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霜:“我不饿,你吃。”
“我也不饿,”顾文禹道,“半个时辰前才吃了烧饼呢。”哪有那么快饿?
白亦霜:“可你一向吃得多。”
顾文禹顿时委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嫌弃我吃得多。”
白亦霜:“......我没有。”
顾文禹却继续道:“你要是养不起我了,是不是就找个窑子把我卖了?”
一旁的萧临城一口茶水“噗”地喷了出来。
沐轻言:“......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萧临城拍了拍胸口,一抬头,就见邻桌那男子望了过来,眉头微拧。
萧临城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自己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说话的,可还听得喷茶水,就有些不对了。
“我......”他正要开口,就见那男子眉头一展,惊喜道:“沐小公子?!”
沐轻言一愣,有些茫然。
“沐公子许是忘了,”顾文禹笑道,“三年前,我曾与夫人去清风谷寻过沐谷主。”
沐轻言看向他身旁的女子,片刻后猛然想起,她便是戴着与顾玲珑相似铃铛的那位苗疆女子。
只是,她现在似乎没戴着铃铛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沐公子。”顾文禹道,“三年不见,沐公子真是越发俊朗了,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成亲......”
白亦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家相公给人说媒的毛病又犯了,这还没说几句呢,怎么就问人家成亲没,再说下去,怕是整个寨子的姑娘都要拎出来唠叨一遍。
“他嗓子不好,”白亦霜对沐轻言笑了笑,“公子不要见怪。”
沐轻言:“不......不会。”
顾文禹:“唔唔唔唔唔!”
白亦霜:“不许说了。”
顾文禹:“呜呜呜呜呜......”
白亦霜:“喝茶。”
顾文禹蔫蔫地点了点头。
白亦霜这才放开了他。
顾文禹开口就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夫人抬眼一瞪,他连忙改口道:“都那么大了还四处乱跑,等玲珑这丫头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萧临城跟沐轻言听见这话,具是一惊。
“二位说的,”萧临城问道,“可是顾玲珑顾姑娘?”
顾文禹一喜,“你见过我家丫头?”
萧临城也没想到这般凑巧,顾玲珑还没找到,倒先找着了她爹娘。
“先前在芩州城见过。”
白亦霜忙问:“她在芩州城?”
萧临城摇摇头,说:“她后来就走了,在下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白亦霜有些失望,顾文禹安慰她道:“没事,说不定她就在那附近呢,咱们去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白亦霜有些愁,她家丫头向来图新鲜,怕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沐轻言看了看顾玲珑的爹娘,又看了看萧临城。
若顾玲珑与萧临城眉眼间的那一抹相似不是巧合,那她爹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沐轻言抬手摸向颈间,而后眼巴巴地看着萧临城。
萧临城无奈道:“你想问就问吧。”
沐轻言从颈间扯出一条细长的红绳,上边坠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这珠子温润清凉,是几年前萧临城见他热,随手挂他颈上的。
萧临城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沐轻言觉得太贵重,每回夏日一过,就取下来还给他。可来年天一热,萧临城二话不说,就又往他脖子上挂。
沐轻言想,若顾家真与萧临城的身世有关,那他们会不会认得这珠子?
他把珠子摊在手心,问道:“不知二位可曾见过这珠子?”
顾文禹和白亦霜仔细看了看,却都摇了摇头。
“兴许就是巧合,”萧临城把珠子藏回他衣襟里,“别瞎想了。”
沐轻言还是有些在意,“或者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什么事?”说不定能找着些线索。
“我娘去世时,我还小,”萧临城道,“我连她名字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别的。”
沐轻言泄气地看着他---你记性这么差,还怎么找亲人?
萧临城哭笑不得,掐了掐他的脸道:“可你小时候做的傻事,我都记得。”
沐轻言一脸懵道:“我做什么傻事了?”
“有一回,我跟你去后山挖药草,”萧临城道,“我不小心被虫咬了,手肿得跟包子似的,回去后被师父和师弟们笑了好久,说我早饭都不用吃了,一手顶两个包子。”
“我藏着手不给他们看,你倒好,转头回来手也肿了,还说咬你的那条虫,比我的那条大。”
这事沐轻言也记得,他只是见萧临城一个人被大家笑,怕他不高兴,就陪着他一起肿了。
可萧临城却更气了,拉着他的手,一边擦药一边骂,把那咬人的虫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骂得沐轻言都不敢跟他说,是自己伸手给虫咬的。
“还有一回,”萧临城又道,“你半夜被汤圆舔醒,以为是我弄醒你的,一脚把我踹下了床。”
沐轻言:“......有吗?”
“怎么没有,”萧临城继续道:“然后我一生气,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你睡迷糊了,以为一脚把我踹死了,抱着汤圆坐在我边上哭。”
哭得怀里的猫都湿漉漉的。
“我一听你哭了,就急忙起来,可你还说我诈尸,哭得更厉害了,让我赶紧躺回去。”
沐轻言:“......”我不是,我没有,你骗人。
第16章 不要这么紧张
沐轻言不信,自己哪会睡得那么迷糊,连把人踹死了没都弄不明白。
“没骗你,”萧临城真诚道,“我还跟你说,汤圆是白的,又不是黑的,我不是诈尸。可你就是哭不停,非要我躺回去。”
沐轻言:“......然后呢?”
“然后我就只好躺回去了啊,”萧临城道,“你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还是我把你抱回床上去的。”
他那时见沐轻言哭得眼红红的,还心疼地想,以后不能吓轻言了,哭得好可怜。
他不知道,其实那天沐轻言是因为晚上尝药草时,误食了半截“迷魂草”,醒来时人又傻又懵,险些连眼前是人是猫都分不清。
“还有啊......”萧临城还要说,却被沐轻言一把捂住了嘴---别说了!
顾文禹看着他们,对夫人感叹道:“沐公子这捂人嘴的动作,跟夫人你一样利索。”
白亦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再捂一下?”
“没有没有,”顾文禹连忙给夫人倒茶,“夫人喝茶。”
萧临城笑着拉开沐轻言的手,还想逗他,却忽然瞥见他细白的腕上,有一条细如血丝的红痕,长约半指。
萧临城眉头一皱,“你手怎么了?”
沐轻言这才发现腕上的红痕,前几日似乎还没有。
“可会疼?”萧临城指腹抚过红痕,心中愈发不安---这会不会与轻言之前那无端的疼痛有关?
沐轻言摇摇头,“不疼。”
他抬手诊了诊自己的脉,仍旧没看出什么。
“还是要快些回望岚山......”萧临城眉间紧拧,话还没说完,掌心里的那截腕子就忽地被人抢走了。
白亦霜拉着沐轻言的手,盯着那红痕看了大半天,看得顾文禹忍不住把她拉了回来,不高兴道:“就算沐公子的手好看,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白亦霜无奈地敲了他一脑袋,“胡说什么?”
萧临城见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不禁问道:“顾夫人可知,轻言这是怎么了?”
白亦霜顿了顿,说:“看着......有些眼熟。”
萧临城心头一喜,“您再想想,他先前还突然心口疼,是不是与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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