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头痛扶额。
为什么穿越了还要被催婚啊。
他刚要让布鲁斯关上光脑,忽然就被眼前的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军服的雌虫,不同于布鲁斯带来的亚雌,照片里的雌虫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宽肩窄腰,笔直的小腿紧紧包裹在黑色的皮靴里。
雌虫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在脑后低低绑了个马尾,眼眉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蔷薇色的薄唇。
最漂亮的还是雌虫那双苍蓝色的眸子,圆滚滚的,无段让安瑞想到了他在蓝星养的那只蓝眼德牧犬。
好帅啊。
布鲁斯看着年轻雄子变幻的表情,胸有成竹地笑了。
没想到面前的雄子温温柔柔,居然喜欢军雌。
“这位是帝国第一军团的少将诺拉,我安排他和您见面?”
不等安瑞拒绝,布鲁斯已经飞快地用智脑操作了起来,然后眉头深深皱起:“真是不巧,诺拉已经有雄主了。”
听到这话,安瑞心中忽然生出些奇怪的感觉。
居然已经有雄主了吗?
也不知道那个雄虫能不能对他好。
“没事,军雌库存充足,我再帮您安排别的,您看……”
安瑞骤然打断了布鲁斯的话:“我真的不需要先生,请您立刻离开。”
布鲁斯被安瑞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告辞了,祝您生活愉快。”
布鲁斯冲十几只雌虫一招手,排着队小碎步后退着离开了别墅,临走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关好。
眼看着门被关上,安瑞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这帮祖宗送走了。
安瑞歪在沙发上,看着四四方方的天花板,对自己穿到的这个星球彻底绝望了。
但不管怎么说,日子还要继续,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安瑞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哄好了,并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坚持,三个不”原则。
坚持蓝星公民的基本道德底线,不跟虫族同流合污、不干涉虫族社会架构、不在虫星找伴侣。
安瑞相信,凭借雄虫保护协会提供的补助,他应该能在虫星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
就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想明白一切,安瑞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决定先做个午饭。
他晃悠到厨房,就被灶台上各式各样的烹饪器具吓了一跳。
蒸锅平底锅空气炸锅一个不少,他不认识的锅具也有一大堆。
不愧是星际时代啊,这比蓝星先进太多了。
安瑞撸起袖子,打开冰箱,准备大干一场,然后,安瑞傻眼了。
那么大的冰箱,愣是连半颗白菜也没有,只有各式各样的罐头。
安瑞艰难地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几下,发现原主从小到大还真是吃这些罐头长大的,其中有几种罐头还着实不便宜呢。
速食在虫星的饮食文化里占到了很大的比例,有针对平民的量大便宜的营养液,也有针对有钱虫的罐头。
至于新鲜饭菜,因为制作起来非常麻烦,通常只有已婚雌虫会给自己的雄主和虫崽做,像原主这种没有双亲的未婚雄虫,明显是不可能自己做饭的。
安瑞轻轻叹了口气。
行吧,入乡随俗。
他随手拿起一个牛肉罐头,扯开金属盖子,里面是块状的牛肉。
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安瑞用勺子盛了一块放进嘴里,就觉得一股浓烈的糖精味在舌尖爆开,紧接着就是一股近乎苦涩的咸味。
厂家是把调料厂抢劫了吗,这糖和盐都不要钱啊。
他强忍着咽下去,抓过一瓶矿泉水一连喝了大半瓶,才算缓过一口气来,看着剩下的大半盒罐头,无论如何都没勇气再吃一块。
安瑞深深扶额。
相比起虫星变态的社会结构,更让他捉急的是变态的饮食文化。
毕竟他可以把自己封在家里不跟社会接触,但是不能不吃饭啊。
现在去买菜也来不及了,安瑞在厨房里一通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包意面和半包番茄酱。
他试探着尝了一口番茄酱。
虽然也很甜,咸度也不低,但到底是酱料,大不了少放点。
中午吃个通心粉对付一下,下午再去买菜吧。
安瑞煮好面条,小心翼翼盛了一小勺番茄酱,刚吃两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
不会是布鲁斯又杀回来了吧?
安瑞端着面条走到门口,打开监控,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军服的雌虫在门外站的笔直,金色的碎发下,是一双苍蓝色的眼眸。
是诺拉。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里的诺拉双眸璀璨,像漂亮的蓝宝石,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诺拉,双眸却好像蒙上了一层阴霾。
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安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明明都想好了不与虫族交往,怎么眼前的雌虫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牵动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才打开门。
诺拉站姿笔直,冲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您好,请问是安瑞阁下吗?”
安瑞不明所以:“是我,请……”
然而,安瑞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诺拉屈膝跪在了他的面前,俯身在安瑞的鞋尖轻轻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雄主日安,我是您的雌奴,诺拉·巴克利。”
第2章
“咳咳咳。”
安瑞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手一松,意面碗落在瓷砖上,砸了个粉碎。
不是,还有完没完了,刚送走十几个亚雌,又来了一个雌奴。
刚刚布鲁斯说诺拉已经有雄主了,应该不是指自己吧?
他谨慎地收回脚尖:“抱歉,但你是不是认错人……虫了。”
安瑞话音未落,诺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雄虫从来只会在阴阳怪气的时候说“抱歉”两个字。
他是被雄虫保护协会强制分配过来的军雌,军雌本来就不招雄虫喜欢,更何况是他这种强制分配的。
雄主有气也正常。
《雌奴守则》上写了,这种时候,雌奴应该道歉,祈求雄主的原谅。
他认命般地再次俯首,声音里带了几分绝望的平静。
“惹您生气,是奴的错,请雄主责罚。”
安瑞:……
他严重怀疑面前的雌虫有交流障碍,怎么听不懂话呢?
“我没生气,但是你可能真的认错了。”
安瑞苦口婆心,试图和面前的雌虫警官讲道理。
“对不起雄主,是奴的错。”
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了几下,雌虫抿了抿薄唇,额头俯得更低了一些,但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安瑞:……
感觉自己好像被讹上了。
安瑞拧起眉,还没开口,就对上了那双苍蓝色的眼眸。
雌虫匍匐在地上,试图用手去捡碎瓷片。
严厉的话停在了嘴边,安瑞满腔火气全化作了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按住了雌虫的手。
“让机器虫扫就好了,你……你先跟我进来吧。”
*
别墅客厅,安瑞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雌虫,心跳平白快了几分。
这真不怪他,谁叫这个雌虫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呢?
这要是在蓝星遇见的,他高低得冲过去加个联系方式。
“雄主?”
诺拉的声音瞬间把安瑞拉回了现实。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一个坚持,三个不”原则。
想着门外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安瑞换了一种询问方式:“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我的雌奴?”
苍蓝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地阴霾,诺拉用眼睛盯着自己靴尖,声音带了几分黯然。
“我是雄虫保护协会匹配给您的军雌,雌奴的身份是您给的。”
安瑞神色一变。
他忽然想起来,原主三天之前好像签过一个什么“分配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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