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阻止替身上位的一百种方法(70)
这次南珏还未出声,却有一道粗犷的男声先他一步响起:“皇上可莫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大御的皇帝,你的命可金贵着呢。至于皇后殿下和沈家会不会救你,那就要试试看了。”南谦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楚翊泽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玩味。
“不过说起来,皇上还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呢,如果不是你,有沈家那个不依不饶的老匹夫在这里找事儿,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掌控局面呢。不过说起来,皇后殿下的性子野是野了点,但想必也别有一番滋味吧,不然皇上怎么会在这种关头还想要护着他呢,嗯?珏儿,扶皇上摆驾风华殿,今儿我倒是想看看,这位传说中风光霁月的皇后殿下,究竟肯为皇上做到何种地步呢,哈哈哈哈。”南谦朗声大笑着率先走出了大殿中。
看着南谦的背影,南珏抿了抿唇,展颜一笑,温声道:“皇上,请吧。”与他温柔的语调所不同的是,他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弯刀紧紧的卡在楚翊泽的腰间,但凡他敢有丝毫异动,南珏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楚翊泽在南珏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朝着大殿外走去,借着艰难行走的姿势,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却不着痕迹的摸向了自己的腰侧,然而他的手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给牢牢握住了,一抬头就对上了南珏似笑非笑的视线。
“皇上若不提醒我,我还当真是忘记了,皇上可是个非常傲气的人呢。”南珏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古朴精致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一枚黑色的小药丸,径直送入了楚翊泽的口中,本就受了伤,虽然并未伤及要害,但是失血过多已经让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此时更是连挣扎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哪里还有半分一国之君的威风凛然。
风华殿内,江游看着系统给出的地图上,十几个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不断向着他所在的风华殿聚拢,他看了眼身旁的兄长,说道:“大哥,南邬人来了。”
原本正在擦拭剑身的沈长明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砂纸放在桌子上,长剑似与主人心意相通一般,散发着滔天的杀意。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长明忽然抬头问道:“全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被他那双黑亮璀璨的星眸注视着,江游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那抹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几欲将他给淹没,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江游有片刻的恍惚,但也只是片刻,就被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给唤醒,江游摇了摇头,说道:“大哥知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又何必再劝。”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菟丝花,更不喜欢依附于任何人而生活,比起依靠,他更喜欢亲自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达成自己想要的目标。
沈长明深深地看了江游一眼,劝阻的话却再也没有说过,他了解江游,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需要的永远不是保护,而是并肩战斗。
江游坦然的迎上了沈长明的视线,目光不带丝毫躲闪,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游却突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再过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背上谋逆的千古骂名了,大哥你怕吗?”
闻言,沈长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忽然学着江游的样子,试探性的扬了扬唇角,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他的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坚定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怕。”
若能博你一笑,千古骂名又有何惧。
风华殿的门被从外面粗鲁的踹开,接着南谦健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江游的视线当中,接着,紧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南珏,以及被南珏抗在肩膀上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神志有些不清醒的楚翊泽了。
“又见面了,皇后殿下。”南谦大大咧咧的拉开风华殿内的红木座椅,也不需要谁去招呼,自己便坐了下去,这才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江游,笑着打起了招呼。
江游的视线在南珏身上打量了片刻,又移到了被他扶着浑身是血的楚翊泽身上,让系统帮他扫描一下楚翊泽目前的状况,在得出没有生命危险的答复后,脸上本就淡定的表情更加淡定了几分,这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南谦,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南谦挑了挑眉,转身朝着站在他身边的南珏问道:“阿弟,你不是说皇后与皇上伉俪情深吗,怎么我看皇后殿下这模样,似是根本不在乎皇上的死活啊。”说着,他动了动手,对南珏比了个手势。
见状,南珏立刻会意,手中那把弯刀毫不犹豫的在楚翊泽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殷红的血迅速将明黄的龙袍给染红,楚翊泽原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痛给强制清醒,而他一抬眼就看到那个被他害了足足两辈子的人,他身穿着一件月牙色的锦袍,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前,神色寡淡,恍惚间楚翊泽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与沈长修见面时,他也是这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再次面对沈长修,楚翊泽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上辈子他有愧于他,害他被迫放弃大好前途而被囚于深宫之中还未被好好对待,最后因为他的纵容而枉死在冰冷的湖水中,就连沈家也被他打压的家破人亡;这辈子他亦有愧于他,对自己脑海里那些时隐时现的画面让他整个人被未卜先知这个能力给冲昏了头脑,因为他的自大再次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现在更是被用来当做威胁沈长修与沈家的筹码。
楚翊泽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向江游,他的嘴里满是苦涩,他愧对于沈长修,愧对于沈家,愧对于大御的列祖列宗,更愧对于大御的百姓们。他不明白为什么让他重生一次却又不让他早些得到完整的记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像中了邪那般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些零碎画面拼凑而成的东西是大御的未来。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像上辈子沈长明在被斩首的前一天说的那样,他会遭到报应的。痛失所爱,亡国之君,看着自己的子民因为战乱而失去家园,颠沛流离,他曾经种下的苦果他尝到了,而且还尝了两次,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重生过,若非要重生,那么他宁愿自己没有看到那些零碎的极具诱导力的画面。
楚翊泽的神色有些恍惚,他抬起头看向江游,却发现江游的视线也正看着他,那双眼眸当中失去了曾经的光彩与期许,取而代之的则是淡然与熟视无睹,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起码,这一世沈长修还活着,而他恨他也好,起码,这样他就不会成为南谦用来威胁他的工具了吧,楚翊泽重新垂下头,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气,用牙齿咬住自己的舌。
而就在这时,一个茶盏盖擦着楚翊泽的脸飞了过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支离破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楚翊泽,这时,南珏才发现楚翊泽的唇角竟然染上了一抹血色。
南珏脸色猛地一变,强硬的掰开楚翊泽的嘴巴,不断有鲜血从楚翊泽的口中涌出,楚翊泽刚才竟是想要咬舌自尽!
原本神色淡定坐在那里的南谦也变了脸色,他飞快的吩咐身边的护卫:“快去将大巫找来!”南邬的大巫的地位非常高,他们往往医术精湛,相当于大御的太医,但与太医所不同的是,大巫除了需要会医术以外,还需要擅长用毒。
他们这次前来大御,一共只带了两个大巫,其中一个还是已经被江游给干掉了的宰相察克尔,而大巫一般都会被妥善保护好,只有遇到极为要紧的事情才会将他们请出来,现在南谦竟是直接让侍卫去请大巫,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了。
楚翊泽是他们的保命符,也是他们与大御谈判最重要的筹码,他可以伤,但却绝对不能死!得了吩咐的南邬侍卫飞快的向着风华殿外跑了出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而趁着这个档口,南谦还不忘嘲讽江游:“该说不愧是皇后殿下吗,即便这种时候都能观察入微,及时发现皇上的异样,看来殿下对皇上可真是用情极深啊,那么不妨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南谦的视线牢牢锁在江游身上,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样。
“哦?敢问谦皇子想跟我做什么交易。”江游不咸不淡的应道。实际上他根本不在乎楚翊泽的死活,只不过楚翊泽若是活着,他完成任务时,所拿到的积分便会多一些罢了,聊胜于无吧。
更何况,他留着楚翊泽还有别的用处,背负千古骂名?不,那只是说笑而已,既然打定主意要造反,那么江游便要让沈家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而不是背负着什么谋逆的骂名。
南谦的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后才到:“不如,殿下跟我回南邬,我敢保证,无论从哪方面而言,我都比楚翊泽这么个糊涂蛋强上太多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光直接冲了过去,劈在了南谦的颈侧,沈长明手持长剑,看向南谦的视线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不带丝毫感情,说道:“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南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上青筋暴起,这个沈长明刚才与他在殿内交过手,实力非常强横,即便是他未受伤的时候想要和他对打也非常吃力,而这个人的身份也早已经被他们南邬调查清楚,是沈从武从战场上捡来的遗孤,自小便被沈从武带回家当亲生儿子一样教导,不仅身手不凡,就连带兵遣将的水准也是一流,深的沈从武的真传,他们曾经与其交手过几次,都吃了不小的亏,很是让他恼火。
他的视线在江游与沈长明的身上转了转,突然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桌面拍的砰砰直响,边拍还边大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指着沈长明大声问道:“殿下可知他是何人?”
江游听他突然问出的问题,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大皇子有话不妨直说。”
南谦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沈长明的五官,脸上笑意愈发加深了几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长明,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个好大哥究竟是何身份?他当真是你嫡亲的大哥吗?”
在南谦话音落地后,南珏也迅速扫了一眼沈长明的脸,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诡异,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南谦,想从他口中证实自己的猜测,但南谦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紧紧的盯在江游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你大哥,他是南邬的皇子,我南谦的弟弟!”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都变了脸色,其中尤以楚翊泽的脸色最为难看,反倒是江游,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与系统确认了这件事情,从系统那得知沈长明是被沈父从战场中收养的后,心里顿时就有了数。
他眼神微微眯起,不置可否道:“如果大皇子与我谈的交易便是这个,那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
南谦脸上笑容僵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游居然这么淡定,他不信邪的转而看向沈长明,定定的说道:“你的身世,想必沈从武那个老匹夫早就告诉你了吧,你是在战场上被沈从武捡到的,而也是在那场战役中,我父皇的一个妃子因为战乱而不小心将我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十二弟给弄丢了,而你,与父皇和你的母妃长得如出一辙,承认吧,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十二弟,既然如此,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不如你跟我一起,把皇后殿下带到沈家人面前,威胁他们交出兵符,再将他们统统杀掉,待他日回到南邬,我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若你能得到父皇的青眼,届时你的身份和地位都会于现在截然不同……”
而他这话还没说完,他那只未受伤的手臂上直接被沈长明用长剑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南谦原本势在必得的口吻终于消失不见,转为一声冷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喜欢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哈哈哈,可你喜欢又有什么用,他只把你当做大哥而已,他的心属于楚翊泽这个糊涂蛋,而你,什么都不是。”说着,他指了指已经半死不活的楚翊泽,拎起手边的茶壶,走到楚翊泽面前,兜头浇下。
沈长明抿紧了唇,眼中杀意更浓。
楚翊泽的视线因为冰冷的茶水而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南谦一把掐住楚翊泽的下巴,走到了江游的面前,说道:“我说的没错吧殿下,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宫内现在已经全部被我的人包围了,殿下若是想要救他,最好乖乖的听话,把你们沈家的布阵图交出来,来换楚翊泽的命。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非常划算?”
只见闻言,楚翊泽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的嘴巴动了动,江游看到他的口型,他说:别管我。
江游只觉得十分可笑了,也懒得在继续和南谦再这么耗下去,他微微侧头,看向一直站在南谦身后存在感稀薄的南珏,冷不丁的问道:“这次发挥似乎不错?”
原本躲在南谦身后看戏的南珏身子一僵,妈的,又被抓包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倒也懒得再掩饰下去,如今他已经胜券在握,任务完成度也已经到达了百分之八十九,只要能够帮南邬拿下大御,他都算是上位成功了,怎么看都是稳赢的局,也不枉他提前脱离上个世界所受的痛苦和惩罚,为的不过是提前一步穿来这个世界布局,费尽心思让系统帮忙将楚翊泽重生的记忆封印住,只留下那些他想让他看到的画面。
却在这时,看到江游突然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说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明显我发挥的会更好。”话因落地的同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刀枪交战在一起的碰撞之生,繁杂的脚步声和喊打喊杀的声音渐渐逼近。
南珏神色猛然一变,厉声喝道:“你又做了什么?!”
江游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带,用带子将长剑缠在自己的手上,打了个死结后,这才笑着说:“我以为这么久以来,你应该已经学会有一个词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突然,原本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南邬服饰的侍卫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皇子,不好了,宫中突然来了一群装备精良战斗力十分彪悍的精兵,我们的人死伤惨重,已经顶不住了!”
“什么?!康吉人呢,他还没有来吗?”南谦满脸的不敢置信。
“……来,来了。”侍卫抖着嗓子说道。
南谦大手一挥,厉声喝道:“让康吉来见我!他是干什么吃的,三万铁骑精兵居然连个皇宫都守不住,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侍卫的脸色煞白,磕磕巴巴的说道:“康吉、康吉将军虽然来了,但他的头现在就悬挂在外面的宫墙之上……”
南谦怒不可遏的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侍卫的领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在、说、什、么!”
侍卫被南谦整个拎了起来,窒息的感觉让他的四肢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来回挣扎,看的南谦心中烦躁不已,一把将他甩在地上,对一旁的南珏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且在这里看好他们,切莫让他们跑了。父皇的援兵最迟再有两天就到了,我南邬的军队也都已经集结完毕,到时……”
南珏打从听到江游那句话后,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此时听到他这个傻蛋哥哥的话,心中不仅没有感到任何安心,反而有一种冲上去塞住他嘴的冲动,你特么的快闭嘴吧,都说反派死于话多,要不是你一直在那里叨叨叨,直接冲进来把江游给干掉,不就屁事儿都没有了吗!!南珏肠子都要悔青了简直!!
而与此同时,江游拍了下沈长明的肩膀,问道:“父亲的速度是不是又快了?”
沈长明点了点头,想了下说道:“他们埋伏的位置都被你算准了,父亲手下的亲兵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收到消息出发了,现在应是已经到了,他们当年随父亲一起出征一路打进南邬的都城,对付南邬的骑兵很有方法。”
能不准吗,有系统在手,什么样的埋伏能逃过它的眼啊,更何况南邬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们本就比大御人更为粗壮,肤色也因为长期暴露在阳光之下,而被晒得黝黑,混入大御虽然已经尽力伪装,但仍旧格格不入,没用多久就被系统给扫描到了。
江游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那,我们也上吧。”
原本以为沈长明会点头,却不料他竟然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在对上江游有些不解的目光时,沈大哥干巴巴的说:“绑。”
江游忍俊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干净利落的又从自己衣摆上扯下一根布条,如法炮制的将沈长明的剑绑在了他的手上,扬了扬下巴:“走了。”话落,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向着离他最近的南邬侍卫砍了过去。
那侍卫完全没反应过来,对于江游的突然出手整个人都是懵的,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已经被扎出了一个血洞,他甚至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就已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