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城中一处大宅院,荒废了几年,年前被人购走,当地人只以为是哪处大官闲暇时避暑的别院。
是这里没错了。
为了省事,我点燃了从白析皓那里顺手牵羊来的毒烟。那玩意儿据说当年迷倒千军万马,如今拿来对付这些宵小,不知道老东西知道了,会不会气炸。
没办法,我耽搁不起功夫,跟他们动手也行,但叠翠谷多年来圈养高手,狼子野心,万一对方没完没了地有人来呢?
我必须尽快地,将我的小黄救出来。
我迷倒了众人,正不知往哪里走,却忽然听见小黄在吹那管难听的管萧。
他一吹那根东西,准没好事,且调子中同归于尽的惨烈太浓,我当即掠身,朝声音所来之处扑去。
还好,没有晚。
那个男人相比就是叠翠谷谷主了。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类似白析皓那种擅长装飘逸如仙的小白脸,看着就令我火大,真是欠揍。
于是我以言语相激,趁他分神,立即动手。
但很奇怪的是,他的功夫路子,我似乎非常熟悉。
当时我无暇细想,只顾着从那个男人手中将小黄抢回来,回来又忙着为他续命疗伤,耗费了我许多功力,总算运功一周天后,我忽然想起这个事。
禁不住呀的一声拍了大腿,他奶奶个熊,这王八蛋使的,可不就是我沈家家传的“冰魄绝焰”掌吗?
第49章
过了几日,沈墨山帮我把小琪儿接来。
小孩儿见到我似乎有些呆愣,抱着门柱子,直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知道此番亏欠孩子甚多,心里倒腾得厉害,眼眶微热,张开双臂,柔声说:“琪儿,来爹爹这。”
若是以往,他定然会憨憨地扑过来,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一头扎进我怀里,狠狠撞痛我的胸膛。
但现在,他怯生生地看着我,目光闪动,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转身就跑。
周围大人都来不及抓住他,倒见小孩儿飞快跑出房门。
我心痛得紧,扶着床沿,就想下地。
沈墨山一惊,跨步上前拦住我,低声道:“别担心,小孩子心性,由着他去,不然越发娇惯了。”
话虽如此,但到底不是他的孩子,我着急说:“不成,万一这傻孩子跑丢了……”
沈墨山笑了笑,悄声说:“早有人看着了,横竖就在这院里头,他跑不到哪去。”
我看他,问:“真的?”
沈墨山点点头,说:“你把药好好喝了,要不放心,我呆会带你瞧去。”
我道:“那可得悄悄的,别教他发现了。”
“当然。”
喝了药,小琪儿还未回来,沈墨山见我着实忧心,便替我裹了披风,拦腰抱起,轻轻出了房门。他带着我跃上屋脊,跑过两重房舍,落到西边厨房的院落里。当地一口大水缸,水缸后隐隐露出一角鹅黄的棉袄。
小孩儿适才一身鹅黄缎面薄袄,越发衬得脸如白玉,可爱异常。
我心里一软,抓紧了沈墨山的胳膊。
沈墨山冲我眨眨眼,放我下来,附在我耳边说:“看我的。”
我诧异得瞪大眼,沈墨山嘿嘿一笑,出手点了我的哑穴,抱住我大声道:“小黄,听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自然无法回答,却听他在那鬼叫:“小黄,你怎么犟起来了?栗亭本就不不准你下床,你不听,非要出来,看这里风大,仔细你的身子。小琪儿能有什么事?不是我说,你那个儿子也忒不懂事,个子不大气性倒大,别人的孩儿见亲爹病了,哪个不是床头侍奉,亲尝药汁,他倒好,一眨眼不知跑哪去了,这小子就是欠捶,你要下不了手,回头我来替你管教。”
我暗暗好笑,心知他是在说给躲在水缸后的小琪儿听。不过这里确实有穿堂风,我有些受不住,挨着沈墨山。
沈墨山微微一笑,装作惊惶失措:“哎呦,你怎么啦?可是头晕了?别管那混小子了,你赶紧跟着我回屋是正经……”
他半抱着我作势要走,临出月洞门,又加了一句:“赶紧的,那边来个人,小黄又不好了,快把栗亭给我找来……”
我横了他一眼,却见他满脸堆笑,柔和地看着我,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记,低声说:“小黄,你这样子真好看。”
这个混蛋,小琪儿还躲在身后水缸那呢。
他搂住我的身子,笑呵呵地低语道:“瞧着吧,那小子不出片刻,肯定要出来,哼,让他躲,亲爹都成这样了,还躲,死孩子。”
我咬牙踹了他一脚,病后无力,只是轻飘飘碰了他一下。
沈墨山没脸没皮地笑,一把抱起我,扑回屋子,袖风一扫,将房门紧紧阖上,我微微愣神,他已狂热地亲了过来。
好像快要饥渴致死的人一般,他强势地掠夺我的呼吸,尝遍每一处,勾起我的舌头,迫使我与他一同起舞。
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或者到了这一刻,我们都忘记曾经在别的人身上试过的诸般滋味,仿佛头一回亲吻,因为太急迫,牙齿会碰到牙齿,嘴唇被吮吸得发痛发麻。
吻了好一会,他才惦记起他的花样,温柔不少,或舔或吸,百般变化。
我早已被他弄得迷迷糊糊,一股酥麻自背脊蜿蜒冲上脑门,眼里心里,只剩下这个人。
这个又贪财,又小心眼,又啰嗦,又霸道的男人。
他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又啄了两下,看着气喘吁吁的我,哑声说:“真想,就这么吞了你。”
我笑了起来,凑上去回吻他,却反咬了他一下,道:“我才想吞了你。”
“快点好起来,”沈墨山笑得痞气十足,“到时候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我比不得他的厚脸皮,脸颊有些发烫,心里却升腾起一种快乐,垂着头,终于微微颔首。
沈墨山呵呵低笑,摇了摇我,满脸喜气,说:“你答应了?哈哈,我今儿真欢喜,小黄,我好生欢喜。”
我也笑了,却故意调侃他:“比做成买卖还欢喜?”
沈墨山正色道:“不是一回事,做买卖成了我自然欢喜,爱钱没什么错处,却有数不尽的好处,但跟你,这可怎么说,倒像平白无故掘了一处大宝藏,里头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娘的,老子长年风餐露宿,走南闯北的,可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好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知道这等人难得说一句好话,我一怒,忙过去堵住他的嘴,终于把他无尽的唠叨给堵住。
沈墨山后来居上,扣住我的后脑又亲个没完,正在忘我的时候,他突然移开嘴唇,侧耳一听,随即微微一笑,低声说:“小东西蹩过来了。”
我一愣,随即心中欢喜,立即就要他开门去,沈墨山却不急,说:“你且躺着,装睡好了。”
我无法,只得解了披风,重新躺下。沈墨山拉过被子仔细帮我盖好,却起身离去,打开房门,我仔细听着,却见他全无声响,只吩咐道:“小枣儿。”
小枣儿大抵在下房里忙活着,听见喊他,便出来应了一声:“在呢,爷,什么吩咐?”
“看着你公子爷,正歇息呢,我前头还有点事,你可悄悄的,不准惊扰了他。”
“是。”
沈墨山冷哼一声,又道:“谁也不准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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