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解员[快穿](56)
但花白禾没管他们,只是有些不高兴地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空位。
那根草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下午第一节课都打了预备铃,人还没进来,这还是左沁容的课呢。
而且情感线开启失败是怎么个意思?
她想了想,语重心长地监督模式打商量:“早-恋是不好的行为,我们虽然只操心人家的情感生活,但是也要把人家往积极向上的方法去引导啊,你说是吧?”
那监督模式估计是从没听过这种消极怠工的理由,但星际法里又确实对未成年人有这方面的保护——
于是一时间,它还真没找到理由电花白禾。
花白禾发觉它真的消停了,颇为意外,抬手打了个呵欠,眼睛里冒出点水光,在心底跟系统感慨了一句:
“这孩子长大了,居然都学会逃课了,啧。”
系统刚才听见警报的声音还暗自替花白禾捏了一把汗,毕竟现在没遇到特殊情况,不能跟上头打报告要查看世界发展权限,所以在只能通过花白禾的角度搜集信息的情况下,它也不知道命运之子这是遭遇了什么情况。
结果现在:“……”
它发现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系统莫名有个预感,也许这监督模式可能会先于自己,被花白禾玩坏。
此刻,左沁容的高跟鞋声音已经出现在了一班教室门外,当她走进教室前门的同一时间,云野蔓的身影拐进了后门,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边,拉开了椅子坐下。
花白禾见到她校服的肩膀处沾了一排水珠,颜色暗下去斜斜一片,不由问了句:
“你刚才去洗手间了?”
云野蔓瞥了她一眼,只‘嗯’了一声,并没兴趣主动跟她说起自己的遭遇——
哪怕规矩是中午花白禾新颁布的,但只要她本人不在,其他人还是很容易有那种‘反正只要我在大佬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人就行’的心理,有几个本来就看她不太爽的女生把她堵在了厕所里。
因为以前就有被人关洗手间等阿姨来救,导致她迟到了好多节课、被班主任拉去办公室骂的情况,所以云野蔓后来再上厕所都会留一个心眼,找到阿姨堆放工具的杂物间。
云鼎里的教师学生条件都好,基本不会发生工具丢失的情况,所以保洁阿姨们都不会将工具间锁上,平时只是掩着。
虽然里头拖把杂物多不好下脚,但今天正好便宜了云野蔓。
在那几个女生站在隔壁马桶上,想给她倒水的时候,她拎起旁边的拖把棍往上一捅——
水桶顿时朝反方向倾倒过去。
伴随着隔壁的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她的门被人从外踹了一脚,云野蔓不疾不徐地拉起裤子,踩下了那个冲水脚踏,然后听着面前这洗手间的门响起随时要被人踹开的声响。
她蹲下了身子,用一样的方法,拿着那根拖把棍瞄准那穿着白色裤袜的脚踝,只随意扫了过去。
实心木头的拖把棍只扫出一声闷响,就让那个嚣张不已的女生在外头跌坐在地,抱着自己的脚踝嚎叫不已。
以至于她拎着那拖把棍打开女洗手间大门的时候,直直跟一个路过的男生对上了眼。
那男生也许是被她这‘倒拔拖把杆’的气势镇住了,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等她离开之后,才透过洗手间门自动关上的那个缝隙,看到里头几个一身惨状的女生。
那个男生,正是原本世界里该在云野蔓受欺负时,好心拖下自己的外套借给她的孟齐天。
……
花白禾原本还不知道自己这见义勇为,把命运之子在可怜中与男主角相遇的一幕给蝴蝶没了。
但是很快,教室前门那边就走进来几个女生,一个校服湿透像落汤鸡,还有个被旁边同伴扶着一瘸一拐,不知道脚怎么了。
见到这场景,花白禾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某位野草同学翻身了,要开始跟黑恶势力作斗争了。
她回想起原本的世界里确实有一幕,是野草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负,被一个好心的男生见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的故事。
那是云野蔓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会给她善意的人。
想到这,花白禾禁不住看了看旁边那个正拿出英语课本做课前预习的人,她就知道,这人好像表面上冷冷淡淡,被人欺负也不在意的逆来顺受样子,但只要抓住了机会,总有一天会反弹的。
讲台上,左沁容被她们这副惨状惊到了,这几个都是在她的英语课上表现不错的同学,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的家长,都是平日里家长会上给她送礼最多的。
向来不参与学生争斗的左沁容也有破例的时候,她顿时就拉下了脸:“怎么回事?这都怎么弄的?学校里已经明确规定了不许学生之间互相欺负,要保证文明和谐的校风。”
“你们别害怕,把欺负你的人说出来,我这就去找教导主任。”
其中那个扭了脚的女生立刻转过了脑袋,将目光投向最后一排。
云野蔓旁若无人地在学海里遨游,察觉到那道目光也是半点都不带慌的,至于花白禾,则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过去,打量了一番,在安静地教室里突兀开口道:
“老师,你怎么知道她们是欺负人了,不是单纯的掉进水池里了?”
左沁容没说话,那个想开口指出云野蔓的女生则是跟着一噎,话就那么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对上了花白禾的目光,看到那人眼底的笑意——
而后蓦地想起了中午食堂听见的话来。
只要是在学校里使用暴力的,就会视同于是对尹栀的挑衅。
连学生会会长都只能乖乖认怂的人,她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去当面挑衅?何况,云野蔓还坐在人家边上呢,真相如何,那个离尹栀最近的人不会自己开口说吗?
她再开口时,话已经变了个风向:“没有,老师,是三楼角落里的洗手间水管突然炸了,淋了奚慧一身,我过去扶她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其他同学经过,才把我们扶回来。”
那个衣衫湿透的女生叫做奚慧,这会儿穿着湿哒哒的暗红色外套,但就算再不舒服她也不敢脱下,毕竟里头是白色的衬衫,她不想走光被其他男生看到。
听见好友的话,她跟着点头:“对对对,是这样的。”
左沁容看她们这反应,心中暗自猜测她们是不是被尹栀给整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这几个学生似乎打定主意不再说真相。
她无从插手,更不敢去惹尹栀,只能让她们下次小心点,而后重回到讲台上,开始今天的授课内容。
云野蔓翻着课本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花白禾。
……好像今天对方所有的见义勇为,都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是她自作多情吗?还是单纯只是巧合?
结果花白禾完全不理她,听见左沁容的发音就难受,没过多久就开始犯困,在书桌前端筑起高高的书墙,然后单手撑着脑袋,面向云野蔓的方向,一副双眼无神的样子:
“她来了记得叫我啊。”
云野蔓怀疑她困得根本认不出自己是谁。
她捏了捏自己的课本页,时不时地看向旁边那人睡觉的样子,不由得陷入思考。
然后花白禾耳边就听见持续不断的系统播报:
“命运之子对您的好感度为:-45。”
“命运之子对您的好感度为:-10。”
“命运之子对您的好感度为:-38。”
花白禾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年头的小屁孩怎么这么不专一,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眼也没睁,抬手在桌底下轻敲上云野蔓的大腿,只动了动唇,发出了一个声音:
“嘘。”
安静点。
云野蔓从小到大没被人碰过大腿,准确点来说,从记事以来她就没跟谁近距离接触过,或许跟她爸随手抄起的拖鞋接触的次数也比跟人多。
她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好感度自然也跟着被定住了一样。
一直以来,云野蔓最亲近的人是母亲戚然,那是被云金折腾到木讷的女人,平日里活儿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会给她什么关爱,便是一个拥抱也从没有过。
至于她自己,从小学开始云野蔓就是个沉默的人,班上没什么人会带她玩,而她也没工夫思索这些事情,她每天忙完课程,就是回家帮妈妈做家务,七岁的时候就会搬着小板凳做饭了。
到了云鼎更不用说,这里的人好像都嫌弃她身份够不上自己似的,哪怕是欺凌她,也要隔着什么东西,从不会直接碰到她,仿佛她身上沾染了什么恐怖的传染细菌。
此刻此刻,花白禾直接睡蒙了,用右手食指指背敲完人家的腿之后,就懒得收回手,手臂遵从着引力往下落,指尖没再绷着,自然而然地松开。
落下的手指头从云野蔓的腿侧划出一道线,让她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来,转头却只看到花白禾的手松松垂在椅子边的样子。
而这人已经面向自己单手撑着脑袋睡的香甜,眼睛闭起来的时候,那双略带轻蔑,看谁都有着居高临下气势的眼眸被挡住,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服帖地落下来。
像是漂亮的蓝孔雀收起了它的翎羽,可拢着时依然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云野蔓越看越明白,这人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对方是从小在优渥环境里成长起来的高高在上的女王,而自己只是个泥沼里打滚出的一条泥鳅,原以为是泥潭将自己的身形挡住,其实到了清水里……
也还是那样的难看。
左腿已经麻了半边,云野蔓却再在管这个事情,只定了定心神,眼中重新恢复漠然,听起了课。
——不论怎么样,她和尹栀的交情,可能就止步于这普通的同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