没听到回应,才发现他是在梦里哭了。
那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简直让林昭的心都揪住了,又软又心疼。
他抬起来的手最后落在小皇帝的后脑勺上,安抚性质地揉了揉他的黑发:“不哭,我在的。”
“讨厌你。”小皇帝忽然出了声,他微微抬着脸,面冲着林昭的方向,眼睛却是没有睁开的,嘴唇因为脸颊的缘故微微张开,殷红的舌尖就抵在唇缝,透着点点委屈。
林昭一愣,意识到小可怜是睡糊涂了,在说梦话。
他想了想,诚恳地说道:“别讨厌我,好不好。”
“不好。”小皇帝习惯性地鼓了鼓腮帮子,挤得眼睛都睁开了一条缝隙,隐约能看见里面径直的黑色瞳仁。
林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瞳仁完全不动。
小皇帝有多厌恶当皇帝他不是不知道,这次却被逼得用皇权命令自己,林昭似乎有点能想象的出来当时他的处境是有多难堪。
小不点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勇敢地站起来反抗,林昭不敢深究,否则他只想弄死自己。
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地人现在竟然被打成了这样,林昭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直后悔方才看见小皇帝的脸就已经自乱阵脚了,他应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那不自量力的女人几个巴掌,帮小皇帝找回场面来。
“相信我,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林昭俯下.身,起了亲他微蹙的眉心,微热的触感瞬间升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不信,不信你,不信你们,都不信。”和宁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语气略带犹豫地问,“您不要我了吗?”
“要,怎么会不要?”林昭下意识回答之后,瞬间觉得这句话不对劲,他紧握着小皇帝的手腕,“你刚说什么,你在问谁?”
和宁被抓的疼了,紧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了。
林昭憋了一口气,什么都没问出来,内心酸涩,视线落在小皇帝软软的嘴唇上,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找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是喜欢林将军的,一点点舍不得,只有一点点,您别生气。”
林昭眼睛蓦地一亮,但眉心却是紧紧拧起。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舍不得,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昭下意识收紧了手,在他纤细白嫩的手臂上留下几根青白的手指印记,哑着嗓子问:“谁要带你走,你要去哪儿?”
睡着了的和宁一句话一个炸.弹,但他不想说的在林昭的威逼利诱下一点没透露,到最后林昭也只能猜测小皇帝有自己的计划,但他对计划的详细情况以及执行人一无所知。
林昭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这样看着小皇帝的睡颜发呆。
他喜欢了数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弃,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可能在他手上抢人。
林昭低头亲亲他的唇瓣:“和宁,我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哪怕一点点也好,只要别让这一点点也随风消散。
他如此的低声下气,像是在恳求赏赐一般。
“嗯。”不管别人要求什么,和宁总会不加思考地先应承下来,反正他也做不到。
但正是他的这一个小习惯却让一直在内疚的林昭终于露出了轻快的表情,
情不自禁伸手摸向他软绵绵上翘的嘴角,跟随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亲了下去。
和宁睡梦中还以为是烤红薯,眉眼弯弯仰着头迎了上去,甚至还伸出舌尖试探性质地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