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挑眉。
赵晨吭吭哧哧地说:“当时他才十四岁就在战场上杀了阿布思部俟斤,战报报回来,好多人都不信,猜测是昭老侯爷徇私。”
“后来呢?”
“他回京受赏时听说有人质疑他的军功,就领着跟回来的百名亲卫和御林军打了一场。”赵晨站直身子,双手一摊:“之后就再没有人乱说了。”
简穆看赵晨圆嘟嘟的脸,再想想自己和简怡,又看回场中,正好看到昭景泽甩臂一杆,马球入洞:天选之子与天之骄子完全是两回事啊。
简怡的银子最终还是输给了马场,王宇也很沮丧,不过简穆没允许他沮丧太久,简穆提出想去看看马,合适的话,他要买马!
马场里的马和马市里的马是互通的,同一匹马,今天在马场里,明天可能就被带到马市出售,简穆不明白其中门道,他只知道,得带个懂行的一起去才不会被坑。
赵晨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结果被他哥给领走了,结果,最后和简穆三人一起去看马的反而是顾铭。顾铭是被王宇给硬拉上的,简穆后来才知道,马场背后有顾家的份子,拉上他比什么相马师都管用。
马场的马厩比简穆想得干净,除了他们,简穆看到还有其他人在看马。
大概是因为顾铭的面子,马场的管事对简穆简怡很客气,带着他们一路看一路介绍。简穆要买马纯粹是因为简怡,他打算等简怡选好,他自己就随缘了。
简怡听到简穆说给他买马,果然很高兴,在管事介绍每匹马时都听得很仔细。一直走过一行马厩,简怡也没看中一匹马,管事就堆着笑问简怡:“小郎君喜欢什么样的?马场的马,某都熟,您说出来,某直接带您去看。”
简怡目光一扫,很干脆地指向了左前方:“我喜欢那样的。”
马场的管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昭景泽正带着他的马在那里饮水。
管事差点一口老血喷简怡个满脸:谁不喜欢?我也喜欢!
管事实在没忍住,半是吐槽半是解释地说:“昭小侯爷那匹塔黑是纯种的突厥马,那可是圣人的坤乌和古儿雪的直系后代,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您要是喜欢那样的,咱们马场里真没有!”
顾铭鄙夷地撇撇嘴,王宇大笑,简怡一脸无辜:“你问我的。”
简穆无奈,轻拍简怡的背:“别闹,好好说话。”说完又和管事道歉:“既然你熟悉这里的马,干脆你为我们推荐两匹马吧?好看,脾气不坏就行。”
简穆这话简直不能更外行,不过好歹给出了标准,管事迅速领着他们到达另一侧的马厩,指着一匹棕红色、一匹黑色的马给他们看。
简穆和简怡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王宇带的一个下人懂马,检查一番后就对简穆简怡说马没问题。简怡就选了那匹棕红色的,简穆无所谓,就收了那匹黑色的,然后就开始跟管事讨价还价。
别看简穆不懂马,但他就能从管事刚刚的介绍中挑出一些他不满意的地方,从头骨的形状到眼睛的光泽,从耳朵的大小到口条的颜色,最后连马屁股那里一块儿指甲盖大小的伤痕都被他拿出来说了一遍,最后硬是砍下了五两银子。
管事也是目瞪口呆,没见过哪家的小郎君是亲自撸袖子砍价的,简穆倒不是一定要亲自下场,只是今天他没带着何平。
顾铭觉得特别丢脸,简直想掉头就走,被王宇死死抓住才忍了下来。
简穆可不觉得丢脸,最后还和管事饶了两袋马场专供的豆子,管事就嘴角抽搐地看简穆一脸爱怜地看着两匹马,对他说:“我怕它们吃不惯我家的豆子,掺和在一起,让他们多适应适应。”
钱自然不是现在给,需要马场的人派人去简宅拿,简穆想了想,直接把马也留下来,等他们取钱时把马给送过去就行——他们要先和卢氏打声招呼,毕竟家里负责马棚的下人是卢氏的人。
这个时候的马就如前一世的车,好车在哪里都会受到瞩目,好马自然也一样。简怡只是表达得比较坦率,和昭景泽在场上打过比赛的王宇与顾铭对塔黑的关注丝毫不比简怡少。所以,他们准备离开马厩时,都有意无意地选择了需要路过塔黑所在位置的路线。
昭景泽此刻在给塔黑刷毛,王宇说:“昭小侯爷对他的马可真够精心的。”不过打了一场比赛,就拉到后场来休整。
简穆看简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就安慰简怡:“等以后有钱了,咱们就买。”
顾铭听到了,嗤笑:“这种好马千金难换好不好?”
简穆没理会顾铭的讽刺,反而认真算了算,对比他们刚刚买的马,就算是「千金」也不过是豪华跑车和代步车的区别。简穆想到自己以前工作三年后买的那辆车,信心满满地对简怡说:“千金听着多,但也不算太离谱,好好攒钱吧。”
王宇早习惯简穆这种说话方式,顾铭却差点被噎死。
简怡倒是认真点点头。
他们快要经过塔黑身边时,简怡带着丝期待,半是感叹半是征询意见地问简穆:“哥,你说一会儿我能偷偷摸摸它吗?”
简穆脑中浮起前世看过的熊孩子弄坏人家豪车车漆、车标的新闻,随口回了一句:“摸吧,摸坏了咱们也勉强赔得起。”
刚说完,简穆眼神一飘,就对上了昭景泽的眼神。
此时几人距离昭景泽至少还有四五丈远,他和简怡的声音也不高,但是,看着昭景泽的眼睛,简穆就是觉得昭景泽听到了,而且听清楚了。
简穆:作者有话说:
简穆不爱车,只把车当代步工具,他第一次上路就把简爸爸的爱车蹭掉了一块儿皮,被简爸爸念叨了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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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昭景泽既然看过来,就算是顾铭也很自觉地上前行礼,昭景泽点点头就算回礼了。他们其实算是同龄人,但此时面对面站在一起,就连年龄最大的王宇都无法把对方当纯粹的同龄人看。
简穆本来是不惧对方气势的,奈何此刻有点心虚,心虚则气弱,简穆觉得偶尔怂一怂有助于自己保持青春。
昭景泽比他们可自在多了,意味不明地看着简穆,简穆顶着那视线暗下决心,以后和简怡说小话时,必须得确保方圆三十米内无人。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简穆随众人行礼后,又对昭景泽行礼,说道:“侯爷,我弟弟特别喜欢您的马,能让他靠近看看吗?”
说完,简穆就摆出一副买不起昂贵玩具又抵挡不住儿子小眼神的老父亲的神情,带着一丝羞惭地对着昭景泽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这样的笑,满含期望地看着你时会让你觉得如果自己拒绝对方就太不近人情了——如果,昭景泽没在那间茶舍里听到简穆语调轻柔,却说出「我不喜欢有人替我做主」这种话的话。
昭景泽唇角一弯,眼中含笑,吐出两个字:“不能。”
这次轮到简穆差点被噎死,不过简穆恢复地很快,给了简怡一个「哥哥尽力了」的眼神,就对昭景泽说:“那就不打扰侯爷了。”说完拉着简怡就走。
回去的路上,顾铭可算是逮到机会,狠狠嘲笑了简穆一番,简穆全当春风过耳,还配合地说了两句,让顾铭笑得更加痛快——今天买马,顾铭也算出力颇多,简穆就当是付报酬了。
旬休过后,便是二月的月考——没错,国子监有月考,不仅有月考,还有旬考,考试频率比起简穆上一世经历的高三也不遑多让。
经学诗词律法术数对简穆而言,不说信手拈来,简穆也是底气十足,但是音律对简穆真是个灾难。艺术类课程的难度在于,就算你掌握了全部理论知识,手不听话也是白搭。
简穆上一世就是个音痴,重活一回,完全没进步不说,他觉得比起上辈子还不如呢!
从大姑母到吴先生,如今再到教琴的博士,听完他的琴音,均是一脸想赶紧去吃点儿肉来弥补简穆琴声中的空白的表情。
博士摇摇头:“匠气。”然后挽袖抬腕在简穆的单子上写了一个「丁」——除了没弹错,就没有其他任何优点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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