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维舟在副驾驶就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 脑子已经开始运作,构思如何填充剧情。
“这件事应该交给小狮子。”他笑着自言自语,看得出来, 他的心情很愉悦。
何帆放缓车速, 附和道:“施万渝对蔚洲的话剧有了解,非他莫属。”
活落, 车子行驶到小区门口。
两人几乎同时发现街边停靠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而且很快认出车牌号。
何帆朝维舟看一眼,用眼神询问。
维舟轻声说:“停车。”
这边的车刚停下来,前面商务车的车门就被打开。
一个男人跨出车里,一身灰色便装,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维舟开门下车,一步一步朝男人走过去。
几个小时前,沈飞发消息通知他,会在小区门口等他回来,说是有东西拿给他。
他以为会是解酒药,走近一看,沈飞手里提着的是崭新的黑色旅行包。
“专门给你定制的背包,”沈飞把手里的黑包提到齐胸的位置,认真又仔细地介绍,“根据多功能登山包改版,我亲自设计的作品,你之前的那个背包有点旧了,你看看这里。”
沈飞把背包的侧面展示给维舟看,像推销员那样一本正经的介绍产品功能:“这几个侧兜很有用,可以放迷你相机或者是分装瓶,这个小带子是用来挂玩具的,还有右边,既能放水杯也能放雨伞,里面的夹层可以放电脑和生活用品,带有很薄的隔水膜,没有味道。”
维舟频频点头:“你真有才。”
“赞扬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是在损我。”沈飞半开玩笑,将手里的背包递过去。
维舟接过新包,摸了摸,熟悉的感觉顿时用上心头,他就知道他们之间会重复一些事情。
背包除了多条挂假霏霏的带子以外,跟记忆中的没差别。
他把东西抱在胸前,心里五味杂陈。
沈飞拽了拽背包的带子,说:“你试试,这里可以调节。”
“不用试,我知道很合适。”
“你背着试试。”
沈飞坚持让维舟背在身上看效果,拗不过他,维舟照做了。
“真不错,”沈飞满意极了,不忘自夸两句,“我做设计师的天赋还在,没有一块多余的布。”
维舟勾唇不语,开始打量男人的气色。
沈飞在酒店补了几个小时的美觉,换身干净的衣服,气色尚佳,只是眼睛里多几分类似沉重的东西,那充满野性的脸上大大收敛了昨晚的热情。
他们默默地注视彼此一段时间。
一种异常和谐的情调和分外哀伤的气氛,全袅袅升上铅灰色的天空。
A市晴转多云,天气变幻莫测。
“今天有空吗?”沈飞抬头望一眼不见太阳的天空,“如果有时间,陪我去一个地方,没有就算了。”
他说话的样子很平常,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好像无所谓维舟会不会答应。
就在他开口讲话的前一秒,维舟记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飞父母的忌日。
难怪他看上去和昨晚不太一样。
每年的忌日维舟都会陪伴沈飞去墓园,他们会在那里待一会儿,然后找个餐厅约会,晚上回家互相拥抱。
“去吗?”沈飞追问一句,轻盈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期待。
维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去哪里?”
“墓园。”
沈飞很直接,神色不变,好像要去的地方只是普通的旅游景点。
维舟瞟一眼肩上的背包,稍稍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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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的边缘有一片宁静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黑色的云朵。
没过多久,白色的墓碑渐渐被雨点打湿,周围散布着细微的簌簌声。
天空下起了小雨,所幸没起风。
维舟和沈飞一人拿一把黑伞,站在两座并排的墓碑前,默默地注视,怀揣着庄严和尊敬的心情。
“九年前的今天,我的父母意外去世,”沈飞悠悠打破沉寂,转头看向维舟,一抹浅淡的微笑在他唇角绽开,“不用安慰我,我早就不伤心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维舟说出了一路都想问的问题。
毕竟今生和前世的相处模式有很大差距,维舟不认为沈飞会爱上自己,支撑他们保持暧昧关系的无非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沈飞沉静几秒,带着点不确定的因素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你。”
闻言,维舟的心跳漏一拍,视线掠过墓碑看向远处,很自然的避开男人的目光。
“你别多想,”沈飞语气低迷,“不是见家长的意思,我只是不太想一个人来这里,谢谢你肯陪我。”
维舟理解他的感受,语气变得温和:“你送的背包,我很喜欢,谢谢你。”
沈飞忍不住轻抿嘴角,用雨伞盖住自己的笑脸:“你喜欢就好。”
这种地方似乎会减弱人们聊天的欲望,简短的几句对话,他们又陷入一种各怀心事的状态。
空气里升腾起一股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凉、神秘、锋利的味道。
沉默会让一个人的思维飘远。
维舟盯着那两座墓碑出神,不知过去多久,忽然之间他感到一阵眩晕,视线模糊了两秒,等他的眼睛恢复清明,身体不由为之一振,喉咙像是被冰冷的刀刃割开,呼吸停滞了。
墓碑上的名字变成了他的名字,照片也从沈飞的母亲变成了他的模样,周围的景色也和刚才不同,前面的湖泊不见了。
这时候,天空掉落的雨点愈发密集,打在雨伞上发出“哗哗”的噪音。
维舟不自觉地往后退半步,感觉旁边有异样,他的心跳开始加重,慢慢地转头看去。
那是令他无比震惊且费解的一幕。
五米开外的位置,沈飞的样子变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刚刚的那一套,他没有打伞,整个人被大雨淋湿,脸色苍白无血,模样极为狼狈。
维舟惊讶地看着他。
他也惊讶地看着维舟。
就这样对视几秒,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维舟是往后退,而沈飞是一点点向他靠近。
“维舟..”沈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颤抖的伸出一只手,“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吗?”
维舟一边后退一边低语:“你..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别走,维舟,求你了..”
沈飞激动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维舟。
维舟发现自己手里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豆大的雨点毫无障碍地砸在他们身上。
沈飞紧紧地抱住他,如获至宝,不停地碎碎念:“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维舟感觉浑身冰冷,喉咙像被人捣了一拳,他勉强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我有多恨你。”
沈飞趴在他的肩膀点头,伤心的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他没见他哭过,从来没有。
“维舟,维舟...”
在一声声呼唤中,维舟抬起沈飞的脸,仔细地打量着,轻易便找到与记忆中明显不同的变化。
沈飞的表情忽然万分恐惧,两只手越来越用力,惊慌失措的挽留已经失去的一切。
维舟感觉身体发轻,逐渐脱离了沈飞的怀抱,那种感觉好像有人把他从高高的悬崖边上推到半空。
然后,他很顺利的睁开双眼。
原来是一场梦。
他暗暗呼出一口气,盯着车顶思考几秒,他还记得梦里的味道、触感,似乎在提醒他那不一定真的是梦,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安地朝旁边看去。
沈飞的外表恢复正常,干净优雅,坐在那里十分安静,手里捧着一份调研资料。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从墓地离开,正在回去的路上,外面的雨早就停了,阳光若隐若现。
察觉到维舟的视线,沈飞抬眸瞥一眼,说:“睡醒了?”
维舟没讲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深色的眼眸略显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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