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她。”
“没叫你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想说。”
“…………”舒桐就烦他这点。对岫昭也不爱说的阗悯,要主动去追求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每次的解药都是她送来,她那儿必然还有多的。你不为你自己,就当是为了王爷吧。”
“为他?他个大骗子。”
阗悯说着这话的表情云淡风轻,舒桐知道他介怀的时候也就刚恢复记忆的那几日,后来岫昭时时来信关心,早把他的心抓回身边去了。
“对对,他是骗子,你回去了不好好跟他清算清算?”舒桐心中急得想抓墙,“就你现在这模样,回去了你能弄得过王爷?”
“你说什么?”
“我说王爷处处比你强,你好了还有那么一点儿可能,要是现在这模样,谁吃了谁不是明摆着?”
“…………”
这一席话显然起了作用。舒桐见他不再反驳,心知有戏。
阗悯独自想了许久,起身把那封私信封了,递给舒桐,“我答应你。这事就当与他扯平了,不许告诉他。”
舒桐自是只帮他的,点头道:“若是能要多一点药就多一些,你记着。”他只念着岫昭的毒也未清,阗悯这儿如果顺利,能一并治好岫昭那是最好,龚昶也不至于在信里与他说安心宜了。
阗悯听着也没多问,算是默认了。
.
七月的云南,雨下得多而频。
阗悯出门时还是艳阳天,到了校场就遇着堆高的云层,暴雨不如人意地落了下来。他寻了地方躲过阵雨,便又见着天放晴,太阳自云层后钻出,亮得晃眼。
月挽柔正在操练着兵士,在阵雨下淋得浑身都是水。薄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女性的美好曲线。她浑不介意,一直坚持咬牙到练兵结束。阗悯到来的消息让这个初为将军的少女受了惊,月挽柔匆匆出了校场,不想在门口就撞见了阗悯。
阗悯看了看她一身,皱起了眉。月挽柔忽然就脸红了,耳垂艳得像要滴血。“悯哥哥怎么来了?”
阗悯道:“来看看你。”
月挽柔忽然收了双臂挡住胸口,口里结巴道:“悯、哥哥等等我,我去换身衣裳——”
“站住。”
阗悯一声把月挽柔吓得停住了。少女艰难道:“我去去就来。”
“你既知道在我面前不妥,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不觉得有事?”阗悯不自觉就训起人来:“扰乱军心你可知有什么后果?身为主帅,更应当时时注意言行。”
“我……我是为了……”
“上阵杀敌本就轮不到你,你以为你与他们同甘共苦了?”阗悯语气放缓了些,又道:“治军有治军的方式,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月挽柔委屈得想哭,强咬了牙道:“我明白了。”
阗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她的答复。
两人又站了会儿,月挽柔又试探道:“那我可以去换、换衣服了吗?”
“…………”
阗悯点了点头,心道自己办砸了事。若是舒桐在跟前,必然逮着他笑话:“这等好机会,不抱着人心疼两声,哄一哄,偏要去训人,蠢到家了。”
阗悯忽然觉得他也吃岫昭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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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有时候思念只是突然而然,阗悯这一刻特别想念起岫昭来。想他一双臂膀,想他温软的嘴唇。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无措,不知岫昭现在怎样。岫昭在信里虽然还是换着法子逗他,可没有说过想他。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脸薄如阗悯,更是寥寥数字交待近况,仿佛给岫昭写信只是一个任务。可他心里知道不是这样,只是他拙于言辞,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表达。
他知道岫昭散了后院的人,还是从舒桐那儿。他也想过岫昭是在等他,所以更想回去亲眼看看,听他喊一声自己的名字。
一别两年,伊人如故否?
·
“悯哥哥?”月挽柔换了衣回来,见着阗悯发呆,把人唤回了神。
“小月,我有事和你说。”
月挽柔在等他这句话。阗悯到这儿的目的她猜不透,既期待又害怕知道。她只是微低着头,尽量在阗悯面前表现得温柔内敛一些。
阗悯并未注意到她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只道是刚伤了她的颜面,人不愿多说话。
“我来这儿有两年了。”阗悯道:“这两年多谢你照顾。”
“应、应该的。”月挽柔脸上忽然就红了,不敢与阗悯直视。
“你知道我的伤。”阗悯后悔出门前没让舒桐教一教怎么说情话,硬着头皮道:“国主不愿我好,你也不愿么?”
月挽柔红着脸急道:“没有的事,悯哥哥不要误会。只是国主吩咐过,悯哥哥的药量需要控制好,否则伤身………”
“你觉得是这样?”阗悯淡淡一笑,很有些落寞:“我本觉着我俩挺合,现在………这个伤时好时坏,倒像是我拖累你。”
“悯哥哥、我,你…………”月挽柔一时欢喜,似是明白了阗悯未出口的话。
阗悯见她懂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她拿我当质子,现在你都学成了,还有什么必要。”
我比悯哥哥还差得远呢。”月挽柔抬起脸,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悯哥哥信我一回,我这就去跟国主要解药去。”
“你在军营,怎么要?”阗悯的心一时悬了起来,眼见成功在即。
“我就回去说,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还需要你教,但是药没了,得重新给你送来。”
“好,那我等着。”阗悯见她应了,转身想走,半途又忽然停了下来,伸出双手握住月挽柔:“谢谢。”
月挽柔被他一双大手包着,笑了起来:“悯哥哥跟我客气什么。”
阗悯心里只道这是逼不得已,想着想着月挽柔的手回握住他,撑开他指缝交握了一瞬间,在他开口之前就离开了。阗悯手指上留着些温度,一瞬间又想起岫昭从前托着他手问疼不疼的时候。
“我走了。”阗悯攥着拳,把手藏在窄袖里,走得干脆。他不愿再去面对一个麻烦的月挽柔,如果真像舒桐说的,她喜欢他,那他更不应该让她陷进去。
月挽柔目送他离开,微微笑了起来。她本没有想过阗悯会看得上她,也一直不敢与他表露心声,可现在看来,阗悯是有些那个意思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远在大祁的安心宜写一封信,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人对她说了不得了的话。
·
这封传递着女子闺房情谊的书信同阗悯舒桐的信件一起,半月之后一起送抵了王府。岫昭才因收到阗悯大段的书信喜悦,回头就听见安心宜对他说阗悯对她的挚友有兴趣。这个在风月场上无往不利的老鸟顿时有些萎靡,把心里的气撒在了周遭无辜人的身上。下人们都只知王爷心情不好,并不知出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去细问。
从舒桐信中知道真相的龚昶,乐得见岫昭为情所困,只要岫昭的心还在阗悯那,安心宜就没什么作妖的机会。看热闹的林宣不得不感叹起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即便龚昶不是为了情。他自然在龚昶的“威胁”下决定宠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亲闺女,至于自家王爷,意志坚韧心理强大,就随他去了。
阗悯的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顺利,月挽柔不是傻子,要了解药之后只调整了阗悯的用药量,并没有把所有的药给他。阗悯因此耽搁下来,与舒桐争过无数次,不欢而散的最后又忍耐着妥协。这一妥协,时间又悄悄地过了两年。
阗悯快二十的时候,已经长得同阗风一样的体格。当初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脸上的青涩褪去大半,只剩下了初成年的男子气。舒桐与他的身高差变得更明显,几乎有了半头,连挑战的想法都没了。这两年里除了月挽柔,身边的女性几乎都对他照顾有加。不苟言笑的青年安然接受着相貌带来的好处,即便是从前对这些不以为意,现在他也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强的杀伤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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