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修复师(18)
“去哪?”
“我家。”
这下杨秀珍都惊愕住了,刚就顾着担心,差点忘了这茬。郭启辞也想起刚才的话被打断了,“翟少,我刚没说清楚,我们……”
“这是我和你的事,跟郭家无关。”
“可是……”
翟少直接打断,一脸不耐烦,“那天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我答应的会做到,你答应的也得做到。”
郭启辞顿时噤声,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心里很舒坦。
杨秀珍脸色很难看,可这是医院,又闹不清楚情况,只能隐忍着。
郭启辞看着杨秀珍这模样,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他可怎么跟妈妈解释?如果他真要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杨秀珍能接受得了吗?
“妈,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回去我跟唠清楚。”
杨秀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翟轶想带他们两母子回家,郭启辞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翟轶态度坚决,两人又僵持下来。还是杨秀珍出声化解了,她说这不合规矩,如果真要谈婚论嫁,那也得按照程序来。翟少这才没坚持,却非要让两人住进本地著名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这酒店也是翟家名下的。
翟轶把他们送到酒店就回去了,并没有坚持三人一起共用晚餐,给郭启辞和杨秀珍解释的时间。
翟轶临走时不忘警告:“给你一晚上时间说清楚,不准跑,也跑不掉。”
郭启辞不自觉的笑了,摇头道:“原来还有比我眼神不好,更傻的人。”
翟轶横了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可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在郭启辞一脸惊愕时吻了他的脸颊,这才嘴角勾着笑离开了。
郭启辞木在原地半天,捂着发烫的脸久久才回过神来。转身便看到杨秀珍正皱着眉头望着他,方才那一幕全被她看在眼中。
第20章
虽然只是个蜻蜓点水的吻,在一些国度里不过只是礼仪,可郭启辞却十分惶恐哈,像是做错事被当场抓到一样,低着脑袋眼神飘忽,“妈——”
“先进来吧。”杨秀珍眼神幽幽的,郭启辞心里更加忐忑了。
进了屋郭启辞也没敢找个地方坐下,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低着脑袋站在杨秀珍面前。杨秀珍看到他这个模样,叹了口气朝着他招手,“过来坐吧。”
郭启辞摇摇头,依然那站着等罚,“我站着就行。”
杨秀珍打量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那个翟少就是你爸要给你说的人?”
郭启辞点点头,“嗯。”
“看你们俩的样子,是不是……想一起过啊。”乡下地方都不会把情啊爱的挂在嘴边,说的都是搭伙过日子。
郭启辞耳根子发红,含糊道:“他好像是有那个意思。”
杨秀珍虽说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可得到这个肯定心中依然震撼。原本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这翟轶瞧着又是那么优秀,咋就会瞧上郭启辞?不是她看不起自个儿子,而是知子莫若母。郭启辞长得不够帅气就一般人模样,脑子也不聪明,考大学都是个难事,咋就被翟轶看对眼了?
杨秀珍来之前郭光明就已经打电话告诉他翟轶的身份背景,刚开始她以为是个姑娘,心里就觉得这事玄乎。后来听说是个男的,直接血气往头上倒涌,以为是郭光明卖子求荣,对方铁定是个变态。可现在瞧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听郭光明那口气,翟家可比郭家要高门大户得多,郭家都得求着办事那种。今天见那娃很优秀帅气,能有一个村的人抢着嫁给他,可他眼睛是咋长的,咋就给瞧上她儿子了?
郭启辞被杨秀珍的眼神瞧得手脚都不知道咋放了,杨秀珍忍不住开口,“你俩咋扯到一块啦?不会是你干了啥事……呸,我瞎想啥呢!你这脑子就一根筋能干出个啥,是不是这翟轶有毛病?”
郭启辞噎了一下,果然谁都会这么想。“不知道,好像没听说过。”
至少目前没有,至于上辈子的传闻,算了还是别吓唬他妈了。
杨秀珍更不明白了,方才瞧着那翟轶对他两都挺不错,尤其对郭启辞那样子不像是做假,应该是个好孩子,可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那你是咋个想法?”
郭启辞眼神飘忽,底气不足,“妈,说这事前,我想先告诉您一件事。”
杨秀珍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啥事。”
郭启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其实,我好像喜欢的是男人,要是不跟翟少处一块可能也会和其他男人处一块。所以我想着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不如跟他处处试试。成了更好,不成也不至于结仇。”
若没有翟轶这出,这话郭启辞可能永远不会开口,也许会和大部分人一样娶妻生子。如果上辈子没有那错误的酒后乱/性,让他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应该也会这么走,这也是杨秀珍所盼望的。但现在他必须让杨秀珍以为他喜欢男人,这样才不会觉得他受了委屈。毕竟对于正常性向的男人来说,要嫁给另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可怕耻辱的事,杨秀珍肯定会过不去这坎。
杨秀珍盯着郭启辞,见他不像撒谎,闭上眼身体瘫在沙发背上。
郭启辞赶紧向前,着急道:“妈,您没事吧?”
杨秀珍久久才慢慢睁眼,眼圈里红红的,“孩子,你这是哄妈妈还是真的?”
郭启辞有些不敢看杨秀珍的眼睛,其实他也不确定,可上辈子和庄卓在一起也没什么不适,也许他就是同性恋吧。这么一想,眼神里没有了迟疑,“是真的。”
啪——
杨秀珍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郭启辞都来不及反应阻挡住。
“妈,你这是干嘛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您失望了,您要打就打我,别伤了自个。”
郭启辞说着就要给自己一巴掌,却被杨秀珍拦住了,哭嚎着:“儿啊,都是妈的错,是妈害了你啊!”
郭启辞眼圈也红了起来,“妈,这哪是怪您啊,书上说了这是天生的,没法子的事,谁也不想的。妈,要怪就怪我,我从小就没让您省心,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
杨秀珍摇头,悲从心中来:“是妈蠢,是妈害了你啊,妈啥都没问清楚就跑过来朝你爸嚷嚷,让你们父子两闹崩了。这下好了,耽误大事了!你要真跟那个翟轶好,没有你爸以后可咋在他家立身啊。不成,妈这就去给你爸道歉去……”
郭启辞一把抓住杨秀珍,“妈,您这是干嘛呢?咱好容易从那出来,哪能这么回去找气受。”
杨秀珍擦着眼泪,虽然焦急却耐下心解释,“儿啊,你年纪小不懂这里边的事。就拿咱村那个大柱家媳妇燕妮说事,她为啥过得这么艰难,就是因为家里穷没本事所以被婆家瞧不起。为啥现在结婚这么讲究彩礼聘礼的,就是想在这上边压一头,今后过日子才不会被压一头。那翟少家里这么本事,你要是没你爸就妈这乡下婆子给你撑腰,你要真嫁过去还咋活啊!”
杨秀珍越说越伤心,要不是郭启辞拦着早就给自己几个耳刮子了。她咋就不知道问明白咋咋呼呼的就来了,结果完全是来办坏事的。
郭启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笑杨秀珍很快接受了他是同性恋这件事,还是哭直接把他当闺女一样看。但这都是母亲的关心爱护,真心希望他过得好。
“妈,您就记得燕妮姐,咋就忘记咱隔壁家春儿家闹的事了吗?爸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就想着要把我嫁过去,他要是没所图会这么干吗?咱们现在要是这么回去,今后我可不得任他捏扁搓圆,我这日子更难过啊。”
杨秀珍一听这话立刻安静下来,隔壁家的春儿说起来也是个让人叹息的。春儿家特重男轻女,连生了五个闺女才有了个金疙瘩,宝贝得不行。春儿是家里的老大,四个妹妹都被送走了。这在他们那也不算啥稀罕事,可这家做得太过火了,春儿几乎是卖给别人当媳妇,迎亲的时候还差点因为开门红包闹散场了。
春儿嫁过去之后,家里经常去打秋风,春儿也是有啥都往家里拿,刚开始女婿家里还没做声,后来终于被恶心到了,那女婿狠狠的把春儿打了一顿,这才消停了些。可春儿不往外拿,家里却不放过,还想让女婿给自个宝贝儿子买房买车,最后女婿家终于忍受不住闹离婚了。现在春儿又被嫁出去了,新女婿是个四十多岁的坡脚老光棍,又老又丑还残疾,攒了十几年才有钱娶媳妇。而且脾气是个爆的,喝点酒就开始开始打人,春儿现在才二十多,看着都有三四十了。家里不仅不帮衬,还经常去要钱要东西,让春儿的处境更加艰难了,听说一边耳朵都被打聋了。
村里人都说,还好其他女儿都被送出去了,否则又多几个被这两坑闺女的父母害死的。但也有人说了,送出去的咋,还不是一样被上门打秋风,那四个估摸也是跟春儿一样的命。老三是个硬的不理会,可那名声被两夫妻糟蹋得今后都不知道咋嫁人了。
杨秀珍想起遍体鳞伤的春儿,想起隔壁那夫妻的嘴脸,又想起郭光明的品性,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这,这可怎么办啊……”
“妈,您甭操心,我又不是姑娘家,这么大个人还怕人欺负啊?”
杨秀珍目光呆滞的摇头,“你年纪小,不懂里边的弯弯绕绕。你妈我是个没本事的,平白耽误了你,这可咋办啊?”
杨秀珍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郭启辞坐到她身边,一脸坚定,“妈,我会给自己挣个好前程,不会让自个受委屈的,还会带你过好日子。”
杨秀珍看他这模样,没想到一阵子不见,这个木讷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么漂亮的话,心里备感欣慰又隐隐觉得心酸,“妈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
郭启辞靠在杨秀珍肩头上,“妈,我是男人,男人只知道靠家里更会被人瞧不起的。”
郭启辞从懂事开始就没这么和杨秀珍这么亲昵,可上辈子她离世之后,是多么后悔从前过于矜持而没有享受这样的温暖。每次电视里看到其他母子这么相处时,都难掩的羡慕,这辈子才会这么腻歪。
杨秀珍想起了什么,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郭启辞,“这卡里有些钱,一百来万吧,应该够在这买套房子了。有套房子做陪嫁也好看些,而且要是你们以后过不下去了,你也有个立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