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上(249)
下一秒,高傲的下巴被人啃了一口,“少跟爷弯弯绕,必须回府!”
“就不!”反抗一事,苏大公公是驾轻就熟的,“我的铺子才开起来,我得随时看着,在府里进进出出的太不方便。再说,我当初是为什么出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回去跟当初有什么区别?”
“你——”四阿哥咬了半天牙,“那爷见你一次,还得跑出京来,你这样来来回回地进京出京不是更不方便?”
“铺子后面有住的地方,”苏伟盘腿坐好,“王大哥就住在铺子后面,正好还空了一间屋子,我正想着——”
“休想!”四阿哥寒下一张脸,打断某人的如意算盘,“就算不回府,也不准跟别的男人住!”
“一人住一间屋子怕什么的?”苏大公公不甘示弱,“我天天来来回回的赶路也很辛苦啊。”
四阿哥瞪了苏伟半天,深吸口气道,“爷在西堂子胡同附近给你置间院子,你带着护卫、小英子、库魁一起住。”
“置办院子,”苏大公公满眼星星,“多大的院子?”
“你还想住多大的院子?”四阿哥枕在一只手臂上,“一间三合院就差不多了,院子小也方便看守,爷想见你随时就能去了。不过,有一点——”
四阿哥伸出个手指在苏伟面前晃了晃,“你那些个王大哥、张大哥、李大哥的不许带过去!”
苏伟扁了嘴,撇过头半天不理他。四阿哥也不在乎,兀自盘算道,“钮祜禄氏就快生了,皇阿玛若真要扶持我,再有半年,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是个什么爵位。”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转过身道,“你准备应承皇上?你不怕被两面夹击啦?”
“你不是说爷跟直郡王不一样吗?”四阿哥冲着苏伟弯了弯唇角,“爷也不再钻牛角尖了,皇阿玛想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就像你说的,现在的太子储位没什么太大的价值,这场争夺的关键不在谁顶替了二哥,而在谁顶替了皇阿玛。”
“那,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苏伟抿了抿唇,“皇上到底想让你搅合什么啊?”
四阿哥叹了口气,“二哥跟老八相比,现在是老八略占上风。皇阿玛选我,怕也是因着我与胤禩的仇怨。不过,若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会对二哥那边下手,毕竟储位空悬,其他人才有机会。”
“那现在还是得对付八阿哥啊,”苏伟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之前安排的那些道士可以用吗?”
四阿哥扬了扬唇角,“那些道士,爷确实有用,不过不是现在。对付老八,办法很多,只是,爷现在十分担心一点。”
“担心什么?”苏伟挠挠后脑勺。
“你忘了?”四阿哥沉了嗓音,“当初明相手里可有索额图与朝中机要大臣相交过甚的证据,托合齐等人都还藏在暗中呢。这份证据若是落到了老八手里,怕是会被大加利用。到时,二哥可能就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个就是太子跟索相自作虐了,”苏伟叹了口气,“太子若因为这件事被拉下马,皇上总不会怪罪爷吧?”
“这个真不好说,”四阿哥苦涩一笑,“唇亡齿寒嘛……”
“你别吓我啊,”苏伟敛了眉目,“我让你去争储,不是让你去送命的。要是真有危险,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呢。”
“放心吧,”四阿哥缓了口气,坐起身把苏伟整个包起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爷就算被打进地狱都能爬出来……”
正月初五
四阿哥由京郊粮庄,直接往畅春园而去,康熙爷在九经三事殿内殿召见了四阿哥。
“儿臣胤禛给皇阿玛请安,”四阿哥撩开袍摆,下跪行礼。
“起来吧,”康熙爷将手里的折子放在一旁,“这几日都不见你,去哪儿了?”
“回皇阿玛,”四阿哥低头拱手,“儿臣心有所思,在京郊粮庄呆了几日,沉淀思绪。”
“哦?”康熙爷扬了扬眉,“你思虑什么?说来听听。”
四阿哥抿了抿唇,又正式下跪道,“儿臣自幼服侍在皇父左右,时蒙训诲,年节时得皇父褒纶,实切感愧。至于喜怒不定一语,昔年曾蒙皇父训饬。此十余年以来,皇父未曾再有斥儿臣喜怒不定之处。是以,儿臣私以为,多年来自省更改,已合皇父洞鉴。今儿臣年近三十,居心行事,大概已定。喜怒不定四字,关系儿臣生平。儿臣望仰恳圣慈,请皇父将此前上谕中喜怒不定四字,恩免记载。”
康熙爷闻言,轻弯嘴角,随即传谕梁九功、李玉等转奏,“今朕十余年来,未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此前朕所言实偶然谕及,无非益加勉励之意,此语不必记载!”
梁九功、李玉领命而去,四阿哥半跪道,“儿臣多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爷扬了扬嘴角,颇欣慰地点了点头。
第232章 弄情
康熙四十五年
正月初六八爷府
冬日午时的阳光虽透着暖意,却化不去满目的苍茫,被仆役们打扫干净的院落,没了雪色的润泽,显得异常空旷。
八阿哥与阿尔松阿坐在堂前,面色俱是略微沉重。
阿尔松阿抿了口热茶,语气疑惑道,“四贝勒此番也是神来之笔,平白计较圣上的一句话,倒不怕落得个大不敬的罪名。”
“兄长将此事想得简单了,”八阿哥轻叹了口气,“我只怕正如王鸿绪大人所料,皇阿玛此前一番论及各皇子的话,不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
“贝勒爷是说,”阿尔松阿眯了眯眼,“皇上确实有意提拔四贝勒?”
“没错,”八阿哥低头慢慢刮着茶末,“皇阿玛已命起居官,划掉了那句言四哥‘幼时,微觉喜怒不定’一语。当下情势,群臣保奏一事未得处置,二哥也没能立时搬回毓庆宫,皇子间可为前途未卜。皇阿玛与四哥这一来一往,怕要在朝臣间传为美谈了。”
阿尔松阿闻言,敛眉思索片刻道,“若果真如此,于贝勒爷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八阿哥微扬眉梢,看向阿尔松阿道,“兄长何出此言?”
阿尔松阿弯了弯嘴角道,“贝勒爷得群臣保奏一事,还未有结果。此时,若四阿哥得朝臣关注,多少能减轻贝勒爷身上的压力。”
“话虽如此,”八阿哥眉头紧蹙,“四哥这个人可不简单,若当真让他入了皇阿玛的眼,以后怕是比大哥还要难缠。”
“这一点,贝勒爷大可放心,”阿尔松阿压了压嗓子,“您别忘了,眼下太子可是要出咸安宫了。四贝勒若是有心争储,与太子的冲突就是难免的。到时,只要咱们在背后稍加助澜,这四阿哥怕就是第二个直郡王了。”
八阿哥闻言抿了抿唇,一手将茶碗放在桌上,眸色渗出暗光,半晌没再言语。
隆科多私宅
阿依达跟随仆从进了书房,隆科多正倚在榻上看一册古卷,一个俏生生的红裙丽人儿抿着嘴角坐在另一边,见到阿依达灿然一笑,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阿依达见怪不怪地冲隆科多一俯身,“主子,畅春园又传来消息,康熙爷应了四贝勒的要求后,又传谕诸皇子、众王公大臣,言前拘禁太子胤礽时,并无一人为之陈奏。惟四贝勒性量过人,深知大义,屡为太子保奏。似此居心行事,洵是伟人也。”
隆科多手上微微一僵,抬起头道,“四贝勒是如何回应的?”
阿依达低了低头道,“四贝勒自是不敢仰承,推说并未替太子保奏,只是转述其言,不堪圣上夸赞。”
隆科多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了,你派人多盯着点儿四爷府和八爷府,有什么事儿尽快向我禀报。”
“是,奴才领命,”阿依达行礼而下。
隆科多眉目深邃,手上的古卷轻轻敲着膝盖,尚未思索出前后因由,耳旁突兀地一声轻笑。
隆科多由岳父处纳进的小妾四儿,一手捂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如月。
“你笑什么?”隆科多转过头看向四儿。
四儿一手拄着下巴,扬着嘴角,嗓音如黄鹂般清亮,却又隐隐带着几丝风情,“妾还以为爷是个无心官场的清高雅士,要跟妾在这院子里描眉挽发、吟诗弄对到老呢。没成想,爷也是个胸有城府,志向高远之人啊。”
隆科多冷哼一声,低头翻开古卷,不急不缓地道,“爷要是想找人吟诗弄对、白头到老,怎么会找你?”
四儿秀眉皱起,偏头到一旁,一腿将炕桌踢到地上,“我知道爷瞧不上贱妾,但也不用这般折辱。无论怎样,爷可是因着一己私心,将我这么个无辜的女子硬生生地拽进火坑的。您心里揣着阳春白雪,咱也指望不上什么。但您也别丧了良心,把人的一片赤诚全当成了良心狗肺。”
隆科多放下古卷,叹了口气,“何苦闹这么大的脾气?你想要的,爷什么没有给你?你放心,我隆科多虽不是正人君子,但总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断不会让你白白下一次火坑的。”
正月初八,咸安宫
侍卫统领卫敏是托合齐的心腹,在太子得皇上宽宥后,由托合齐安排到了太子身边。
“你们未免心急了些,”太子端坐在书桌后,桌上是成摞的奏折,尽管都是康熙爷批复过的,太子还是要一一看过,“本殿刚解了禁足,皇阿玛虽有说不再复言前事,但毕竟还未让我搬回毓庆宫。眼下形势复杂,不知又多少对眼睛盯着这巴掌大的咸安宫呢。”
“大人也是担心太子爷的安全,”卫敏躬身道,“咸安宫还有大阿哥的旧属,现下八阿哥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就连四贝勒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