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207)
“是,老夫这就先帮殿下把脉。”秦太医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而后又低声小心翼翼的问床上不乐意出来的殿下,说,“殿下,可否伸出一只手来,好叫老夫探探脉象?”
床上的太子殿下没有动静。
“殿下?”秦大夫感觉有点不妙,呼吸都艰涩起来。
这边太医的动静直接叫坐在床对面的四王爷一个不慎将手中把玩了好些年的佛珠珠串的红线都拨断!赤色的珊瑚珠瞬间散了一地。
顾逾安看着地上还在到处滚的佛珠,对老五说:“你把被子掀开,老五。”
老五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上前一步将厚厚的被子一把掀开,骂道:“顾宝莛,你是不是越大越不听话了!还是说你非要老四过来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才会乖?”
说完,老五回头喊老四:“顾逾安,你过来,我怕老子被他气死。”
被点名的四王爷右手撑着下颚,轻飘飘的眨了下眼皮,略重的下黑眼圈让他在此刻显得格外有说一不二的魄力:“秦大夫,麻烦你先给太子把脉,然后本王与太子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不要耽误本王的时间。”
秦太医可不敢不听四王爷的话,相比得罪太子,当然是得罪四王爷更加可怕。
既然有了孰轻孰重的计较,秦太医便不敢拖沓对闭着眼睛,黑发凌乱遮盖着脸颊的太子殿下道了一句:“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没有反抗,秦太医松了口气,两三下探看完毕,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对五王爷说:“王爷,殿下身虚体乏、思虑过重、夜里应当是有失眠,脾胃不好,还有些风寒之症,再加上之前的伤还需几年慢慢调理,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不能小觑,老夫下去开方。”
老五顾燕安自然无有不允,摆了摆手,气塞塞的又帮小七把被子盖过头顶,小声骂道:“闷死你算了。”
被子里的顾宝莛却不知道是不是当真被骂回神了,被子蠕动了一点,露出一双湿润地让人过目不忘的黑眸,对五哥说:“对不起。”
顾燕安右手原本给小弟准备了十几个屁股巴掌,现在对着这样示弱的小弟,根本下不了手,倒是鼻子一酸,难受得撇开头,只留给顾小七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声音依旧凶巴巴地:“别以为道个歉有用,你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你也真是真能耐了,那薄厌凉有什么好?你……”
顾燕安话没说完,被老四打断:“既然回来了,没有大碍,我就先回去了,老五、三哥,你们好好陪小七,明天我还要去见耶律斑,现下回去,估计也没几个时辰可睡了。”
顾燕安抿了抿唇,实在很看不上自己这位双胞兄弟的所作所为,明明他们没有告诉老四小七回来的消息,这货都屁颠屁颠的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消息,过来伸长了脖子跟着一起等人。
现在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给谁看啊!?真是装上瘾了!
“行吧,那今晚我和三哥在这里守着小七。”顾燕安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嘴角,看着老四的眼睛里都是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
结果三哥竟是也站了起来,说:“我要去刑部看看,也不多留了,老五你等小七睡着后就也走,不然明天被人知道,不好。”毕竟现在京城虽然谣言甚多,但父皇既然说小七在闭门思过,老五若是被人瞧见从庄子出来,便算个惊扰太子悔过的罪名,这罪名可大可小,没必要被旁人抓着。
老五顾燕安愣了愣,站起来走过去,疑惑的瞅了瞅三哥:“三哥你准备去会会薄厌凉?咱们虽然将人抓了起来,但是薄相那边,总不好不知会一声。”
“我省得。”
“那我和小七说点啥啊?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又病了,总不好再打他了,骂一骂说不定还要把他骂哭,我可不敢。”顾燕安声音小小的,和三哥求救。
顾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七,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什么都不必说,回来就好,好好养病就是,别的,都别管。”
三王爷吩咐完毕,先一步走出房间,外头等候多时的太监立马捧着披风上来,为三王爷顾温穿上。
紧接着老四顾逾安也走出房门,四王爷府上的太监便也动作利落送上披风,但离开的时候将带来的护卫都留在了庄子上。
房间里本就安静,走了两个大活人,老五顾燕安却还是觉得少了点儿啥,他叹了口气,将房门关上,晃悠着晃悠着,坐到了小弟的床头去,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小弟的手腕子,一会儿又帮忙把脸上的黑发都抛开,露出一张烧得面颊红艳的脸,瞧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变,咬牙切齿的问床上的小弟:“小七,跟五哥说句实话,你和那小子做了没?”
顾燕安可是知道的,不少搞第一回 的小倌都要发热来着,有的还要腹泻一两天!
想他的小弟,人中龙凤,天人之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薄厌凉岂能?!!
就算是要搞,也得小弟处于主动!
“那薄厌凉是不是强迫与你了?嗯?”顾燕安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和小七掰扯的话题,顿时滔滔不绝起来,“我跟你讲,你是太子!你身份可比他尊贵得多,他若是强迫你,让你委身于他,五哥现在就帮你报仇!你个傻子,真是傻子!你要喜欢男人,五哥在京城有认识的馆子,里面的人个顶个的漂亮,水灵,又干净,什么类型的都有,只要你开口,五哥就帮你找!”
顾燕安说着说着,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虽然五哥后来才知道你的癖好,也没带你见过什么世面,但以后不会了……以后……小七,你要什么都有,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听到了没有?五哥跟你说句实话,那鲜卑人和匈奴人,骨子里其实都留着一种血,脏着呢,心也脏,你太干净了,玩儿不过他们。”
“就拿这回你跟薄厌凉两个跑了的事情说起,若是他半道将你害死,若老四在那佛头山的半山腰上找到的真的是你的尸体,若是薄家和匈奴人里应外合,现在,可不是什么天下太平的景象,到处都要死人的。”
顾宝莛听了一大串儿的话,只在听见这段关于薄厌凉的话,才开口:“五哥,薄相恨匈奴的,你忘了?”
顾燕安终于听见小七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了,笑脸都重新挂了上来:“你傻啊小七,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心隔肚皮,任何人都不要轻易相信,也不要用自以为的了解去定义他们。”
“那五哥……你对我,也是人心隔肚皮的吗?”顾宝莛声音瓮声瓮气。
顾燕安‘啧’了一声:“五哥和你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你说隔不隔?你……”顾燕安看过小七的信,知道小七的来历,但是,“你是五哥的小七,五哥永远不会害你,你记得这点就行了。”
是的,薄厌凉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说哥哥们不会害他。
“五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害我,却让我难过。”
顾燕安咽了咽口水,慌乱紧张道:“怎么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绷着脸说,“你是不是要帮薄厌凉那小子求情了?你这机灵劲儿但凡用到吃饭上,也不至于现在轻成这个鬼德行!”
“我……”顾宝莛的确是想要帮被抓走的薄厌凉说话,此刻他暂且不愿意去想薄厌凉最后同他说的事情,只是想要保护一回对方。
“我就求五哥你这一回,好不好?”顾宝莛听见自己说,“如果五哥你帮我让薄厌凉安全回府,我就答应你以后都不见他,我给他写休书。”
“休书?”顾燕安皱了皱眉,而后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你和那姓薄的在佛头山干了什么好事?嗯?老四说那个小屋子里整得跟拜过堂一样,你跟他拜堂了?”
“嗯,拜了,所以你若是叫三哥弄死他,我也不活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生死相随什么的……”
“打住打住!你越说越离谱!行了,你放心,三哥自有分寸,不过是拷问一番为什么带你走,不会出事。”至少是不会死,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都算三哥大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