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年名医(5)
小石头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小小的边陲之国,竟妄想与我大齐国开战,这不是找死么?”
“切不可这么说,南疆国既然能存在这么久,并且没有被我大齐国兼并,那就说明它有它的过人之处。”薛父拧了下眉,给小石头说了一番他知道的事。
大齐国的国君,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是大齐国的开国皇帝。
薛父经历过两朝更替,知道当今圣上以前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兼并了许多小国家,但是南疆国的国君当年特别有眼色,直接俯首称臣,请求附属大齐国,圣上觉得能不用兵力就降服一个小国,而且南疆国地处西南,那里森林繁多,常年瘴气笼罩,也不好攻打,就同意了南疆国做附属国。
薛母听了薛父的话,也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我娘家就在连云山以南,与南疆国隔的不太远,从小我就听人说南疆国的人对于巫蛊之术和驭毒之术特别擅长。”
“啊,这么厉害,要是他们把这些用到战场上,我们不是惨了吗?”小石头顿时被吓住了。
薛母笑了笑,道:“放心,他们只有少数人会这奇诡之术的,而且培养这些人的代价很大,要是人人都会,我们大齐国怎么让他们俯首称臣啊?”
小石头暗道也对,这才放下心来。
薛盛安在听到了薛母说的一番话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在脑海中翻了翻医书,发现医书的末尾确实记载了如何解一些蛊毒的药方和方法,这令他大为惊喜,他连忙看了好几遍,给自己加深印象。
与此同时,地处大齐国与南疆国交接之处不远的一座边城中,郡守府内,正发生着一场争执。
一个身着锦衣,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房内,看着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轻轻劝道:“岩儿,你还是赶紧走吧,去你外祖家避避。”
这中年男人正是此郡的郡守,叶威。
“不去。”旁边的青年直接拒绝道。
叶父担忧道:“我猜南疆国这次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开战,他们早就不满每年给我国称臣纳贡,现在新国君登基,主张与我国开战,过不了一段时间,我们这个郡肯定是首当其冲,到时候战火纷飞,我不一定能保护好你。”
“阿父,儿子不需要你的保护,儿子会功夫,可以随阿父保护城内百姓。”青年坚定地说。
叶父叹了口气:“你那功夫与人单打独斗还可以,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箭矢乱飞,你自己都不一定能保护好自己,还怎么保护别人?”
“那儿子不保护别人,只保护阿父。”青年再次道。
叶父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阿父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儿子可以保护好自己啊,又不一定非要跑到外祖家避难。”况且在他的印象中,他就没去过外祖家,对外祖家一点也不熟。
“要是外祖家不喜欢儿子咋办?”青年反问道。
“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是他们的外孙啊。”叶父有些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话。
叶岩不以为然,“要是真当我是外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对我们家不闻不问。”
叶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许这么说你外祖家。”旋即他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顿了顿,连忙缓了语气:“你外祖家可能是因为阿父的做法太让他们伤心了罢。”
叶岩疑惑地看向阿父。
叶父又叹了口气,想到了去世的夫人,他很少跟儿子提他阿母的事,怕自己难受,也怕儿子听了难受。
但是现在,是时候把一些事告诉儿子了。
“当年你阿母嫁给我时,我本来只是京城内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而你外祖父却是正三品的安北将军,因为我俩对彼此情深义重,你阿母不顾他家里的反对,嫁给了我……”
叶父顿了顿,又接着道:“你阿母原是家里的嫡长女,你外祖父母对她疼爱非常,所以嫁给我后,也没有太过为难我。我发誓会好好对待你阿母,但是你阿母生你的时候却……血崩而死……。”
叶父声音忍不住微颤起来,他闭上眼睛,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叶岩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百转千回,不由得默然以对。
叶父抚了抚胸口,深呼一口气,又道:“你外祖家本就不满意我,再加上你阿母的事,心里不恨我就是好的了,后来我怕他们难受,就请求外迁来到了这里当郡守。”
他的脸上溢满了伤心和悔恨。
当初他只是怕岳父岳母在京城见到他,会想到死去的女儿,到时候不禁让他们想到伤心事,自己更是无颜面对他们,所以就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带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到南兴郡任职了。
这终究是他的错,他考虑不周,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写信来关注过自己儿子,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你外祖家可能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想见到我,这是我的错。”
叶岩看着阿父的神色,也觉得心里难受地紧,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所以你放心地去你外祖家吧,他们总不至于赶走你。”叶父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也终于长大成人了,他总算没有辜负自己妻子的临终托福,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心安了。
“我不,我就要跟阿父一起守城,让我丢下阿父一个人走,我做不到!”叶岩坚定地反对。
边疆开战这么危险,要是一不小心阿父就遇险了怎么办?他已经失去阿母了,不想再失去阿父,阿父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他怎么能独自逃走?
“唉,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阿母去世前,要我好好护着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阿母?”叶父又道。
“儿子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叶岩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阿父,表达自己的想法。
叶父轻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倒是也知道他儿子的性子,于是不再逼迫他现在走了,想着等到要开战了,就偷偷把他送走。
叶岩以为阿父默认不会再逼他走了,心里一松,连忙起身告辞了,今天从阿父口中得知那么多事,他得回去好好消化消化。
说实话,外祖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他不想离开阿父去见一群陌生人。
这样陪着父亲一起守城也挺好的。
*
翌日,金平县,回春堂
薛盛安正在后院内,把刚刚写好的一叠纸拿个薛母看。
“儿子,这是……?”薛母拿着最上面的一张纸扫了一眼,发现这居然是炮制药材的方法,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阿母,这是炮制药材的方法,我觉得用这几种方法炮制药材,速度会更快,药材的药性会更好地留住,而且可以减少药材里的毒性。”
“你这些方子哪来的?难道又是神仙入梦给你的?”薛母疑惑道。
薛盛安点了点头,“算是吧。”
薛母满脸喜色,她这儿子真是走了大运了吧。
难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菩萨特地来保佑他的?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这可是他们家的福气啊。
薛母始终对神仙深信不疑。
“神仙、什么神仙?”一旁正在处理药材的小石头耳尖地听到这两个字,顿时问道。
“我说我是神仙。”薛盛安逗他。
小石头不信,薛盛安拍了拍他的脑袋,笑开了。
“哎、儿子,你可不能胡说,小心神仙听到了。”薛母现在可是神明的忠诚信徒了,每天都供奉药堂里的两位神明,祈祷神明保佑全家人健康平安。
薛盛安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儿子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也不行。”薛母嗔怒道。
薛盛安无奈地点点头。
她阿母其实本来不太信神明的,但是后来,由于他寒症总好不了,阿母才开始供奉神明来为他祈祷,也算是有个精神寄托吧。
不过这样也好,阿母信神明,就更加容易相信他这些东西都是神明赐给他的,这样的话,他以后再拿出更多的药方,显露更高的医术,就不会让家里觉得怪异了。
“阿母,你先看看这些法子是否有用吧。”薛盛安提议道。
“好。”薛母应了声,连忙让小石头到药堂叫夫郎过来。
薛盛安看着父母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那些炮制药材的法子,心情愉悦地到前院药堂去了。
☆、第 9 章
第9章
薛盛安坐在药堂里,一整个上午,来了两个来抓药的人,都是家里有人感了风寒,薛盛安没打扰阿父,自己开了几副药就让人回去了。
薛盛安正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医书内容,顺便帮小乙装药材到药柜里,突然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大伯来了。
薛盛安问道:“李大伯可有要事?”
“你阿父可在家?”李大伯环顾一圈,发现药堂里没有薛大夫的身影,忙问道。
“在家,小乙哥,你帮忙去后院叫一下阿父。”薛盛安吩咐道。
小乙应了一声,快步去了。
薛盛安好奇问道:“李大伯可是要找家父看病?”
他记得昨天阿父就到了李大伯家里出诊了啊,怎么又来一趟?
“是啊,昨天你阿父给小儿看了病,确诊为小儿黄疸症,说是很常见的病,应该几天就会好,但是没想到今天早上,小儿又发热了,给他喝药就吐,其他奶水也吃不进去,而且全身开始发黄,就连眼睛也是啊。我都快急死了。”李大伯搓着手,忍不住在堂内来回走动等着薛大夫。
要不是他小儿子才几个月大,不好抱着他赶路看诊,怕他见风受凉,他就直接把儿子带过来了。
“哦?烦请李大伯再详细说明一下你儿子的情况,我好斟酌着给带药过去。”薛盛安听到这情况,心里一凝,连忙问道。
李大伯一一告诉了薛盛安。
原来李大伯的小儿子是他的老来子,而且不足月就生产了,生产的时候,正值冬天,天气寒冷,他儿子从出生就小病连连,开始是伤寒症,后来就发热,好几天才退烧,现在就得了黄疸症了。
李大伯是生怕他小儿子熬不住夭折了,他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但是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另一个女儿去年也说好了亲事,今年就要嫁出去了。
本来他都以为自己命中注定没有儿子,但是没想到他婆娘又怀了孕,并生了一个儿子出来,他高兴地不行,以为终于有儿子给他养老了,可是看儿子这情况,怕是熬不住啊。
薛盛安边听李大伯说话,边判断情况,立马从药柜里抓了几味药材,然后包好放在阿父的药箱里。
这时阿父也出来了,听了情况,立马就要出门。
“阿父,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帮你抓好药了。”薛盛安帮阿父拿起药箱背着。
薛父知道儿子现在懂的医术说不得比自己还多,就让他随自己去了。
李家村由于落座在连云山的山脚处,所以距离县城比较远,几人乘着驴车,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赶到了李家村。
到了李大伯家,薛盛安就看到一小娘子早早地守在家门口。
“阿父,你回来了,刚刚阿弟又吐了。”小娘子看到李大伯,急忙上前说道。
李大伯听了这话,脸色更加不好了,连忙道:“薛大夫,请随我进来。”
“好。”薛父点头。
薛盛安也跟着进去了。
李大娘正躺在床上,边哄孩子入睡,边偷偷抹眼泪,看到薛大夫进来,当即下床就要跪拜,“薛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薛父忙扶起李大娘,“李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薛大夫,求你了,一定要救好我儿子。”李大娘哭得泪流不止,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好好,我一定会尽力诊治的。”
薛父随即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婴儿,开始看诊。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然而小孩子三岁内都脉络不显,所以主要采用“望”和“问”来诊治。
“望”是看小孩的眼睛、舌头和皮肤,“问”则是问小孩的父母,有关小孩的发病情况。
薛父来的路上已经听到李兄把他儿子的发病情况说了一遍了,于是就想掀起小孩的眼皮来看看,结果没想到这动作弄得才刚刚熟睡的小孩惊醒了过来,开始哇哇大哭,手脚挥动。
这下子更让薛父不好诊断病情了。
李大娘正要去按住孩子,不让他乱动,没想到一直跟在薛大夫后面默不作声的青年开了口。
“阿父,让我来诊一下吧。”薛盛安说道。
薛父看了薛盛安一眼,知道他可能有些把握,说不定他会有什么特别的诊治的方法。
于是薛父让开了位置,让薛盛安上前。
李大娘有些犹疑地看向薛盛安,朝薛父道:“薛大夫,这……”
薛父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是犬子,也懂医术,就让他试一下吧。”
薛盛安坐在床边,拿起婴儿的手摊开,用左手握住婴儿食指末端,再用右手拇指的侧缘在小儿食指上从指尖向指根部轻推几次,使食指上的洛脉显露出来。
观察了一下,薛盛安问道:“李大娘,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得过风寒?”
李大娘点点头,“是啊,怀我儿第八个月的时候,正是冬天特别最冷的时候,我就不小心患了风寒,不过不到几天就好了啊。”
“难怪……”薛盛安摸了摸下巴,看来自己判断没错。
“难怪什么?”李大娘急道。
“李大娘是高龄怀孕,又在怀孕期间受了风寒,你的孩子又是早产儿,所以导致你的孩子身体不好,从病痛不断。”
这番话听得李大娘频频点头,看来自己说的是对的。
薛盛安又道:“刚刚我帮你孩儿诊了脉,你们看他的指纹,沉隐不显而指纹淡白隐约发青,这说明他脾虚、疸积,因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不足,无以充养身体,又因寒湿凝滞血脉,所以导致黄疸病。”
“你说他寒湿凝滞血脉?可是他还同时伴有发热之症啊,怎会是寒湿?”薛父听了连忙问道。
“发热只是表症,他体内是湿重于热,所以是阴黄疸。”薛盛安道。
“阴黄疸?”薛父有些讶异,他还没听过这个说法。
“对,黄疸分为阴黄和阳黄,阴黄湿重于热,阳黄热重于湿。现在一般都误以为黄疸就是阳黄,所以阿父你昨天应该给开了菌陈这味药吧?”
薛父点点头,已经意识到自己诊错了,因为他开了菌陈给这孩子吃,孩子的病反而加重了。
“这菌陈有何作用?”李大伯虽然是一个采药人,却并不懂这些药材的功效,连忙问道。
“菌陈是清热利湿的药,所以反而会加重病情。”薛盛安道。
李氏夫妇听到这话,知道是薛大夫误诊了,给他们家孩子开错了药,所以才让儿子的病加重了,她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舒服。
“那这病严重吗?能治好吗?”李大娘虽然心里有些埋怨,但是现在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治好自己儿子的病更要紧。
“不是很严重,调理半个月左右就能好。”薛盛安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夫妇皆松了一口气。
薛父在一旁愧疚不已,连忙给李氏夫妇行了一礼,抱歉道:“是薛某医术不精,误诊开错了药,差点让令郎遭祸,薛某真是十分惭愧。”
“薛大夫千万别这样说,令郎能够治好我儿的病,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毕竟我家孩子本就身子弱。”李大伯说。
“总归是我出了差错,我会负责把令郎调养好的。”薛父已经决定这次诊金和药材钱都分文不收了。
李氏夫妇听到薛父这话,顿时更加安心了,连刚刚心里存在的一点埋怨之心也消失不见了。
薛盛安把之前放在药箱里的药拿出来,递给李大娘。
“李大娘,这里有两份药材,一份是退烧的,一份是治黄疸的,你先把退烧的药给令郎喝了,再喝治黄疸的药。”薛盛安嘱咐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熬药。”李大娘连忙接过,又对着旁边的女儿吩咐道,“二娘,你快和我一起去煎药。”
小娘子轻声应了一下,随即跟着李大娘朝房门外走去,走之前她转头偷偷地瞥了薛盛安一眼,暗道,这个小郎君好生俊俏,医术也高,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又这么厉害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要是她能够早点遇见这样的郎君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摇了摇头,她已经订婚了,不应该再有这样的心思,而且以她的身份,怕是也配不上这样的郎君。
等到熬好药,喂孩子喝下后,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薛盛安和薛父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药效开始起来,孩子的烧渐渐退了,两人才告辞离开。
“因为今天来的有些急,所以我要带的药有些少,李大伯等会跟着我们回去再来药铺抓几份药材吧。”
薛盛安顿了顿,又道:“我再给你开一个药膳方,你们熬一点滋补的汤,每天喂一点给孩子喝,这样能够让他早日好起来。”
“好好好,多谢小郎君。”李大伯郑重地行了一礼。
“不用谢,此乃医者分内之事。”薛盛安回了一礼。
就这样,三人又同行回了药铺。
在路上的时候,薛盛安十分好奇沿途见到的景象,不由得想问问李大伯关于连云山这边的情况。
其实他在来的路上时候就看到沿路的情况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不好跟李大伯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