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炸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团团墨汁。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长嬴再度从墨汁中浮现,仿佛刚才只是在表演一个精妙的幻术。两根带有吸盘的触腕浮现在他身边,吐出两个扭曲的子弹壳和血块。长嬴露出胜利的骄傲神色,在众人的见证中,逐渐恢复身躯的创伤。
这就是近乎百分百链接的能力。
共享伤口,也共享能力。
他微微抬手,长长的黑色触腕便将白煜月当胸贯穿。白煜月被钉在半空,咳出鲜血,双手无力垂下,漆黑的精神拟态逐渐消散。
一切来得太快,北星乔直接被触腕再度贯穿。八条腿的章鱼跳上墙壁,在电花石火之间,将偷袭的封寒捅了个对穿,不得不半跪在地。
长嬴摇晃了一下身躯,过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很快提现出来。无名的尖啸声从他的精神体发出,周围的人都不得不捂住了耳朵。然后不知名生物的触腕暴涨,摧毁着墙壁,瞬间杀了许多极乐曼陀天的人。而他身边的白煜月越来越安静。
巨型章鱼连忙放弃追杀封寒,与不知名多触腕生物紧密相拥,一点点吃掉多出来的触腕,终于使长嬴的精神体变回大王乌贼。
“结束了哥哥……”长夏虚弱地说,“解封结束了……”
长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染了墨汁的空气、爆炸翻起的灰尘渐渐散去。幸存者们终于能看见此刻广场内的场景——目前能唯一直立身躯的只有长嬴,显然他就是唯一的胜利者。幸存的极乐信徒蓦地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担心还要应对发疯的黑哨兵。。
长嬴仰头看向十八层的圆形入口,惨白着脸色道:“呵,黑哨兵,这次是我赢了……”
他扶着断壁残垣颤颤巍巍站起,用触腕扫过白煜月的脸,露出对方伤痕累累的脸,嗤笑一声:“这个要怎么吃呢……”
说罢,大王乌贼的触腕卷着重伤的白煜月,步步向上,推开了十八层的顶门。
幸存的信徒连忙进入战场,将重伤的长夏放回轮椅,一起走向神秘的十八层。封寒根本没空理会自己受伤的事情,紧跟而上,大脑极限运转……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能把白煜月捞回白塔。白煜月绝对不能落入世因法手里。
当大门打开,真正的风雪便涌进来了,将内部的人冻了一个哆嗦。文森山实验室的十八层正是文森山山顶,这并不出乎意料,但信徒们还是不禁好奇十八层有什么。
然而十八层比所有的层数都简陋多了。山顶之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圆形平台,平台上摆着一个棺材似的仪器。
没有道破先机的天书,没有毁天灭地的武器,只是一副棺材,其余什么也没有。
信徒们大失所望,一些信徒甚至返回十七层寻找机关与隐藏夹层。他们谁也不相信传说中的十八层竟然如此简陋。极乐曼陀天为这一天精心准备了许久,渴望着一场盛大的仪式将所有人的愿望实现。文森山的山顶不应该只是山顶。
长嬴并不理会这些,将白煜月随意扔到棺材旁。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仅带回了黑哨兵,而且是经历过十八层检验的黑哨兵。他才不管这一层的仪式究竟是什么,这些由科学家们烦恼去,他只管做好任务,让世因法认为缺少雪国赐福的他,依旧是把趁手的武器。
长嬴打开通讯器,按下一连串密码。
半空中传来轰隆的嘈杂声。数道光柱破空而来,一架庞大的灰色巨物轰然靠近。
螺旋桨扇动的声音震耳欲聋,让17层的白塔士兵也能听到。众人心中一下子充斥着绝望,那竟然是一架双旋翼式直升机!南极洲上风暴强盛,磁场紊乱,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飞机载具的身影,极乐曼陀天竟然还保留着如此恐怖的军事力量!
事实上这架直升机快要耗尽燃油,寿命将至。为了将它的三位圣子与可能存在的黑哨兵平安接回,极乐曼陀天才不得不出动这台巨物。
但它的存在已经给了众人无限的威压感,流畅的外形线条犹如刀锋般锐利。
“我刚刚用探测器看了,那个长方体仪器内部藏着上千克的□□,看起来像是某种销毁式武器……”
极乐曼陀天的信徒们马上对十八层进行分析。
“它正在捕捉人类的脑电波,也许它可以将制造出来的黑哨兵完全洗脑,让黑哨兵成为真正顺手的武器……”
“也许它是让黑哨兵变得完美的最后一步……可是究竟要如何使用它呢?”
白煜月只听见耳边嗡嗡乱响。忽然一道阴影投掷在他身上,居然是封寒走过来了。之前朝夕相处的学长来临他怎么能不理会?于是白煜月艰难地抬起头,听见耳道里传来血珠砸落的声音。
封寒站在他身前俯视着他,神色复杂,像在同样缅怀过去的时光。他口型清晰地问道:
“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变得异样。
白煜月二选一的事情在极乐曼陀天那里并不是秘密,长夏事事报备,桑齐口无遮拦,众信徒们便都知道了,
封寒在他们眼里不仅是同类,还是高高在上、被放逐异乡的高等阶级,出了这档事大家都有些同情,更有几分隐秘的看笑话心理。
霎时无论是低级信徒们,还是背负着监管义务的高级信徒们,都袖手旁观,没有制止封寒和白煜月的接触。
“你只要告诉我答案,什么答案都好……”封寒喃喃道。
他许久未能体会到这样无能为力。白煜月为什么要这样倔犟呢?只要他愿意给一个理由,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大杀四方。之后他再回到基地,总有办法从世因法手下脱罪。
白煜月靠在棺材仪器上,睫毛轻颤,几乎为封寒语气中那不易察觉的哀求而动容。
忽然封寒目光变得狠厉,紧握的双拳暴起青筋,散漫的精神域忽然沉重得仿佛有实质。旁人都暗暗相信了那是疯狂而血腥的爱,误以为只要白煜月回答不对,封寒就立刻手起刀落送他下黄泉。
封寒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白煜月不怒反笑,满脸的血迹无法掩盖那双眼的清亮色彩。
其中一位高等信徒忽然着急起来。他是这群人中最为冷静最为老谋深算的人。封寒许久没有回基地,他早对封寒的立场产生几分疑虑。
他不会被年轻人的情爱小剧场所蒙蔽双眼,赤玉般的红瞳一眼就看穿了这场对话有演绎的成分存在。是不是只要黑哨兵服个软,封寒就立刻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违背世因法的旨意!
这位高级信徒立刻伏在长嬴身边,道:“圣子,您可不能让他们乱来!”
事到如今只有长嬴能阻止封寒。但他俩交集不多,也没对战过。高级信徒一时心里没底。
谁知长嬴微微抬手,用触腕将高级信徒送完三米外。
“必要的时候我会阻止他们,但不是现在。”长嬴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看向封寒与白煜月。如果他此刻偷袭,必然能拿下其中一位。世因法交代的任务也能完美完成。但一个理由阻止了他,让他此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如果是因为爱,那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长嬴说道,语调像在叹息。
长夏待在长嬴身边,将脸别去另一边。他才不管什么爱不爱的,他不出手单纯因为羞愧。因为他的懦弱,他再次让他的双生兄弟体会到解封的痛苦,他如何能再违背兄长的旨意去攻击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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