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好人[快穿](95)
蒙卿还要再说,突然一顿,猛地转头看向了校园门口。
“好强烈的死气。”
时清撑着下巴,一双泛着浅浅红色的眸子也望向了那边。
人刚死的时候都是有死气的,越是浓烈的死气,说明对方越是刚死不久。
像是两人同时感受到的这股死气,基本上属于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的了。
魔王喝了一口奶茶,对着蒙卿挑眉,戴上了墨镜,望着那个朝学生走过去的灵魂:
“看来,那个自杀的灵魂就是他了。”
他站起身,对着蒙卿伸出手,朝着学校方向摆了摆头:“走吧,去看看。”
年轻道长默不作声的站起来,不去看时清递过来的手。
时清耸耸肩:“小道士,主人我命令你,牵住我的手。”
“妖魔!你除了用这招还会什么!无耻!”
蒙卿只能一边骂着,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朝着魔王那伸过去。
时清握住了年轻道长伸过来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将墨镜往眉心抬了抬,露出一双好看的眼,冲着对方眨了眨。
“虽然我只有这一招能对付你,但是架不住好使啊。”
蒙卿气的脸更红了。
自从和时清见了面,他脸上就没再平静过。
“妖魔!你……”
“我知道,我无耻嘛。”
时清放下墨镜,拉着蒙卿的手,让年轻道长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挺洋洋得意的样子。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对着你,我何必要讲究那些虚名呢你说是吧。”
“你这个……”
魔王笑眯眯的:“好了,主人现在给你下个限制,以后你每说一句什么妖魔啊,妖物啊,说完就得亲我一口,上不封顶。”
蒙卿:“……”
他恼怒的看着魔王,硬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来替代的,于是只能气闷的闭了嘴,充当自己是个哑巴。
偏时清还非要逗弄他:
“怎么不说话了?”
“小道士?蒙卿?乖乖?卿卿?”
蒙卿实在是受不了了,站住脚步,气恼的对着时清吼道;“妖魔!闭嘴!”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嘴,直愣愣的看着时清。
时清将脸颊凑了过来,指了指:“来吧。”
蒙卿:“……”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凑过去,在这个妖魔白嫩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即使只停留了0.01秒就快速将身子撤了回来,年轻道长的脸还是蹭的又红了一层。
如果说之前是淡淡红,那么现在就是艳艳红。
他不停的用手背擦着唇,脸上满是羞愤,嘴上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你无耻……”
※※※
两人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学校门口,两个年轻男孩的气氛也很不错。
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高中生见到自己等的人来了,连忙跑着迎了上去,一双眼里满是喜悦,他握着自己的书包,很欢快的迎了上去,等真的走到对方近前了,又有些紧张的停下脚步,手无意识搓着背包肩带。
“米朗,你今天来上学了,那你爸妈那边是不是没事了?”
米朗正是走过来的男生,他面色苍白,生的很清秀,听见恋人的话了,微微摇摇头,嘴角努力的勾起:
“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陈泽宇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显出了阳光笑容,有点小后怕的道:“之前我去找过你,他们都不让我进门,我还以为你要被转学呢。”
陈泽宇,米朗,两人都是高中生,他们是一个班的学生,成绩都很优异,除了这些共同点,他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共同点,就是都对女孩子没有感觉。
在互相表白心意后,两人顺顺利利的在一起了。
这段恋情持续了一年,并没有像是其他人少年时期的喜欢那样慢慢沉寂下来,而是像是地窖里的美酒,虽然藏在深深的地下,却越来越醇香可口。
他们开始细致的规划着两人的未来,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毕业后一起找工作,一起租房。
甚至连到了年龄后,去孤儿院收养孩子都想到了。
但少年时期的喜欢总是藏不住的,即使他们努力掩藏,也还是被人察觉到了。
流言蜚语,各种传言,伴随着诋毁,辱骂,接踵而来。
米朗直接被家里人关了起来不准他再去学校,同时开始办转学手续。
陈泽宇则是被父亲拿着棍子暴打,逼他放弃这段恋情。
他被打的起不来床,但还是咬牙死撑着不肯放弃,一直等到第七天,面对咬死都不放弃的儿子,他的父母妥协,将他放回了学校。
而米朗却一直音讯全无,即使陈泽宇去找了他很多次,却每次都是被轰赶下楼,连米朗的面都没见到。
陈泽宇没办法,只能每天都在上学之前等着,希望米朗能够来。
这些天等的他都心灰意冷了。
没想到,今天他等到了。
等从米朗口中得知没事之后,这个开朗的大男孩快乐的像是一只小鸟,背着书包围着恋人转着圈。
“没事就好,这次挺过去也好,以后我们就不用心惊胆战的害怕别人发现了。”
“有些人肯定是会说闲话的,你别怕,他们也就说说嘴,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等到考上大学,离开这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米朗苍白的面上始终带着笑,一双眼中满是温柔的看着乐观的恋人。
眼见着陈泽宇要拉着他进学校,米朗驻足未动,而是问道:“泽宇,你觉得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未来……”
陈泽宇不知道米朗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快速的回答着:
“我们应该已经成为工程师了,还能有自己的房子,唔……可能会有房贷,不过没事,我们两个人还,压力也不大,等到到了年龄,我们就领养一个小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好的把他养大,他叫我叫大爸爸,叫你叫小爸爸,因为我比你大三个月。”
“对了!”陈泽宇一拍手,脸上满是对未来的向往:“我们以后一定要举行婚礼,虽然现在不能领证,但是人家结婚都会有婚礼的,我爸妈那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你爸妈这边我们就慢慢磨。”
“到时候,一定要有牧师,就是那种站在我们俩中间,说咳咳……”陈泽宇干咳几声,刻意压低声音,学着牧师的声调:
“陈泽宇先生,你愿意与米朗先生结为伴侣吗?”
米朗面色苍白的望着活力四射的恋人,一双眼中隐隐含着向往,他轻声说:
“我愿意。”
陈泽宇一愣,随即笑着伸手要去拍米朗的肩:“我知道你愿意,我也……”
他的声音在随着自己的手落了个空后,顿住了。
面前的温柔恋人就这么站在那,对着他说:“对不起,丢下你了。”
陈泽宇怔怔的望着渐渐透明的恋人。
他心中明明猜到了,却固执的不肯承认:“米朗,你等等,哪里出错了?对,对,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是个梦。”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催眠着自己:“这是个梦,这是个梦……”
“对不起……”
米朗看着神情恍惚的陈泽宇,只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起泽宇,我没撑住,他们一直在骂我,说我让家里丢了脸,亲戚们挨个的上门来看我,说我有病,我被关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我只能坐在那,听着外面说话。”
“他们说,我有病,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他们说,我废了,我白养了,就连我爸妈都说,恨不得从来没生下过我,我好怕,我怕我被送到精神病院,我怕我被当成病人,我每天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那听着他们说话,到了晚上,又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好像每一个人都在议论我,每一个人都觉得我有病……”
陈泽宇此刻已然完全混乱了,他摇着头,也哭了:
“我们没病,这不是病,喜欢同性是天生的,我们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怕他们看我的眼神,我怕他们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我怕院子里以前对我很好的阿姨一看见我就带着她孙女避开,我知道我没病,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生病了,他们想治好我,我不想治,也治不好……”
陈泽宇下意识的上前要抱着崩溃的恋人安慰,却只抱了个空,他茫然的退后一步,看着面前继续一点点变得透明的恋人。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喊了一声:“米朗。”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米朗看着陈泽宇,眼中仿佛酝酿着无限的悲伤。
“昨天晚上,我悄悄打开门,爬上了天台,然后从上面跳了下去。”
“好轻松啊……”
他神情恍惚着,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父母争吵着该把他送到哪个精神病院,又互相指责都怪对方没有照顾好他才会让他变成一个变态。
一个变态——
他在他们心里,已经是变态了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一开始,是他想睡,但是父母轮流看着他,每次他一闭上眼,就摇醒他,逼着他承认自己有病。
再后来,就是睡不着了。
只要一闭上眼,好像周围一直在有人不停地对着他说话。
废物——
变态——
恶心的同性恋——
当他从天台跳下,当他重重摔在地上时,那些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