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枉自己这次特意去挑拨……瞳螟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了些崭新的力量,这要感谢山里闭塞的信息。她心想,瞳螟如果带队袭击,却被中原人的□□射穿身体之时,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她心里愉快,就哼起了歌。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并不与面貌相符,但她觉得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女心态很好。谁不喜欢美丽的少女呢?她自己也是喜欢的。
她在路边摘了些花——这次是没有毒药也没有藏入赤蛇的——编了精致的花环,戴在自己手腕和指尖。花枝藤蔓在白皙小手上缠绕、绽放,像是在美丽身躯上寄生的植物,有另一种动人的美丽。
巫医哼着歌,俯身摘了更多的花。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便找寻过来。
你去了哪?——四皇子有些慌乱,道,我四处见不到你……
巫医笑道:这么想我吗?我只是去看了看我的莲花。
四皇子磕磕绊绊道:他,聂先生,他看起来有点不妙,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巫医走上前,将一朵花插在四皇子衣襟上,笑道:每一代巫医都会为池水献上自己的身体,他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又始终是昏昏沉沉的,自然要多花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良药苦口利于病,既然是疗伤,那么付出些代价换取健康的身体,又有什么不好呢?
四皇子脸色苍白:他……他看起来要死了……
巫医耸了耸肩:你如果像他一样敏感,你也会舒服得要死掉。你在床上只晓得折磨人,已经不认识欢愉的情状了吗?
四皇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就算你那一池……一池……一池的水,让你自己很满意,也确实有治疗的功效,也不该这几天时间一直令他不得休息……
巫医凝视着眼前的人,暧昧地笑了起来,将插在他衣襟的花取下,别在他耳畔。四皇子往后退了一步,那朵花便落在了地面。
后悔了吗?巫医轻笑,瞳仁里有光芒闪烁。她说道,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将他出卖给我;现在你心里承受不住,反倒来谴责我违背了他的意愿?
她往前走了一步,赤足踏上那朵花,白皙的手放在身前人的胸口,轻声道,你如此在乎他的人格有没有受到伤害,就好像伤害他的人中并不包括你自己;你如此在乎你自己的尊严有没有被冒犯,就好像被蛮夷之地的女人拿到把柄多么糟糕似的。
我虽然是巫医,但也是龙嵠的峒主。她往前走了一步,四皇子便退后一步,于是她伸手揪住对方衣襟,昂起头道:这儿的人视我为神使,爱戴我;夔地之外的人指望我治病救人,于是也尊敬我。但你与聂先生表面上都很有礼貌,却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骨子里都是一副见惯了大人物的傲慢。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皇亲国戚,你也不要在我地盘上指手画脚。
四皇子脸唰地白了。巫医拽着他的衣襟令他不得不低下头,给了他一个甜蜜的亲吻,分开后亲昵地在这个浑身僵硬的人胸口画着圈,娇憨道:我来之前听到峒里人在找你呢,不知道是什么事呀?
四皇子:我……我明日回去一趟看看。
巫医道: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你暂离夔地,我也会让峒里最认路的青年带你离开。不过不要太久哦,虽说是为治疗和生育,但你这位聂先生始终待在池中的话,终有一天也会被池水慢慢吃掉。你要记得带他走,不带走的话,我就把他献给夔地了。
四皇子:……如果他身体已经没事了,你能否派人送一封信?
巫医笑了起来:没问题。
她说完,哼着歌离开了。她越走越远,以一种柔美的声音唱道:多啰哩啷,给小女架起织布机,织一床小被,绣上一朵花儿……
她没用中原的官话唱,于是四皇子一句也没听懂,心里不由得更烦闷。他站在那儿心烦意乱,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沙沙声。他以为巫医去而复返,转身道:你到底——
一只巨蛇低伏,正抬起头。四皇子浑身一僵,认出这是呼延家的老六。它前几日与他们几人一同来了此地,四皇子一直试图避免和它单独照面,免得被嗅出他自己身上的气味。
呼延六吐着信子。四皇子见它竟是在逐渐游靠过来,心底更惊。这巨蛇与呼延五感情深厚,虽然不知道蛇和人之间能有什么真正情分,但是如果被它知道自己利用了呼延五,后果仍是不堪设想的。
四皇子伸手从袖中取出巫医之前给他的药包。因为慌乱,竟是一时间没能打开。巨蛇察觉到异样,警惕地昂起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四皇子心一横,用牙撕开纸包,将药粉弹出一些了洒在面前。呼延六被刺激,立刻往旁边游开,四皇子心底一颤,索性将剩下的全都撒了出来。
药粉散发出了浓烈的气息。巨蛇受了惊吓一般,又像是感到了不适,调头迅速游走了。四皇子心脏剧烈跳动,许久之后见身边再没有什么蛇虫身影,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
……离开。他心想,我绝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
呼延五这几日过得不好。他内心愧疚,偏偏巫医那治疗办法又野性,他不得不看,看了心里更难受,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几日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帮巫医修整花圃,采摘草药,每天累得够呛,好在累得狠了,晚上便不会做噩梦。他今天听到巫医哼着歌走过屋子,巫医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笑着说,明天你送送客人,回龙嵠峒内。
呼延五点了点头。他确实想回家了,虽然巫医这住处清秀可人,但没有家人朋友,着实冷清,能离开也是好的。
呼延五回到自己暂住的那间房,推开门,道,妹妹,我们明天……
他一愣,看到面前的巨蛇在屋中狂躁地游来游去,当听到他声音,高高昂起头来,吐着信子。
呼延五一惊:妹妹,你怎么了?
呼延五:妹妹,你怎么缠住了我,没有认出来吗?你到底——
呼延五:妹,啊,妹妹,你,放下我,你的尾巴戳到了我的屁股……
呼延五:不不不这样是不行的,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哥哥我一直拿你当真正的妹妹……虽然你嫂子不是你真正的嫂子,我孩子不是我真正的孩子,但在感情上,你是我真正的妹妹啊!
呼延五:啊,不,妹妹,啊,那里不可以……诶,啊?
呼延五: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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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嫡子在画画。他闷闷不乐,于是将整张纸涂成了一大团黑不溜秋的不可名状之物。
因为他是违背大人们的意愿偷偷跟来的,所以在发现这趟旅程确实辛苦之后也只能自认倒霉。入山之际众人遭遇了连绵的降雨,嫡子在瘴气下昏昏沉沉,等入了龙嵠峒,天气放晴,也足足在床上休息了数日才缓过劲来,感觉自己仿佛发霉一般提不起精神来。
我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现在这个孩子悲愤地在纸上继续加深这个黑不溜秋的墨团,心想,我本应该是来玩的啊!!
这峒中倒是有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儿,只不过这年龄的男孩已经开始下地干活,一个比一个深沉,女孩们倒是都雪白可爱,但一开口都是那种叽里咕噜的地方口音,嫡子听得头晕,对夔地最初的好奇心已经尽数消磨殆尽,现在就只是想念聂先生。
他已经听说聂先生生了病,去了更深的山里找巫医亲自医治。嫡子能体谅这种心情,毕竟他们二人离开京城之前,聂先生就时常缠绵病榻;如今千方百计再来夔地求医问药,如果能恢复健康,也算不虚此行了。如果身体恢复得好,每日多配自己做些游戏,那也是件美事。
但现在是真的有点无聊。嫡子一边想着,一边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跳下了椅子。隔壁房间有另一个心不在焉的成年人,自从来了之后,每天一早打听四皇子的去向,在屋里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既然自己无事可做,那和往常一样去逗逗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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