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上进的日子(18)

　　赵秀兰舍不得花钱坐马车，天摸黑就走，走了大半天累的直喘气，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此时一见儿子，脸上的笑自然就裂出来了，“这不是因为你妹妹嘛，她捣鼓了个叫卤肉的吃食，味道香的不得了，我就想着给你带些过来。”
　　“卤肉？”顾行止面带疑惑的看了顾青青一眼。
　　顾青青嘴角微微勾起，从顾李氏手里扣出银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卤肉能做出来可不简单。要不是因为这位便宜哥哥上月给公中交了三两银子，她再讨好了赵秀兰，估摸着连买肉的钱都凑不齐，就连她之后香料放的多了，都有人找茬，好在她还是成功了。
　　赵秀兰把挎着的篮子上的布掀开，打开食盒，用筷子夹了一块喂到顾行止的嘴边，“来，尝尝，味道特别好。”
　　顾行止低头咬下，味道确实诱人，其中还有淡淡的灵气，想来应当是顾青青在里面加了灵泉才对。
　　“味道太好了。”顾行止冲赵秀兰笑着，又看向顾青青：“青青的手艺真好。”
　　顾青青：“我也就是瞎琢磨，没想到真能行，这要是能卖出去，以后在咱家也是一个进项。”
　　“对。”赵秀兰跟着道：“娘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这件事，原本家里是想在镇上卖这卤肉的，但是这东西耗的材料贵，卖价也高，镇上买的人估计不多。这城里有钱人多，儿子你又在衙门当差，要是在这边卖的话，娘也好来照顾照顾你，所以就是想先来听听你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来顾行止这边就是顾青青的建议，她看的出她的这个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且不说人家对经史子集样样精通，就是武功似乎也很好，她道：“主要是如果在镇上，我们一家全是普通老百姓，怕有人过来找茬，要是在这边城里，有哥哥你在，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过来。”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卤肉哥哥你也尝过了，味道绝对没话说，我有些担心这方子咱们家可能守不住，实在不行的话，还得麻烦哥哥找一下门路，我们可以献出两层利换得人家的保护。”
　　要不要让出两层利，其实主要看顾行止武功给不给力。这毕竟是个武侠世界，有钱人也要命的，她哥要是真厉害，他们不让利也可以保住方子。
　　顾行止倒不反对，“在这边倒也好，距离近，我也好照顾，安全方面暂时没有问题，铺子的事家里是怎么打算的？”虽然他和同宿舍的不和，但衙门那些武功好些如他一般刚招来不久的，关系倒还是处的不错。
　　更何况，他相信这事和谭永义说一下，对方也不介意帮个小忙的。
　　“选铺子这事我们也没什么经验，你妹妹她在这方面倒是说的挺好的，今天也顺便来看看，先租个铺子，等日后生意好了再另做打算。”
　　顾行止道：“租铺子的银子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赵秀兰一撇嘴，“银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奶手里的银子多着呢，租几个铺子都没问题，你每个月交三两银子已经够多的了。再说了，这方子还是青青想出来的，没道理我们二房没点好处，还多掏银子的。”至于顾李氏所说，这门生意要是成了，日后银子多分二房两层的话直接被她忽视了，这本就该是她的。
　　她原想着要是分家的话，这些东西可就全都是她们二房的了，可再一想，有她丈夫顾成海在，没准她和儿子、女儿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后脚顾李氏卖个惨哄哄，顾成海就得把家里老窝全掏过去给人家。
　　顾家啥也没干光得银子了，这么算下来，她可不就是白忙活了。
　　现在这样倒也挺好，要忙全家一起忙，反正看起来分家这事在老两口死之前是绝对不可能了，赵秀兰也只能消停了，谁让当初她自个反悔说不分了的。好在她现在在家里地位也水涨船高，跟顾李氏顶嘴也有了底气，大嫂这个人精也得捧着她，三弟妹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感觉，让赵秀兰觉得畅快极了。
　　既然赵秀兰这么说了，顾行止自然也就算了，他接过篮子，跟上级招呼了一声请半天假，就跟着赵秀兰一起进城了。
　　顾行止对城内各处的情况都了然于胸，一路走一路边给两人分析介绍，听的顾青青心中咋舌，这才来了一个多月，顾行止居然就已经对城中了解的这么透彻了，连各种小道消息就知道，她看顾行止的眼神不由得变了。
　　有了顾行止这个万事通，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铺子很快就选好了，去官府弄了契约，趁着时间还早，赵秀兰便和顾青青留着打算先把里面收拾干净，顾行止只请了半天假，当即也就离开了。
　　没过几天，顾家的卤肉店也就正式开张了，顾行止跟相熟的几个城卫军打过招呼，巡逻的时候看顾着点，暂时倒是还没有出现问题。
　　卤肉店的事一了，顾行止又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升官发财之路了，这天天过的太浪费了，炼药时间少，得到的奖励也少，他的修为增长更是缓慢，和他经常一起的孙涛看人一直发呆，用手臂撞了一下对方，问道：“顾二，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出神。”
　　顾行止给人说到自己的时候，都是直接说自己姓顾，在家排行老二，叫他顾二就好，大家也就这么叫了。
　　“嗯？”顾行止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看向孙涛：“怎么了？”
　　孙涛重复了一遍：“你在想什么呢？”
　　顾行止问道：“你说咱们就一直这样当个守城门的吗？”
　　“你是想升上去？”孙涛皱眉：“咱们资历浅，要升官就得做实事，像是朝廷通缉的那些人物，或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人，要能逮住几个的话，说不定能成。可是那些人武力高强，别人没抓到，反而自己丢了性命。”
　　他没真正和顾行止交过手，但想着能被忽悠来做个守城门的，武功也就那样吧。
　　顾行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孙涛见他的神色，见他没把自己后面的话听进去，忙不迭的劝着，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他和顾行止处的挺好，可不想人就这么没了。
　　最后顾行止实在忍不了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才讪讪的住了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要实在要抓就抓那些独来独往的吧，虽然江湖中的规矩是祸不及家人，但有些人丧心病狂，拿人家家人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这点倒也是，顾行止点点头，拍了一下孙涛的肩膀：“好，谢了。”
　　“不用不用，好兄弟嘛。”孙涛连连摆手。
　　下午结束当值后，顾行止想起当初谭永义跟自己说的这方面的事情，便直接去了衙门，打算找他去探探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受宝没出现的一天，想他，明天让他出现。
　　谢谢 式责、紫玉惜扔的地雷~


第22章
　　谭永义知道顾行止的来意，直接把人拉进衙门存放档案的地方，高兴不已，“这事你找我就对了，这朝廷发的很多通缉犯都没人去抓，上头都对我有意见了，可衙门里的人功夫也就稀稀拉拉，咱们又不是皇城那些地方，招来的高手遍地，这些人也不是我说抓就能抓到的啊。”
　　进了档案室，谭永义拉开墙边柜子上的抽屉，拿出一叠纸，凑到顾行止的面前：“时间有点久的咱先不说，这上面的都是最近又犯事了的。”
　　“你看这几张，都是些妄想反元复明的乱党，明朝都灭了上百年了，他们怎么还见天的捣乱，真是搞不懂。上次还假扮舞女去刺杀南安王，这几个要是能抓到，南安王那边报酬指定不少，他和他儿子手都松。”
　　“还有这个，前几天刚爆出来的，张员外家的闺女怀孕了，原来却是早就和一个采花贼有了尾首，她还一直不肯说出对方是谁，把她爹气的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来还是这采花贼在青楼喝花酒，不小心把一本小册子留了下来，里面全记得他和一些女人的风流韵事，消息传开了之后，有两个已经不堪受辱自杀死了。”
　　“不过倒是听说这李临风自诩要当一个风流而不下流的采花贼，先偷心，再得身，那些女人也都是心甘情愿跟他发生关系的，到现在张员外家小姐都还在等他回来。”
　　“她爹悬赏白银千两要这李临风的命，价位可算是最高的。”
　　“高确实是高。”顾行止看着纸上李临风的画像，“但既然这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人家两情相悦，抓起来也没意思。”
　　既然决定从官府这条路往上爬，这种明显私怨的事他暂时还并不想沾手，明摆着抓其他通缉犯既得名又得利，他干嘛去趟这趟浑水。
　　人家凭本事花天酒地，也是一种能力。
　　自从心里有牵挂之后，顾行止觉得自己变的讲道理了许多。
　　谭永义嘀咕了两句：“那他哄骗人家正经小姐，现在还弄出人命，人品也有问题，说是心甘情愿，谁知道后面有没有什么隐情。”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谭永义心里倒并没有真的对李临风太过不满，作为男尊女卑的社会下土生土长的人，他很难不对未婚便私自与人苟合的孙小姐产生偏见。
　　接着他又跟顾行止介绍了几个，“刚刚我说的这些都是目前可能在交阳附近活动的，底下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再看看，那些人行踪不定，但没准就刚好撞上来了。”
　　顾行止拿过那些图纸，认真的看着画像，“好，我知道了。”
　　见他看的认真，谭永义忍不住问道：“对于这画像……你就没什么好说的？”说真的，他觉得他们每次抓不到人也有这些画师不给力的原因，画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从自己面前走过都不一定能认得出。
　　顾行止手一顿，“这个人不长这样？”
　　“可能的确是不长这样。”
　　“……”
　　顾行止深呼吸，一双眼转瞬看着谭永义：“连人的长相都不知道，你是在耍我玩吗？”之前说的那么起劲，还鼓动他来抓人，他以为也就图像抽象了一点，虽然难辨，但大体□□应该是有的。
　　但看谭永义这神情，估摸着是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意思。
　　谭永义被他骇人的气势弄的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虽然顾行止语气平淡、眼神平静，但就是让他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请了尊大佛回来了。
　　他强自扯出一抹笑来，结结巴巴的道：“这个、这个画师……都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变，找、找不到……合适的画师，我也没办法，不、不过！”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谭永义求生欲极强的抖着手指猛的指向纸上一处：“不过我有交代他们把那些人的所有特征都仔细记录下来，包括身长、体重、脸上长没长痣、头发有多长、口音是哪的等等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