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医生[快穿](129)
寒风刮过萧瑟的大树枝丫,发出一种奇异的声响。
这是一片寂静阴森的
乱葬岗。
鬼火闪烁,野狐悲鸣。
被雨水冲刷过后裸露在外的棺材数不胜数,破破烂烂的棺盖掉在地上,露出棺内腐烂的尸骨。
在杂草丛生的一堆旧坟之间,还添了几座新坟。
几簇妖异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有长相恐怖的鬼怪从坟墓里头爬出来,享用这些祭品。
一个穿着青色布衣道袍,挽着道髻,手上握着一浮尘,长相乖巧清秀,约摸十五岁左右的小少年撑着坟头,从坟堆中央爬了起来。
他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和草屑后,睁着一双明朗的眼睛,好奇又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因为无甚月光的缘故,天地间昏暗沉闷,好像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黑暗之中。
衬着一声声凄厉的狐鸣,气氛诡异非常。
小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搓了搓手臂,嘟囔了句:“出生地是乱葬岗,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说罢,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浮尘,身上的装束,抬手摸了摸束起来的长发,暗暗想道:“道袍,浮尘,主神给我设定的身份应该是个道士。”
“看来,这个副本的背景设定在古代。”
“活着出去算你赢”VR游戏里,有个非常人性化的设定。
当玩家进入古代背景的副本时,系统会自动更换符合玩家身份设定的时装。
小少年手一甩,把浮尘别在臂弯上,双手圈在嘴巴外,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道:“云哥——关姐姐——”
“荆可——你们在哪——”
突然,不远处的新坟堆附近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少年两耳一竖,心中咯噔一跳,迅速蹲下身,躲在一个久未修缮的荒坟后。
探出黑葡萄似的眼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处。
进入暗中观察模式。
一阵妖风刮过。
只见一道模模糊糊,手中提着一个破旧的灯笼罩子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荒坟之中。
他移动的速度很快,像在空中漂荡的无脚鬼魂。
很快,他停在了一座新坟前。
一只过分削瘦,肤色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缓缓握住了那根火焰最旺的蜡烛的细小木柄。
披散的长发随着弯腰的动作倾洒而下,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脸部。
一身白色长袍被寒风拂起,衣炔飘飘,显得十分诡异。
无端让人联想起那些耳熟能详的志怪故事。
小少年猛地瞪大了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跳如雷,内心活动很是丰富。
“我操,真的有鬼来享用祭品了…”
“白色衣服的好像都不是厉鬼,别怕别怕…”
“头发那么长,可能是个美女鬼姐姐呢…”
那只苍白的手捏着细细的木柄,慢慢把蜡烛提了起来,仔细地点燃了手中的灯笼芯子。
“蹭”的一声,更明亮的一团火焰亮了起来,驱退了一小片黑暗。
火光之中,可以清晰地看见,灯笼上印着一个醒目的“奠”字。
这年头,鬼还会给自己点灯笼了?
那“鬼”点完灯笼后,又把蜡烛插回了坟前。
这时,黑暗中又探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尖长的指甲涂着朱蔻,红得刺目。
那手柔柔地搭在白衣“鬼魂”挺翘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推搡了下。
“嘻嘻…”
一个故意压低,甜美成熟,音质微凉的女声幽幽响起。
“哥哥,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小少年咽了咽唾沫,双手交握,哆哆嗦嗦地捂住了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这年头,连鬼都有CP了?
成双成对的出来吃祭品,还摸屁股,虐鬼呢?
不对,小少年倏地皱起了眉毛,挠了挠头,陷入了沉思。
这女鬼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好像在哪听过无数次似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那“女鬼”悄步从黑暗中走出,轻笑道:“拿人家的祭品,点人家的灯笼。”
“万一人家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怎么办?”
她穿着一袭宽大的白色缁衣,头上戴着一顶小帽,身形婀娜,柔夷掩唇,看不到容貌。
“它要是有胆子出来算账,哥哥就把他杀了,顺便赚个积分给你买糖吃。”
白衣“鬼魂”低声笑了起来,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她,轻佻地说道。
“好呀,就怕一只鬼的积分还不够买糖果。”
“女鬼”闻言,笑声显得越发愉悦。
“那就,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双杀一双。”
白衣“鬼魂”心不在焉地说道。
一只刚刚从坟里伸出来,正准备去拖“女鬼”脚踝的腐烂真鬼手被吓得狠狠一哆嗦,飞快地缩回了坟里。
无助弱小可怜巴巴。
被抢了蜡烛的真鬼魂躲在棺材里瑟瑟发抖。
可怕,太可怕了。
惹不起惹不起。
白衣“鬼魂”侧了侧脸,一张邪魅俊逸的脸暴露在烛光之中,居高临下地看向小少年躲藏的方向。
“安诃,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沉思中的小少年猝不及防被点了名,浑身一抖,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半响才回过神来,竖着眉毛,怒道:
“云哥!关姐姐!我方才喊你们,怎么不应?”
“你们居然装鬼吓我呜呜呜呜…太过分了呜呜呜…”
云声白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削瘦的下巴。
“方才?”
“你突然蹲下去,我以为你要解决个人问题。”
“原来不是啊?”
云声白微微睁了睁眼睛,恍然大悟地说道。
安诃嘟着嘴巴,锤了锤蹲得有些酸软的小腿。
“谁会在荒坟野地里解决个人问题啊!”
这时,一只脚从身后伸出来,不轻不重地踹在安诃的小屁股上。
紧接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脸探了过来,附在安诃的耳边说:“谁吓你了,是你胆子太小了吧。”
声音低沉,极有可能是个男鬼。
“啊啊啊!”
“别吃我,我一点也不好吃!”
安诃像只炸毛的猫,浑身毛孔都战栗了起来,把脑袋埋在大腿里。
看着小少年这副软怂模样,一副尼姑打扮的关雎笑得更加娇柔,调侃道:“荆可,你就别吓他了。”
“万一吓尿裤子了可不好,荒山野岭的,没有纸尿裤卖。”
荆可揉了一把安诃的脑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被设定的身份是僧人,素衣白袜,顶着颗印着六颗戒疤的光溜溜的脑袋。
明眸皓齿,唇角微勾,带着几分笑意:
“安诃,你前阵子不是开始自己独立接活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
“就你这样,迟早被第八名爆掉榜单啊,小心菊花不保。”
安诃揉了揉眼睛,毫无底气地解释道:
“我没…没怕!”
“我是唯物主义者,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拟的数据,我才没有怕。”
“这只是为了配合剧情,我演技好不行吗!”
“好好好,给你颁一座金猪奖最佳男主角。”云声白转了转眼眸,视线巡了一圈,“人都齐了吗?”
关雎眨了眨浓密长翘的睫毛,低声说:“甜心小宝贝和那个新人还没到。”
云声白眉心一拢,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去一把折扇,潇洒抖开。
“甜心小宝贝死哪里去了?”
“那家伙每次都出生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要不是小朋友点名要他,哥哥才不乐意带他一起玩。”
云声白仰了仰头,望向那株最高大的杨树,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小朋友,下来吧。”
众人闻言,纷纷仰起头,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这才发现那棵高耸入云的杨树最大的枝丫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背靠着光滑的树干,一边长腿半曲,踩在树枝上,头发随意束了一半,墨玉一般的发丝在空中轻轻浮动。
在朦胧的月光下,只留一个剪纸一样的侧脸轮廓。
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
像个冷面侠士。
听到呼唤声后,安静的转过头来。
他身手轻巧地从树上跃下,黑影一闪,颀长身影瞬间出现在云声白面前。
“别叫我小朋友。”
锐利剑尖抵在云声白胸前,声音清朗。
云声白敏捷地往后一仰,勾着唇角,没心没肺地说:“你大,你大行了吧?”
“还不快给我把剑挪开!”
白泽微微挑眉,执剑的手垂下。
关雎娉娉袅袅地往前走了两步,一股魅惑迷人的鸦片香水味道逼近,她挑起红唇,美艳绝伦的脸上浮现明艳笑容。
“这就是你爸爸?”
云声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发带来,随手把碍事的云鬓束起:“嗯,他就是。”
说完,云声白倏地一愣,束发的手顿在半空,总觉得刚刚的对话哪里不太对劲?
嗯…
怎么感觉给自己认了个爹?
关雎饶有兴趣地凑到白泽面前,微微抬起头,笑意渐深,伸出葱白的手指欲抵住他的下巴。
白泽皱了皱眉,退后一步。
他比关雎高出许多,垂着眼帘,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纤长疏朗的睫毛压在眼尾,在脸上落下两片沉沉的影子。
“嘻嘻…真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