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听到了。”姜北慕握住谈秋的手,向后一拉,将人扯到身前,仰头一吻。二人吻了良久才分开,谈秋气喘吁吁,哼哼道:“那你有什么办法么。”
“要什么办法,静观其变即可。”姜北慕十分淡然,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打算,谈秋转念一想也是,那徐琮得了人参,目的已经达到,想来也不会做其他事,时间久了,谈嫣也能察觉到,自然也会自己断了念想。
谈秋想通了,便不再纠结,反而开始邀功,“我给你赚了银子回来呢,该怎么奖赏我。”
姜北慕乐道:“把我奖给你,要不要?”
“不要。”谈秋笑着从姜北慕怀里脱出,往床尾钻去,“嫌弃你。”
“这就嫌我老了。”姜北慕啧了一声,反手握住谈秋的脚,欺身压去,“你要是女子,这会早就怀孕了,还嫌弃老爷了?”
第165章 相邀
破晓的日光如丝绸锦缎一般轻柔地落进屋内,模糊间,谈秋隐约听到门外些许凌乱且被可以压低的脚步声,紧接着屋外的灯火被人吹灭,脚步声远去。
谈秋想要翻个身,心口却横着姜北慕的手臂,姜北慕那炽热的雄躯更是紧紧贴着他,令他动弹不得,谈秋挣了两下,耳畔姜北慕的呼吸声蓦地粗重了起来,谈秋便登时一悚,腰腿间的酸麻感还没消失,二人昨夜好一番厮混,直至夜深了才睡下。
谈秋轻轻伸手将被子掖到二人颈下,足尖无意识地轻轻磨蹭着姜北慕的脚背,似乎连那微鼓的血管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哪怕天色还早,他却没了多少睡意,心思不免飘了出去。
姜北慕虽比他大上不少,但却丝毫没有暮感,宽肩窄腰,手脚修长有力,尤其是腰腹间,一丝赘肉也无,依旧十分紧实有型,浑身上下都好似充盈着使不完的力量,就像是一只猎豹,正当壮年。
谈秋眨了眨眼,视线已经习惯了屋内的黑暗,在朦胧的日光下也能隐约看清些许轮廓。姜北慕睡在他身旁,神色宁静,本就英俊的面容,在此时的朦胧光感之下,更是轮廓分明。谈秋不自觉便有些看入神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姜北慕睁开眼,戏谑道:“一大早不睡,在这里闹你夫君做什么。”
谈秋偷看被发现了也不脸红,亲亲热热地挨了上去,“冻醒了,抱紧点我。”
姜北慕神色清明,低低一笑,索性将被褥拉高,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二人的身躯,谈秋嘿嘿一笑,翻身跨坐了上去,一时间被翻红浪,情难自禁。
辰时,姜府前厅处。
谈母与谈嫣二人坐在桌旁,侍女上了二人的早饭之后便下去自行解决了,谈嫣刚刚给阮月送完饭,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白粥,才对谈母道:“娘,怎么不见哥哥和姜老爷?”
谈母两手捧着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闻言也不奇怪,淡淡道:“可能还没醒吧,没事,我们先吃。”
谈嫣想了想,便没有再追问,与谈母二人安安静静地喝粥吃饭,待到二人吃完之后,姜北慕才精神气爽地从后院走来。
姜北慕今日一袭深蓝长袍,衣襟领口处刺绣密集地印着松柏,墨发束起,腰间缀着一块玉佩,黑色流苏随着走动摇晃,日光下折射出一丝异样流光。
谈嫣见到人,下意识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直到姜北慕走到近前,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不用多礼,坐下就是。”
“伯母可用过饭了?”
姜北慕随意一扫桌上残羹,施施然道。
谈母轻轻颔首,“秋儿还没起来么?”
“昨晚有些事情与他商量地久了些,我也没喊他,等他醒来再吩咐人送去给他吃就是。”姜北慕面不改色回道,甫一落座,侍女便端了一份热乎乎的白粥上来,姜北慕便这么就着二人吃剩的小菜随意应付了早饭。
姜北慕一口热粥下肚,身上的寒意才稍稍被驱散,“明天铺子便要重新开张,城主府还有几个昔日相识的好友都会前去,伯母也与嫣儿一起去吧,明日中午便去蓬莱楼吃了。”
谈嫣不懂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只是侧头看向自己娘,等着她定主意。
谈母犹豫了会,忖度道:“这…既然都是生意上的人,那我们去也不合适吧,要不我和嫣儿还是在家里随便吃吃就是了。”
“没事,谈秋也会跟我一起去。”姜北慕放缓了语调,向谈母道。
谈母闻言,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下了,“这……那好吧。”
姜北慕点点头,迅速吃完了剩下的白粥,吩咐丫鬟来清理,才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铺子了,待会儿秋儿若是要找我,那就让他去铺子里。”
“好。”谈母细细应下,与谈嫣一道将姜北慕送到了门口,却见车夫并未套马车,而是直接将马牵了过来,姜北慕倒是十分自然地翻身上马,简单朝二人一点头,便策马而去。
谈母站在门口,直到再也看不到姜北慕的背影,才带着谈嫣回府。
“娘……”谈嫣缀在谈母身后两三步,欲言又止。
谈母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谈嫣怯怯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抿唇道:“母亲好像不太喜欢姜老爷?”
谈母身子一震,脸色骤变,紧忙转身四顾,见无旁人才略略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牵起谈嫣的手,往正厅快步而去。
谈嫣尚不知自己这番话哪里说错了,惹得母亲如此焦急。
“这话,你不能在府里乱说。”谈母松开手,走到正厅,见丫鬟已将桌面收拾干净,这才带着谈嫣坐下。
“我错了。”谈嫣从不敢违逆自己母亲,便只好闷闷应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哥哥喜欢他,而且他待我们也很好。”
谈母轻叹一声,望向自己女儿的眸中满是说不清的情绪,“娘在嫁给你爹之前,见得最多的,就是这般'好人'了,你和你哥哥,都是娘的心头肉,娘不能糊里糊涂地就点头将你哥哥给送出去。”
“娘,慕哥是不是好人,您儿子我可比谁都清楚。”谈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白乎乎的汤圆,还冒着腾腾热气,说话间更是满脸的不认同。
谈母一噎,“你懂什么……”
“哥哥?”谈嫣也是一惊。
谈秋轻哼两声,将手中汤圆放到桌上,走到谈母面前,伸手撩开自己额头的碎发,露出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疤,伤口处新长出的皮肉泛着一层白色,与周围的皮肤相差十分大,呈“十”字印在额头上,微微突出。
“您看看,这个伤口,若不是慕哥当时不计前嫌救下我,人参补药不心疼地给我吃,您儿子我说不定早就去见我爹了。”谈秋哼哼着说道,言罢似是还不过瘾,直接去拉谈母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摸,口中继续不依不饶道:“娘,摸着没?这个伤口可没骗你吧?当时你是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差一点我就醒不过来了。”
至于为何会撞柱,谈秋觉得这不需要让自己娘知道,况且除了撞柱这一事,姜北慕从未苛待过他,更是在他失忆的时候都百般纵容,于情于理,谈秋都不愿意让自己娘亲误解姜北慕。
谈母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那指尖触及到谈秋额头的伤口后,所有的话语都如云烟般消散,眼中只有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这是怎么弄得?!”谈母心惊不已。
“嗯……被人打的。”谈秋含糊应对,随后宽声道:“好啦,娘,这都过去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不是因为慕哥,我或许都无法活着见到你,更何况,我能和你与妹妹重逢,也是因为慕哥托人去找。”
谈母念及这些年来家破人亡的惨剧,不免又悲从中来,一时间老泪纵横难以自持。谈秋没想到自己竟说过了头,一时间后悔不已,忙连声安慰,谈母却好似被触及到了心底压抑多年的苦,一下子被那滔天的酸楚苦恨所淹没。
谈嫣见状不由得也双眸通红,想起这些年来与母亲一路颠沛流离的生活,鼻子一酸,也扑就上前,拥住谈母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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